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妹妹,你喝長島冰茶啊!這可是用四種烈酒調成的。酒精濃度遠遠勝過海尼根……阿 你也太沒用了,居然輸給一位小泵娘家。」女人眼波流轉,商小晚自此閉上嘴,並不應聲。
但見女人一直同唐 在「敘舊」,商小晚坐不住了。唐 笑笑地陪著女人閑聊,眼角不時瞥著商小晚。
他果然是個小白臉,文浩說的沒錯。商小晚越來越氣,她招來侍者要結帳。「我先走了,你們慢慢聊。」
「我來——」女人搶著要付帳。
「我付,我說過的話是不會改的。」商小晚大聲地說。「好倔的脾氣。」女人似笑非笑,像在捉弄小晚。
「蓓蓓!被了。」唐 使了使眼色禁止女人。
原來她叫「蓓蓓」,都四十好幾了還叫這麼「幼齒」的名字。商小晚自始至終沒和蓓蓓多說一句話,她討厭她。從第一眼看到她「狐媚」的樣子就不順眼,「老牛吃女敕草」,瞧蓓蓓足足大唐 有二十歲之多,商小晚看不下去快作嘔了。
「我也要走了。」唐 跟著商小晚起身。
莫名的一種勝利感油然而生,唐 選擇了她,雖然那是極為微薄的表象。
「要走大家一起走。」蓓蓓也嚷著要走。
怎麼走?「ROSE」在南昌路,忠孝東路和唐 機車停放的愛國東路在反方便,商小晚要自己坐車回去。
「給我電話,我叫文浩來送你回去。」唐 道。
「文浩在上班他沒空。」商小晚只覺得渾身頭痛欲裂。「我就不信他會丟下酒醉的你不管,給我電話。」唐 的話強勢得令她不容反駁,可是她心里一陣心酸,為什麼唐 不了解她的心呢?什麼都推給文浩,老是要把她和文浩配對。
她不想給他電話。但是看到一旁「虎視眈眈」的蓓蓓,她月兌口而出文浩的電話,她不想再待下去,只會讓自己難堪而已。
「不用了,我送你們就行了。」蓓蓓醉翁之意不在酒,商小晚知道她想送的只有唐 一人。
唐 先讓商小晚上車,商小晚以為他要去坐前座,幸好沒有,他坐在商小晚身旁,商小晚又竊喜;他把蓓蓓當成「司機」看待。蓓蓓仍不時藉故要同唐 攀談。
商小晚藉酒壯膽,搶先了一步邀約。
「唐 ,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去看一場藝術電影?」商小晚想和唐 踩著相同的腳步寫這一本「小說」,只是寫小說嗎?只有當事人自己心里明白了。
唐 自言自語嘀咕著,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。
商小晚知道最近有「絕色影展」、「聲色影展」,但她都沒去看,倒是有部日本電影「鰻魚」得了坎城金棕櫚獎很出鋒頭,她記得,就這片好了,培養一些藝術氣息。
「‘鰻魚’好嗎?」商小晚微醺的臉龐問道。
唐 以沉默代替回答,她當他是默許了。酒精後勁很強,商小晚開始眼皮沉重了。
「我到了!拜——」唐 在車窗對商小晚擺了擺手。
商小晚沒有回應,她都快睡著了。車又繼續前進,不多久忠孝東路也到了,商小晚急著回家。
「你醉啦!小妹妹。」蓓蓓軟軟的腔調令人頭皮發麻。
「謝謝你。我叫‘商小晚’不叫‘小妹妹’。」商小晚重重地推開車門,迎面襲來的冷風令她發脹的腦袋清醒了不少。
商小晚回到住處,月兌掉香奈兒華服、扯下耳環,把自己癱在床上。她好想立刻進入夢鄉,把這一切全都忘掉。
但她想起了唐 ,想起了老女人蓓蓓,她會不會車頭一轉尾隨唐 的摩托車回去?她越想就越睡不著,她起身打電話給唐 。
「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」唐 的電話永遠沒人接听,他是不是另有一支專用隨身手機。這支「普通電話」是給「普通朋友」打的。
