力言在樓梯中抱起如破泣女圭女圭般的妹妹。
「大哥……我好痛……」思研申吟。
「不!不!你不能出事!」世韜心痛得大吼大叫,他听見力言大喊就沖出來,連件衣服也來不及穿便赤果的沖到她身邊。
思研痛得神志恍惚,她為什麼在這兒?世韜和大哥為什麼都在她身邊?她為什麼這麼痛?她覺得除了劇痛之外,還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沿著雙腿流下。
「你和思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」力言冰冷的對世韜問道。
世韜也不明白,他只記得和丁屏去買醉,為何會與她赤果糾纏在床上?他難道會和她發生關系。此時丁屏已出現在樓梯口,衣衫不整已泄露了內情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力言露出和思研一樣痛苦的表情。
「大哥,救我。」思研模糊的伸出雙手往外抓。
上帝!她流了一大灘血,鮮血浸濕了孕婦裝整個下擺,她大量失血的情況令人觸目驚心。
「李媽!李媽!叫救護車!」世韜不知所措的大吼。
「何先生!」李媽沖過來看了思研又說︰「思研小姐流產,她大量失血恐怕撐不到救護車來。」李媽遞給世韜衣物,世韜將它穿上。
力言聞言便抱起思研跑向他的車子。世韜跟在後頭,力言抱著思研沒有法子拿車鑰匙,世韜將使用接過來坐到後座,力言飛快的開往醫院。
「世韜……」思研對空亂抓,世韜抓住她的手。
「我在這兒。」她的血流到他的身上,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,這一切一切都怪他,此刻她居然還向他尋求安慰……世韜的心如被切割,他希望能承受她的痛楚。
「保住孩子。」思研哭喊,她緊緊咬住嘴唇,她的嘴角已滴下血。
世韜捏住她雙頰讓她松口。
「為何這麼慢!」他急吼。
其實力言已開到時速一百四十公里。
「世韜……」思研忍住這令她幾近昏厥的劇痛要和世韜說話。
「你不要再說話了,把力氣儲存起來。」世韜掉下淚,哭著對思研說。
「我……快死了!」她奄奄一息。
「不!別說傻話。」世韜梗住了。
「我告訴你,我……」思研突然喘不過氣來。
世韜將她抱起,像孩子保護她心愛的玩具一樣的大聲哭喊︰
「你不會死,你不要再費力說話了!」世韜的淚流到思研的臉上。
思研不理他,她要說,她若不說就沒機會了……
「我……我是真的愛你。」她要在臨死之前讓他知道她的心一直沒變。
世韜崩潰了,她掙扎成這樣,居然只為告訴他,她愛他,剎那間,世韜有了一頭撞死的念頭,他為什麼糊涂。
「我也……我也好愛好愛你啊!」世韜的聲音已經啞了,可是思研已听不見了,她已陷入危險的昏迷中。
「不!」世韜發狂的怒吼。
「撐下去,求你撐下去,求求你……」世韜哭著哀求思研,她像件破玩具躺在他懷中。
「求求你別死……求求你別離我而去。」世韜茫然的決定,若思研遭受不測,他也必定相隨于地下。
「我痛……」思研在昏迷中拼命掙扎,她尖叫!世韜讓她握住自己的手,思研的指甲插入世韜掌中,他卻完全不感到痛楚,他此時所承受的心痛千萬倍于的疼痛。
「世韜……」思研喊道。世韜傾向思研聆听。
「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?」思研開始神志不清的囈語。世韜的眼被淚水模糊了。
「不!不!不!」思研慘烈的尖叫。世韜的心幾乎要為她所受的折磨而死去。「這不是真的!這不是真的……你告訴我……告訴我這不是真的!」她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,聲音是愈來愈小。世韜恐懼得頭昏,都是他的錯,天啊!一切都是何世韜的錯?請不要讓思研來承擔他所犯下的罪行,世韜閉上眼向冥冥中的神祈禱著。
「世韜。」思研暫時恢復神智叫著世韜的名字。
「我在,你想說什麼?」世韜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,她的手好冰冷好冰,世韜怎麼也弄不暖她。
思研直視他的布滿血絲的痛苦雙眸,她的眼神好淒涼好哀怨。她快喘不過氣的慢慢對世韜一字一句的說道︰
「你……們……為……什……麼……這……麼……殘……忍。」她氣若游絲,說完又陷入昏迷。
世韜自責後悔的申吟,拿走我的命吧!請別帶走她,她是那麼善良,從沒有害過任何人的純真女子,應該被帶走的是他,他滿身罪孽,現在還沾上自己孩子的血,是他害死自己的孩子。他是謀殺的凶手。他不斷的自責。
力言在醫院門口停車,他跑進醫院找醫生,世韜抱著思研下來,思研的血和生命力一點一滴的流失,他的苦楚卻每分每秒都在加重。很快地護士和擔架都過來了,他們將她快速推入緊急手術室。
「病人有多久身孕?」醫生問道。
「六個月又二十三天。」世韜馬上就答出來了,他是每天都在計算孩子出生的日期啊!他又追上醫生。
「請你一定要救她!」世韜和力言同時要求醫生。
醫師看向他們兩位,對世韜說︰
「您是病人的……」
「丈夫。醫生,請您全力救她,花再多的錢我都願意,只要你能挽回她。」
「我是她哥哥,請您盡全力挽救母親。」力言的聲音抖得令人幾乎分辨不清楚。
「你們去簽手術同意書,六個多月流產孩子是一定保不住,我們本應助她催生,但病人失血過多已無力生產,現在我要替她剖月復,我一定會盡力,但是她的情況很危險,我不能向你們保證。」醫生允諾他們,但也只能盡力而為罷了。
「我真想現在就立刻劈死你,你這混帳!」力言對著世韜大罵。
世韜對自身的行為無話可辯解,是他該死,他殺了她,如果思研撐不過去,那他就是殺人凶手。他跌坐入手術室外的椅子,無意識的扯亂自己的頭發。他真的做了對不起寶兒的事!
自從世韜明白自己深愛思研後,就沒有第二個女人出現在他的生命里。即使他們冷戰的時候,他也未曾想去外頭尋花問柳,除非他是酒後亂性,這……可能嗎?不過事實已擺在他眼前,也不容抵賴與爭辯。天啊!求你救救她!一想到今後不能再有思研相伴,不能再看見她的淘氣笑臉,不能再听到她細柔的聲音,世韜就快受不了。
「你以為不說話就能掩飾你的惡行?」力言怒氣沖天,他恨自己結交損友卻禍延親愛的妹妹,現今思研生死未卜,更令他心痛難忍。
「我不該和你聯合逼她嫁你,我不該听信你的話覺得你會珍視寵愛她一生。結果,你今天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。」力言加重語氣。「你帶別的女人上床來辱沒她,更過分的是……」力言自諷的笑出聲。「這個女人還是她前任的大嫂。」
力言的話像鞭子似的字字句句鞭打在世韜的心上。
「你不愛她也就罷了,但是以思研的個性,你今天這樣對她,還不如讓她去死。」
世韜自厭的低低申吟,剎那間,他已站在力言的面前,眼中充滿痛苦和自我厭惡,他對著力言說道︰
「你說的對,我不是人,我沒有借口。你打我吧!」他抓住力言的手打向自己。力言憤怒用力抽回自己的手,他的眼中充斥著對世韜的憤恨。
「我不打你。我打你會使你好過多少?我要你為自己的殘忍行為終身慚愧。」力言沉痛的閉上雙眼。「你憑什麼這樣重重傷害她,上帝啊!她一生從未傷害過別人,我是多麼的以她為傲,你知道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