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子真的是天下大亂了,見錢眼開的「假難民」全朝金幣撲了過去,紀大同也不落人後。對于衣索匹亞的難民而言,雞腿可比金幣來得有誘惑性。
「哼--」又是一聲鄙視冷笑,笑得人發麻也難堪!
展磊並不缺錢,他的目光追隨著女子,看她還會再變出什麼把戲來。原本在旁玩賞的桑小梨走向前來想采訪女子,她看得出來,女子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。
「你是亞洲人是吧?」桑小梨試探性地問著。
女子沒有回答,她甚至看也不看桑小梨一眼。桑小梨感到一陣莫名的敵意!何故呢?桑小梨又不認得這女子。桑小梨瞥見女子的眼角有意無意地掃射著展磊,她頓然明白了!
原來如此,桑小梨以為女子是展磊的影迷。一個瘋狂的影迷,千里迢迢地跟蹤展磊到非洲好引得他注意。桑小梨啞然失笑,看來她被人當成了「情敵」看待。
不是的!她和展磊之間沒什麼,全是別的報社為了搶新聞杜撰的。
展磊走了過來,他很想知道女子的芳名。
可展磊一走近,女子就掉頭而去,完全不把他這個天王巨星看在眼里,這還是展磊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不開!他若有所失地看著女子消逝的背影,竟有一絲的惆悵……
「特別!」這兩個字一下子撞擊到展磊的胸口。
「展磊先生,想來她八成是你的痴心影迷。」桑小梨不知何時來到了展磊的身旁。
「欲擒故縱是女孩子常使的伎倆?」桑小梨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。她也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,但桑小梨自己並未欲擒故縱。
桑小梨當初和侈暮雲分手,實在是因為相處不下去了,人說相愛容易相處難,或許吧!如今事過境遷,歷經「兵變」後的侈暮雲已到加拿大留學,她祝福他過得自在。
「她把我當成情敵哦!」桑小梨打趣地說。
展磊良久之後回過神來,他是怎麼了,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女子發愣,從未有過這種經驗。
戲演多了的他,觀察力也敏銳得多。展磊是隱約感覺得到,女子在偷偷打量著他。那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眼神,展磊自問演不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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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由于不知名的翩翩女子鬧場,活動為之停擺,不過精打細算的紀大同,自然不會就此罷手,他一早就張羅著工作人員,打算再來一次。
所有的人都等著,他們幾乎全忘了任務所在。眼巴巴地望著金幣再從天而降,彼此監視著對方不想被搶先一步。金幣啊!這個女人八成真的瘋了,把錢當垃圾般丟!
沒有人喊肚子餓,因為醉翁之意不在酒,難民之饑不在餓!如果女子會再出現,別說三十小時了,三天三夜也等下去。紀大同猛擦著汗,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金幣。
就這樣等下去,卻仍不見伊人蹤影。
塵土驀然地飛揚了起來,由遠而近如千軍萬馬般……天哪!大軍壓境,阿拉伯大舉入侵衣索匹亞嗎?只見清一色的白色駿馬,馬背上全是回教裝束的阿拉伯人。
為首一名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跨下馬來,難得的他會說中文。
「翩翩在哪兒?快把翩翩交出來--」看來此人來頭不小,不是王子就是公爵。「翩翩」是他逃婚的未婚妻嗎?
