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這女人開什麼玩笑,誰叫你這樣演的?」紀大同氣極敗壞地跑去指責女人,說完連忙查看展磊有否受傷。
「雪兒--」展磊試探地問著女人,他不十分肯定。不過女人沒有回應,她本來就不叫雪兒,她神色自若!
「翩翩--」展磊換了個名字。疑慮加深心中沉甸甸!結果女人還是不理會,因為她叫石淑四才對。
翩翩……紀大同記得衣索匹亞那個「散財女神」。難道她又從天而降?
「你們的劇本太沒有創意了,照你們的拍法和以前周潤發、王杰、劉德華拍的有什麼兩樣?老掉牙的東西!我編的版本可不同凡響了。」
「浪漫是一層美麗的糖衣,吸收多了浪漫會中毒的。換個口味刺激一下又何妨不是嗎?展大牌、展大明星--」石淑四擺明了挑釁他,把展磊說過的話給「借用」了。
「這就是你的下一章嗎?我又當了一次小說人物?大作家。」展磊舊怨未消如今又添新仇。他快按捺不住了,果然是「她」沒錯,這三個「女子」全都是同一個人。
「我不是作家,只是個無業游民,一個當臨時演員打工賺錢的無名小卒!」石淑四答非所問,她的確不是作家。沒有「下一章」!
「難不成你真是展磊的忠實影迷?千里迢迢追蹤他到紐西蘭?」
「這世上哪有忠實影迷,就好比沒有忠實偶像一樣!」石淑四嗤之以鼻,紀大同模了模鼻子踫了一鼻子灰。
「導演,我演的如何?」石淑四轉向導演。人家可是專家,專家才懂得欣賞她獨樹一格的演出。
「開除!」立刻把她開除。這個丑八怪--」朱寶貝先聲奪人。石淑四又是一聲冷哼!好一個作假的女人。
「我可是為藝術犧牲色相,不像有人為了愛美可以三進三出整型美容院!」石淑四信口回她一句。
「你亂講!」朱寶貝手捧雙胸生怕什麼不見了似的。
「是嗎?」石淑四咧著嘴角笑,笑得更莫測高深。
「小姐,你的表演手法……太寫實了。」導演頓了頓。
「人性本來就是赤果果、血淋淋的。」石淑四駁斥。
一旁的展磊已快爆發了,他和她往日無冤、近日無仇的。他是招誰惹誰了,她為何一再同他「過不去」,擺明沖著他來?
「你給我解釋清楚這一切!」展磊青筋都冒出來了。
「我可沒興趣和你一起上報!」石淑四目的已得逞便不再逗留,「白發魔女」消逝身影,她興趣已過了,不再同他周旋,懶得理人了!
「展磊--」紀大同拉住展磊,這里人多注意一下形象。
展磊卸妝之後猶是一肚子悶氣,他要報復,以牙還牙。他實在是氣不過,這個女人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耍著他玩。給我記住!展磊在心里暗自發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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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台北
回到台北的展磊打著主意,如何對付這名來歷不明的「惡女」?
紀大同忙得不可開交,他看到日本市場大,也想展磊開口唱日文歌搶攻這塊大餅。無精打采的展磊意興闌珊地在錄音室練歌,拼著羅馬字滿嘴日文。
另一方面展磊也請征信社的人暗中查訪,可沒有下文。展磊不知「惡女」的真實姓名。他左思右想仍不得其解,搞不清楚她為何找上他?難道英俊也是一種「錯誤」嗎?
衣索匹亞、法國、紐西蘭,她全都出現了。那日本呢?展磊即將的日本之行,她是否會再尋他的晦氣。
展磊收集了他三次出國前的剪報,他在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。他盯瞧著很仔細的。他對照著這三回,終于,他有了「發現」--
「桑小梨……」展磊三次都和桑小梨的名字連在一塊兒。
真是因為桑小梨嗎?展磊不敢妄下斷定。可憐他和桑小梨之間根本是誤傳,以訛傳訛,若真為此也太冤枉展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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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淑四人也在台北,不過她沒有回石家。她又看不順眼了!她把報紙撕裂成兩半,展磊一邊桑小梨一邊。她嫉妒桑小梨;她嫉妒佟暮雲愛過桑小梨。
可她沒有把矛頭對準桑小梨,因為佟暮雲之故?
