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人教你排隊的道理嗎?」恰比又是出言不遜。
倒是石淑四聚精會神的,她想憑真本事打倒恰比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兩人還是勝負不分。展磊枯等了半天,他存心搗蛋,假裝一個不小心踫倒了棋盤。
「可惡的東西,敢砸我的場!」別看恰比長得略嫌瘦弱,沒想到出手竟是個柔道高手,兩三下就把展磊給擒拿了住。
她一手勾住展磊的脖子,一手要喂他吃棋子。
「送你一個皇後太太!」恰比說得出做得到。
「救命啊--」展磊扯開喉嚨大叫。石淑四死命拉著恰比,看來恰比的確「不太一樣」,可是她一人力氣不夠,拉不動恰比。展磊的呼聲驚動了護士,幾個高頭大馬的工友架開了恰比。
恰比立刻被送回「貴賓室」特別房「休息」。
用膳時展磊的喉頭仍隱隱作痛,他食不下咽。
「展磊,回去吧!我不想耽誤你。」石淑四過意不去。
「我沒事的,喝口湯就好了。」展磊忍著疼痛。
隱隱約約貴賓室中傳來砰砰砰砰的聲音,想來是恰比仍在發飆。
「淑四,你不想有天變得和恰比一樣吧!這里不是安身之地。耳濡目染的,你早晚有天忘了自己是誰……」展磊分析著,他生怕有天石淑四再也不叫石淑四了。
「這豈不是更好,我終于解月兌了!」石淑四自嘲地苦笑。
「荒唐!這種逃避現實的想法,萬萬要不得。如果你真愛演戲,你可以和我一樣拍電影,憑你的演技絕對是影後的實力。」展磊自告奮勇的,要提攜進這後進踏入影壇。
「恐怕連當花瓶都不夠格。」石淑四莞爾一說。不過她的魅力是在舉手投足間的神采,而不是以美艷的五官取勝。
「人不可貌相、海水不可斗量。」展磊為她打氣。
「我三個哥哥的相貌都是一時之選,特別是我二哥良二,長得比女人還漂亮!完全得自他母親的真傳,只有我最平凡。」石淑四挖苦著自己。
「真的?他們比我還上鏡嗎?」展磊不免好奇。
「你以為你帥得冒泡了啊?展大明星。」石淑四翻了翻白眼。展磊和石良二不同類型,但高下分得出的。
「是嗎?那我要去買一面‘魔鏡’來問問才行。看誰是世上最帥的男人。」展磊學著石淑四「是嗎?」二字的口吻,學得唯妙唯肖的。
「討厭!沒那麼做作啦!」石淑四一個粉拳出擊。
展磊存心在逗石淑四開心的,希望她會說會笑、恢復以往的鬼靈精怪。
石淑四脹紅了臉,拚命追著打他。展磊終于無處可逃了。
「看你還往哪里跑,受死吧!」石淑四擺出架勢「恐嚇」他。
不料展磊一把抓住石淑四的手,她的手臂結實而男性。他不只一次的「抓」過她的手,但這次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。沒有怒火沒有恨意,有的只是疼惜和關懷,他目光痴迷了起來。他深情地注視著石淑四,此刻她宛如公主般美麗。
在他眼中看來,情人眼中是出西施的,真的。
石淑四有些失神怔忡,任由展磊一直抓著,她的心如小鹿亂撞地跳著。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流動著。展磊的呼吸急促了起來,他喜歡這樣的「接觸」,他甚而想再靠近一些……
石淑四的身子又被拉近了些,她被這動作喚醒了。「我在做什麼?」她頓時慌亂地掙月兌開,又羞又窘地別過頭去。
「為什麼?」展磊倏然月兌口問道。
石淑四答不出來,千言萬語在心頭,這種復雜的情愫,她從未有過。這和單戀佟暮雲的情形不一樣,因為這次的「結果」無法預知。展磊深情的注視讓石淑四燥熱了起來,臉頰莫名地發燙。
「為什麼拒絕我?」展磊面色蒼白,像泄了氣的皮球。
「你想干麼?打姊姊的主意是不是?」恰比不知何時已經「出關」了,威風八面的指控展磊。
「恰比,此事和你無關!」展磊要私人解決。
「姊姊的事就是我的事,你別輕舉妄動。我一個過肩摔,就把你摔得鼻青臉腫的,叫你三個月下不了床。」恰比雙手插腰,一副阿飛狀,老氣橫秋的。
「你讓開,淑四還沒回答我的問題。」展磊終于明白自己為何這麼「熱心」了……那種不知名的情愫就叫「愛」,他是何時陷進去的?