「翩翩」……是個好名字,展磊默念著。
紀大同走向王子向他交涉,或許可以賺些詢問費來著。卻被阿拉伯王子的隨從一把給抓了起來,可把紀大同嚇出一身冷汗。
「說--你把翩翩藏在哪兒?」王子急欲知道。
「我沒有!」紀大同的身子在發抖。他抖著抖著從衣間掉出了枚金幣來。隨從見狀把紀大同重重摔到了地上。
「還說沒有,這金幣是我送給翩翩的聘禮。」王子目光似要噴火般!紀大同跪地求饒,老老實實把金幣一事說了出來。
王子看向展磊,若有所思的,他手一揮另一名隨從步上前來。遞給王子一份報紙,王子仔細端詳著。
「沒錯!就是你--」王子指著展磊,恍然大悟。
展磊不明所以,桑小梨接過報紙一看--
是一份世界日報的海外版,上頭有展磊的相片和「饑餓三十」的活動消息。世界日報正是桑小梨在台灣所屬的報社,沒想到海外版流行之廣也到了阿拉伯去。
「翩翩是為了你才離開我的!」王子沉言控訴著。
展磊感到十分錯愕,這個「罪名」太沉重了。
「翩翩是個特別的女孩……」王子喃喃地道。他自述自己是個對中國歷史有興趣的人,他學習中文正為方便他研究中國文化,在一個偶然機會邂逅了翩翩。她的特立獨行、我行我素深深地吸引著王子。
「翩翩不是美女,可她身上有一股魔力教人著實難以抗拒!」王子緬懷往事悵然不已,原來翩翩並不愛他。
「我想這其中有些誤會。」桑小梨試著打著圓場。
王子半信半疑的,展磊也莫可奈何!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牽扯進去的。
「告訴翩翩,如果她想回頭,我隨時張開雙臂歡迎!」王子失意地躍上馬匹,一群人浩浩蕩蕩揚長而去。
「看來我可以作一個‘特別報導’。」桑小梨笑吟吟地看向展磊,這「飛來艷福」大明星可願意消受?
眾人決定打道回國了,反正攝影師剪接後,「饑餓三十」一樣的拼拼湊湊可以賺人熱淚。紀大同不擔心這個,他舍不得的是他得而復失的金幣。不過展磊的「艷遇」又有新聞可「炒」了!
臨上飛機前,展磊轉過身來回望著。這是個艷陽高照的日子,風淡淡地吹著,遠方似有個人影在晃動著。他揉了揉眼楮,難道是自己眼花了?
「展磊!上飛機了。」紀大同催促著。
展磊直覺有人在遙望著他,那人是誰?他看不清楚。飛機終于凌空而起,呼嘯之聲不絕于耳。翱翔在天上劃破天際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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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有個人在遙望著展磊沒錯,她綁了個「馬尾巴」,一身簡單牛仔裝扮,「膚色」也還原了!
素淨的一張臉不施脂粉,她的確稱不上明艷照人。但她渾然天成另有一種獨特味道。她正是阿拉伯王子口中的「翩翩」,其實她不叫這名字。
翩翩不過是她一個「化身」而已,她一向千變萬化的。來無影去無蹤的她,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。
她正是石老爹最疼愛的小麼女--石淑四。
可是她從小就不喜歡這名字,淑四?俗死了!
偏偏老爹不讓她改名,說是為了紀念她媽媽。才不是!石淑四是私生女,她很早就知道了。她生母已死,「賢良德淑」的女人並不是她的親媽媽,石淑四一直以來恨著石老爹,她把生母之死全怪罪于石老爹身上。
若說石家最冥頑不靈之「石」,不是老大石賢一那個爛好人,也不是老二石良二那自戀狂,更不是老三石德三那大,便是她石四小姐「淑四」是也,她才是鬼靈精怪!
她不會這樣就算了,她要報復!為佟暮雲出一口氣才行。總之是桑小梨「拋棄」了佟暮雲,她就是見不得桑小梨同別人好。
「展磊。」石淑四反覆念著這名字。
當他在報上看到桑小梨的名字和展磊連在一塊兒,她就是覺得刺眼。佟暮雲沒要她幫忙,全是她「路見不平」,她希望佟暮雲能就此和桑小梨「倆倆相忘」,專心求學。
至于「懲罰」不忠的人,就由她來動手。(石淑四和佟暮雲的初見請看《倆倆相忘》一書)
一向行事叛逆走偏鋒的石淑四,只要她喜歡有什麼不可以。至于那個阿拉伯王子的垂青純屬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