石淑四自作主張的要替佟暮雲「出頭」,但「教訓」的人並非桑小梨,而是和桑小梨走得很近的展磊。很奇怪對吧!沒錯!石淑四在「遷怒」。
她坐了下來,蜷縮在沙發內把頭埋起來。孤單嗎?不孤單,石淑四習慣和自己說話。
那是寂寞吧!因為心中無愛,她愛佟暮雲嗎?不知道。
她眼角瞥向報紙上的展磊,居然想起了他說過的話。
「不需要時間的承諾,只想找一個人來愛。」
想找一個人來愛,那個人是誰?佟暮雲嗎?佟暮雲根本不知她的心意。而她的「愛法」又如此的特別怪異。
因為石淑四沒有真正的愛過,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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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磊在期待和「惡女」正面交鋒對壘。
他特別要求桑小梨配合他,不斷和他一起同台亮相好刺激「她」。逼她現出「原形」來。
「展磊,也許她有苦衷也說不定。」桑小梨試著為雙方緩頰。
「三次吶!早已前科累累。不行!她缺乏教訓,蠻橫不講理的大小姐脾氣,我就要挫挫她的銳氣。」展磊忍她太多次了。
展磊已經準備前往日本做宣傳了。他希望桑小梨送行,讓更多的記者拍下兩人照片,好讓「她」看得吐血。展磊心里暗自偷笑。
「拜!我可不想被一群小女生踩為平地。」桑小梨自我解嘲。
「有嗎?在她眼中我什麼都不是--」展磊冷哼一聲。
「你在乎嗎?桑小梨突然問了句。眼中閃過一絲光彩。
展磊愣了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,他也為自己連日浮躁的情緒感到訝異。
「小展,上飛機嘍!」紀大同和展磊同行親兼宣傳一職,日本的特派員已和日本傳播媒體接洽好,等著他們去。
展磊一人獨坐兩位,他多買了一張頭等艙的機票。「空」著位等「她」隨時出現。
「小展,你太浪費了吧!」紀大同坐飛機一向坐經濟艙。他愛錢但更會省錢。展磊笑而不語。
飛機平穩地起飛,展磊身旁的座位一直空著。展磊不時打量著四周的乘客,或許她又改裝了,再換一個全新造型。
展磊戴著墨鏡,他只想她一人認出他就好了。
「請問……你是不是展磊。」一個十三、四歲的小女生怯生生地問著。
看來展磊又被認出來了!他太醒目了。他不想搭理她便合目裝睡。
小女生留著清湯掛面的學生頭,見展磊一直不作答。她小心翼翼地就展磊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,既靦腆又興奮。
「跟你在一起好有安全感哦!你不只是我的偶像更是我的英雄……」小女生喜不自勝地說著,像連珠炮似的。
展磊耳朵嗡嗡作響,他不得安寧了!這個小女生很饒舌,方才的害羞全不見了,而且越來越大膽起來。說得展磊為之咋舌!
「……我要嫁給你,和你私奔。我叫小妍,你要記住哦!」小妍已經把終身「托付」給展磊了,天啊!又一個「神智不清」的女人,不!只是個小女生。
展磊有口難言,這小女生得了「偶像迷戀癥」,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打發掉的。
驀地一只手伸了過來,把展磊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。展磊只好張開眼,小妍太沒禮貌了,他暗忖。
「你--你給我起來,我要控告你誘拐我的女兒,她今年還是個國中生,才十四歲吶!」一名歐巴桑扯著展磊的前衫破口大罵。張牙舞爪的,標準的河東獅吼型婦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