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干麼?」她喝住了展磊。
「嘻--沒事,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。」展磊站在護理站前,他靠在櫃台上,護理站用鐵絲網隔離著。不過展磊仍可看見她手中的書名叫「完全殺人手冊」。老天啊!
展磊只听過「完全自殺手冊」和「完全復仇手冊」,何時又冒出了這本黑色鉅作?書名就嚇死人了。那內容一定更不得了,看來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。
山東大妞遞給他一粒安眠藥之後,她又自顧自地看起書來。
展磊不敢吃!怕那是斷腸藥、索命丹。展磊擔心山東大妞會不會看得「走火入魔」拿起人當試驗品來。他不安地望向女生寢室,不知石淑四安好否?睡得可平穩?
一聲尖叫劃過天際,是石淑四--展磊即刻作出反應。展磊顧不得「男女有別」禁令,他一馬當先沖了過去。
「淑四,你怎麼了?」展磊沖入女寢室。
淑四的床上居然躺了兩個人,難怪她要尖叫了。
石淑四睡到半夜突然發現不對勁,一只冰涼的手在她身上游移。她驚呼一聲,房內昏暗看不清來者何人?
電燈亮了,山東大妞也來了,眾人皆是一頭霧水。
「誰啊?這麼亮我怎麼睡?」原來那人正是恰比。
「恰比,你上淑四的床干麼?」展磊一肚子火。
「天氣冷嘛,兩個人睡比較暖和。」恰比大刺刺地躺在石淑四的床上。鳩佔鵲巢,石淑四只得下床來。
「我看你是存心想吃淑四的豆腐!」展磊怒不可遏。
「那你呢?這里可是男人的禁地。三更半夜不睡覺在走道游蕩分明有不良企圖,想趁山東大姊不住意時迷倒她好落跑對吧?」恰比不實的指控,山東大妞頓時臉刷下來。
「我沒有--你信口雌黃,惡人先告狀!」展磊不理會恰比,床讓給她睡,他準備和石淑四到交誼廳聊天。
「聊天?想乘機上下其手吧?」恰比也跟了過來。
「恰比!請你注意用詞!」石淑四不悅地蹙著眉。
「哼!有什麼了不起!。」恰比惡狠狠地瞪展磊一眼,拂袖而去。
山東大妞捧著書在交誼廳外「巡邏」,她多心了。
「淑四,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我怕恰比侵犯你,也擔心……」展磊用手指了指山東大妞,她也是個危險人物。
石淑四沒料到這兒也不是安樂窩,如外面世界一樣的暗潮洶涌。
「看來這人世間是否有‘淨土’,真是個疑問。」石淑四語帶感慨。展磊希望她多笑少憂愁。
「一步一腳印,真實的台灣,我們的承擔。」展磊學起了陳履安的「行腳」,他要石淑四加入當「王清峰」副總統候選人。
「嗯--」
石淑四遙望山東大妞,她比較合適。石淑四淺笑。
「怕怕--」「陳履安」腳底抹油飛也似的行腳祈福著。石淑四又笑了!展磊總是想盡辦法逗她開心,他總能做到。
「你的快樂是我的承擔!」展磊改了「競選口號」。
石淑四呆愣住半晌,兩個人的目光相會著。展磊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出了一步,他真的克制不住心中的。太難了!
別躲好嗎?求求你,淑四。展磊心中祈禱著。
石淑四舉棋不定,她不知如何是好,石淑四啊石淑四,這是你今生最不勇敢的時候。展磊不是佟暮雲,,他是愛她的,這點已無庸置疑,那你還猶豫什麼?逃避什麼?