商小晚打了一次又一次,他應該到家了。除非他去的是蓓蓓家,商小晚的手都打酸了,她又倦又累又困又醉。她終于耗盡力氣的放下電話。她找出袋中的落葉、票根、口香糖,以及「電話」的劇介紹單,久久失神。
她枯坐在地板上等著電話響,也許他也正在找她,所以電話才會打不通。
餅了午夜後電話突然刺耳地響起,商小晚反射性地一響就接了。
「小晚,是我。」這個時間自然是文浩。
「嗯!」商小晚虛弱地應了一聲,她等的人不是文浩。
「你聲音听起來很疲憊,想睡了嗎?」文浩體貼地說。
「嗯!」商小晚嗯到底。
「那好吧!先去睡,明天再找你。」他心疼不已。
文浩掛了電話。不久,公司的電話響了起來。
「法新您好!」文浩電話永遠是顧客至上。
文浩其實巴望著是小晚,她突然又睡不著找他了。
不是!不是小晚,也不是顧客;是個意外的人——
一覺醒來的商小晚,想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?想起她「約」了唐 看藝術電影,他沒有拒絕只是也沒答應。
商小晚打了個電話給編輯沈如雲,她要十二月才交稿。「不行!小晚,現在才十月,拖到十二月還有兩個月,太久沒出書,讀者會遺忘你的。不然……這本先跳過,你月底先交另一本出來,憑空捏造也好,反正這是你最拿手的。」沈如雲下了十二道金牌,這商小晚要在十月底交一本新小說。
「好吧!可是成績八成也是平平如前。」商小晚據實以告。
「多以女主角為中心描寫,感情描繪細膩一點,還有不要苦戀,活潑、熱鬧一點,現在流行這樣。」沈如雲耳提面命。「要有沖突、要有誤會、要有希望。」她仿佛可以見到沈如雲說得口沫橫飛的樣子。
「那你自己來寫好了,專家似的。」商小晚揶揄著。
「如果讀小說會對愛情灰心死心的話,誰看?」沈如雲說中了每個看愛情小說人內心的渴求。
「是!遵命,編輯大人!」商小晚深吸了口氣,準備開工。
說寫就寫,商小晚又閉關寫作起來。她決定破天荒的寫一個女主角是「情婦」的故事,「出租」給男主角。
讀者的來信中,有一個猛贊商小晚,卻痛批×××。寫什麼爛小說,浪費她的時間和金錢。這位讀者卻不知,那個×××其實就是商小晚的另一個筆名。
商小晚看得啼笑皆非。
她卻不知,有一個風暴即將來臨。
商小晚告訴文浩,她「閉關」期間不接電話,陪伴她寫作的只有「顧爾德三十二個極短篇」的鋼琴演奏曲,這首曲子是唐 的最愛。
「嗯!」文浩的聲音平平。
「文浩,你怎麼了?」商小晚關心道。
「不接電話,真的只為了趕稿?」文浩悶著聲問。
「我幾時騙過你?這次絕對是真的。」商小晚真的要在月底前「變」出一本新的小說來,夠她頭大了。
「不接我的電話,那別人呢?」文浩語氣酸酸的意有所指。
「誰啊!」商小晚開始裝傻。
「男主角啊!」文浩苦不堪言。
「什麼男主角?」商小晚急著要掛電話。
「等你寫完小說再說吧!」文浩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「教練,別忘了教我羽球。」商小晚不死心地提醒文浩。
「這你就記得很清楚。」文浩悶悶地收了線。
十一月。
深秋來臨,冬天的腳步也就不遠了。
今年到目前為止天氣仍無特別涼意,商小晚「出關」了,大功告成把「情婦」給成功「出租」出去了。她沒當過情婦怎能寫情婦,還不是靠一個字「掰」嘛!
周末。
文浩今天會來找商小晚去打羽球,他答應她了。不過她說她自己去就可以了,直接在球場見。她無非是不想和文浩「同時」出現,讓唐 誤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