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袋子在車上沒拿進來,唐歡整了整衣衫出門去拿。鞏群翰即刻沖進浴室刷牙、漱口、沖澡,一切動作在三分鐘內完成,還噴了古龍水,他興奮地躺在床上,不到半年,他已經快破功了。
算了!反正他不說江凱也不知道——
忽然「砰」的一聲門開了,鞏群翰赤身露體,張開手準備擁抱。一個身材臃腫肥胖的女人穿著小了好幾號的蕾絲內衣,就這樣半遮半掩地走了進來,群翰嚇得倒退了幾步。
「你……你是誰?」群翰馬上彈了開來跳進被單內。
「你不是要女人嗎?反正只是解渴的,是誰都一樣。」這個女人又胖又丑,臉上的妝像個大花臉。
他認得這件內衣,那是唐歡挑中的。
而這個丑陋的胖女人,再仔細一看,不正是旅館女侍嗎?媽媽咪啊!碑群翰連滾帶爬地想找回他的衣裳。
完了!不見了!這個唐歡這次偷光了他的衣裳。
「錢付過了啦!不過看你長得這麼俊,倒貼你我都願意。」歐巴桑已經貼了上來,鞏群翰急忙裹著被單奪門而出。
天啊!他如何見人,他在旅館門口躲躲閃閃,神情狼狽至極。
「叭——」一聲刺耳的喇叭聲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是唐歡,這個該死的女人又丑了他一次。
他瘋狂地向前沖去,可是她竟不停車又往前開,他只好拚命地追著車跑。
「唐歡!傍我停車——」他大吼。
唐歡沒停,只是放慢了速度。可是他仍追不上。
「把衣服還給我——」他氣急敗壞地大喊。
一件BVD從車窗里飛了出來……一件三角內褲。他也顧不得了,拾起這件紅色BVD在被單內穿好。這次扔掉被單,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前沖,非追上她不可。
長褲、內衣、襯衫,一件件從天而降……
「唐歡,你這個變態女人——」鞏群翰跑不動了,汗流浹背、氣喘吁吁地撿回一件件衣裳,還好這次她手下留情,皮夾仍在,足以付「公車錢」坐回家。
「挫敗!天大的挫敗,我不干了——」鞏群翰決定狠下心腸放棄了。
「院長!我要回醫院上班。」
「群翰!你太激動了。」院長立即安撫他。
「唐歡根本不是病人,她是妖精、是魔鬼……」他憤憤不平地大吼。
「她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孫女——」院長還想搬出人情。
「院長,您還是另請高明吧!」群翰仍一口回絕。
「唐歡除了有‘不良習慣’外,她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不是嗎?她是我老友收養的孫女,收養的孩子性情難免古怪了些,再加上我老友的耳濡目染——」
「你老友是……」群翰這下好奇了。
「人稱她‘千手觀音’,這外號可名不虛傳。」院長和這「千手觀音」之間似乎過從甚密。如今老友臨終托孤,所以院長才找上他。群翰已經整理出眉目了!
「人之將死,總希望下一代別步上後塵。」院長感嘆!