他為何沒有察覺呢?展磊甩了甩頭,他真的「愛」上他的仇人了。
一個特別的女孩,是他今生的期待。
她出現了嗎?她就是站在眼前的石淑四嗎,展磊自問著。如果是呢?她是否也「相對」于他。
可是她回避了。是因為還沒忘情佟暮雲,還是他最多只能同她化敵為友而已?
他想知道,他很急,討厭的恰比才是電燈泡。
石淑四回轉過身子,她沒有回答展磊。因為她也在害怕!卻不確定在怕什麼?總之她從未如此心亂如麻。展磊也不是在拍片,她己看得出來。他的眼中流露出情意!
是她不喜歡展磊嗎?那也不盡然。
石淑四悄然地走回床鋪,她需要一些時間厘清自己的感覺。
看著石淑四離去的背影,展磊的心抽痛不己。
他恍然明白,那一夜他上床時,覺得那里怪怪的。他是生病了沒錯,一種學名叫「相思」的病……
他戀愛了,真正地愛上一個女人了。他曾只想找一個人來愛一場。
眾里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。
展磊思潮澎湃地走回男寢室,夜不知不覺悄悄的來臨。
*9*9*9
這幾天以來,石淑四似有意無意地閃躲著展磊。恰比和石淑四老黏在一塊兒,展磊插不進去。
總不能這樣一直耗下去!太折磨人了。
展磊有些後悔「表白」了,也許他該放在心中就好。一起計劃著如何「飛越杜鵑窩」。至少有話可以聊,現在弄得「生疏」了許多,展磊渾身都不自在。好難熬阿!
下午哈威王子來看石淑四,護士們全部列隊歡迎。
炳威是「特權」身份,可以到女生寢室去探望石淑四。有什麼話在交誼廳不能說嗎?展磊心生疑竇。
炳威終于出來了,展磊松了口氣。平常不許別的男人靠近石淑四的恰比,今天破例沒有出現,大概又鬧情緒在特別房中「閉關修煉」,展磊起身迎向哈威。
炳威向護士招手著,他下了「解禁令」。
展磊自由了,他可以離開「藍色杜鵑窩」。但是展磊不走,他要走也要和石淑四一起走,石淑四不能棄他于不顧,讓他一人獨自返回台灣,他到加拿大是為她來的。
雖然決戰加拿大變了調,可原因都是為了石淑四。
炳威先行離去,由著護士們為展磊打點善後。
「樓下會有車子送你去機場,是翩翩的意見。她不想你留在這兒,你打擾到她養病了,危及她的康復計劃。」哈威臨行前留下這些話,他面無表情地說著。
「我不走!我不走!」展磊像蠻牛似地掙扎著。無奈雙拳難敵四手,五、六名護士全都是訓練有素的綁人高手。
「放開我--」展磊于是采用最「原始」的打法,他腳踢了還不夠,還張口用力咬,大明星的形象徹底地摧毀了。這些護士們全都是「晚娘」面孔,沒有人對帥哥多眷顧。
在她們眼中,展磊是「病人」。如今他已「康復」,沒有留在這兒的理由。
「我不走--」展磊叫得聲嘶力竭。
「我是瘋子!我是瘋子!我有病,病得很重。我不知道我是誰?你們讓我留在這兒……在外頭有人要暗殺我,他們會在我飯菜中下毒……」展磊無法使「美男計」,只好發揮他自信潛藏的演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