凡事都有第一次,有什麼好怕的!愛是可以學習的。怎樣去愛一個人不是天生就會的。展磊是個好對象,錯過了他,可能今生再也找不到第二個。石淑四告訴自己--
展磊微顫地伸出手,又期待又怕受傷害。「只問耕耘」的情操實在太偉大了,展磊發現自己是做不來的。
他打破了誓言,他真的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。可是為了石淑四他不在乎,也無所謂。老天爺不會真劈他的,老天有眼反而會有感他的一片真心,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。
用他以後的日子,來彌補這一切。
用他的深情守護著石淑四,直到日月無光與天地同名。展磊期待著,石淑四仍未搭上他的手,展磊的手心冒出了汗來。緊張,他好緊張!
「啪」的一聲,展磊的手被打掉了。展磊被這個突來的動作震懾了住。淑四她--不!不是淑四,還好不是淑四。展磊欣慰!他的希望並未完全破滅,他還有機會。他的愛沒被打斷。
第八章
「戀愛中的女人都會變得比較笨,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!姊姊你二十多年的道行全都毀之一旦了。」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打掉展磊手掌的正是恰比,她神出鬼沒的。
「還有戀愛中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,嘴巴像涂了蜜糖似的,什麼狗屁倒灶的愛情鬼話都講得出來,把男人的臉都給丟光了,太沒出息了。沒有女人好像就活不下去似的。」恰比把石淑四和展磊兩人,說得是啞口無言。
特別是展磊,說他幼稚也好、膚淺也好,總之他就是喜歡。展磊現在完全能體會影迷、歌迷痴迷偶像的「不成熟」心態。人去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,愛就是愛。何況展磊並非「單戀」,他相信石淑四不是全沒感覺的。
如果不是恰比從中作梗,也許石淑四和他已通電了。
以往牙尖嘴利的石淑四,現在已「收斂」了不少。江山代有才人出,長江後浪推前浪,一代新人換舊人。石淑四已經「過氣」了,鬼靈精怪的她被恰比給比了下去。
是因為她心中已被「愛」滲透了進去嗎?
石淑四不排斥了,她真的需要愛。展磊的目光還等待著她,她給了他會心一笑,目光中盡是情意。是時候了,水到渠成!
「YA!萬歲。」展磊舉右手高呼用力一跳,比中獎還興奮。
「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吧!看你們怎麼‘洞房’!」恰比趾高氣昂的。展磊和石淑四啞然失聲,他們受困于此,杜鵑窩里的夢有可能會實現嗎?哈威又會采取什麼手段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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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磊每晚都不得安寧,近乎得了失眠癥般。有「人」存心不讓他好好的睡覺,更別說作香甜的美夢了。夜夜吵著他,展磊卻又抓不到「它」。
他苦不堪言,精神呈現不濟狀。這廂石淑四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,老覺身上有異物。
「是誰?」石淑四忐忑不安地驚醒了過來,怕恰比又在騷擾她。
「你有點發燒,我幫你量體溫。」原來是山東大妞。
「我沒病,我很好--」石淑四向後瑟縮著身子。
「有病,你一直就有病。來!我們量穴道。把衣服給月兌了--」山東大妞扒著石淑四的衣裳,準備「針灸」她。
「不要踫我,不要踫我,展磊--救我--」石淑四大聲尖叫,可是展磊仍未出現,石淑四感到全身冷颼颼的。
「不--要--」石淑四聲嘶力竭了。
「姊姊,你作噩夢了。」恰比推了推石淑四身子。
原來是一場夢,石淑四滿頭是汗。她驚魂未定!
「姊姊,你是不是想逃出去啊?」恰比坐在石淑四床頭,手里把玩著她一顆西洋棋的國王。
「是嗎?」恰比語調出奇的溫柔。
是又如何?石淑四又不會飛天遁地的。她不但自身難保也連累了展磊,她後悔了!對她過往的所做所為心懷歉疚。
「姊姊,要當小惡魔就不能動真情的!你已經不合格了。像我就是天生的鬼靈精怪,佛洛伊德那一套根本不適用于我!」恰比說得石淑四似懂非懂的。
「姊姊!我可以幫你們倆逃出去,不過你拿什麼來感謝我啊……」恰比眨了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