歹竹怎能出好筍,這是必然的現象。
「不行!我還是要辭。」鞏群翰斗不過她,于公于私皆是如此。
「群翰,你一向不怕麻煩的,莫非……」院長揣測。
「沒有,沒那回事!」鞏群翰趕緊連聲否認。
兩人沉默片刻,都沒有說破。本來嘛!男醫師和女病人之間如果有曖昧關系,如何能讓別的病人信服呢?何況唐歡吸引他的只是她的外貌……
真的只是這樣嗎?至少目前是如此。
「群翰!你不能看在我的份上,再試試看嗎?」院長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,鞏群翰意志逐漸動搖了。
院長一直待他很好,他是個好人,而且年紀又大了。
「好吧!」他勉為其難地繼續做下去,絕不是看在錢的份上。鞏群翰得重新擬定咨詢方針,她太不按牌理出牌了。他的金筆不見了仍找不回來,綠色札記被偷了也沒下落。這個唐歡又一問三不知地裝無辜,哪天該換他去她家翻箱倒櫃找了。
這兩樣東西對他都很重要,而且他不是原始主人。
非找到不可,一定還在唐歡那。他私下暗自盤算著。
唐家
女佣又泡了杯卡布其諾咖啡給鞏群翰,他嗜喝這種口味。
「我們可以開始了嗎?」他的咖啡已經喝完了。
又到了咨詢時間,立竿要見影,但至今卻仍無成效。
「我一直在想,我們之前是否見過?」唐歡又扯開話題。
「是見過,你是桃色禮盒中的月兌衣舞娘,扒光了一室男人。你也是橘衣女郎,硬是栽贓給我。你也是把書當垃圾丟棄的木美人,我們之前見過三次面了。」鞏群翰記得一清二楚,總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討回來。
「是嗎?」唐歡的口吻中有著失望,但是他並未看出。
「我的金筆和綠色札記什麼時候才還我?對了,還有我的星辰表……別告訴我你听不懂國語,用英文講我也行。」他一一細數她的罪狀。
「那金筆和札記是你的嗎?」唐歡淡淡地問。
她喝的是一杯冰鎮愛玉,冰涼可口。今天她的卷發全垂到左肩,右耳環露了出來,是一只晶瑩剔透的水晶墜子。
她身子半向前傾,明顯地展現出來。鞏群翰強作鎮定,一手拿起杯子猛喝。奇了!他咖啡不是才喝完?再仔細一看,他用的竟是唐歡的杯子,上頭還有著口紅印。
唐歡笑得前俯後仰,花枝亂顫,惹得他又是一陣心神蕩漾。
她緩緩拿出他的星辰表來,是他的沒錯。
「回答我的問題就還給你——」她微笑地晃著手表。「這些東西都是你的?」
「不是!那金筆和札記原始的主人不是我!」鞏群翰從實道來。那是別人的,一個女孩子「送」給他的。
唐歡听著,她的眼神閃爍著,散發不為人知的光芒。
「既然不是你的,不如送給我吧!手表還你——我一向沒這種習慣,到手的東西還物歸原主,今兒個是破例了。」唐歡將手表放在茶幾上,推向鞏群翰。
碑群翰沒有接受協議,這根本就不合理。
「我不能接受!」他斷然地說,沒有收下表。即便那原本就是他的。他不會為了拿回手表放棄金筆和札記。
「那金筆年代久遠,已經不值錢了!札記的紙頁也泛黃了,留著有何用?」唐歡感嘆地道來,言談中不勝唏噓。
「不管它們變成怎樣,對我而言都是很珍貴的。」鞏群翰站起身來,他絕不妥協,別對他使出美人計來。唐歡也站起身,把長發從左肩甩到右肩,用手攏了攏整齊。
「那是女孩子送給你的吧!」唐歡一語道破。
「唐歡,我不知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,別擺出一副吃醋的模樣,我不會上當的。我知道你不會看上我,你玩弄我一次就夠了,遇見你這種風情女子,我會看好我的心,不會被你偷走的……」鞏群翰立即劃清界限。他是迷戀她,但不是他的「心」,是他的「」。
「她對你那麼重要嗎?」唐歡久久不語直盯著他瞧。
「你干麼一直問這個?誰都會有過去,醫生也不例外,我何必告訴你?听好,你才是我的病人。」鞏群翰不想提從前的事,往事已矣,再提又有何用。
「你是心虛還是害怕?」唐歡步步進逼,美麗的臉龐上寫滿了問號。
「你在審問犯人是不是?」鞏群翰受不了這種氣氛。
「把手表拿走吧!今天到此為止。」唐歡下了逐客令。
「你究竟是什麼意思,為何一直要探究我的過去——」
「你不也是!難道你就沒問過我的過去?」唐歡回敬一句。
「我不知道你用意何在,但金筆和札記我是非要回不可!包括這個手表。」鞏群翰拿起了手表,這可值不少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