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知道--」雲霓點了點頭。
「你們家有人去世了嗎?要不然你穿得這麼‘嚴肅’干麼!深色的衣裳不適合女孩子。你不是很愛漂亮的嗎?瞧你昨天打扮得風流調境,今兒個居然如此‘莊重’!」
齊劍飛故意冷嘲熱諷的!避她是什麼九公立十公主的。
可是雲霓也不回嘴,默不作聲的。
「你跟來干麼!還不回宮去享福--」齊劍飛沒好氣地說。
「小麥交代我來照顧你。」
「算了!我高攀不起。你可是公主唉!」齊劍飛揚揚眉。
「公主也是人啊!」雲霓無奈地辯解著。
「是啊!你是上等人,我們是平民老百姓。」齊劍飛不理會雲霓,他走他自己的路。
「你不要跟著我行不行--」齊劍飛停下了腳步。
「你不會武功,小麥擔心你一路上的安危。」雲霓耐看性子。
「你的護衛呢?那些跟班狗呢?怎麼沒來?」齊劍飛故意要把雲霓氣走!極盡所能地挖苦她。
「阿飛!你對我有偏見。」雲霓拉下臉來。
「誰叫你刺傷了小麥。」齊劍飛實話實說。
「我已經道歉了!」
「不算數!我要看到完整無缺的小麥。」
「會的!會有那麼一天的。」雲霓肯定道。
「那最好不過!否則--我唯你是問。」齊劍飛現在講話比以前「狠」得多,不再那麼溫吞了。特別是對雲霓!
「我們不能做朋友嗎?」雲霓忽然溫柔起來。
「我說了高攀不起!你是公主,不小心冒犯到你,我就會沒命的。我有自知之明,我不配做你的朋友。」齊劍飛心頭仍有氣。
「只是朋友而已,又不是和小麥一樣!」雲霓故意這麼說。
「和小麥怎樣?」齊劍飛不解。
「你們……不是‘一對’嗎?」雲霓說完,用眼角偷瞄他。
「我和小麥--」齊劍飛墓地想起了昨晚的「夢境」。
手牽手就算是「一對」嗎?齊劍飛也搞不清楚。總之他「喜歡」小麥是沒錯啦!想再見到她,想知道她傷好了沒,想她吃了「無花果」會不會變得漂亮……
「我警告你!如果你跟著我,路上出了什麼意外,可別怪到我頭上來哦!」齊劍飛「恐嚇」著雲霓。
「你放心好了!我會平安地送你到恨天崖。」雲霓眨眨眼道。
這麼好心?也不知她安什麼心!齊劍飛心里嚼咕著。
齊劍飛走累了,坐在路旁的一個大石頭上休息。雲霓也是香汗淋灕,她可不像齊劍飛一身的臭汗味。
春已逝,夏天就快到了,天氣逐漸熱了起來。
這粒大石頭背面是山壁,十分蔭涼,躺著更是令人舒爽。雲霓一直若有所思地站著,不知想些什麼。
齊劍飛想嚇嚇她,他知道女人一向都怕蛇的。
「蛇啊!你腳下有蛇啊--」齊劍飛裝腔作勢地大叫。
不料雲霓不但沒被嚇著,反而目光敏銳地盯著他看,看得他背脊發麻。
「別動!你的背後有條蛇爬了出來--」雲霓冷冷地道。
「少唬人了!」齊劍飛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而出,隨手往背後一拍--
咦?怎麼涼涼、軟軟的,像條繩子……齊劍飛雙腳發軟,僵在原地。
「別動--」雲霓腳一踢,一粒碎石擊向齊劍飛背後。
「干麼?你真是小魔女,想殺我了--」齊劍飛揚聲怪叫。
「叫你別動--」由于齊劍飛的晃動,碎石沒有打中目標。
「繩子有什麼好怕的--」齊劍飛強自鎮定,伸手往後一抓。「哎喲……」他慘叫一聲,他不但沒抓住,反而……被咬了一口。天哪!真是蛇--
而且不只一條,齊劍飛發現不知何時腰上已纏了好幾條扭動的蛇。
「救命啊--」齊劍飛嚇得魂不附體。
雲霓快步向前,伸手迅速封住了齊劍飛腕上的穴道。
「這蛇有沒有毒?」齊劍飛哭喪著臉。
雲霓隨身抽出一把碧玉刀來,揮刀砍向蛇身。
情況緊急,得先把毒血吸出來再說。
雲霓見狀,即刻用手擠壓著齊劍飛的手。可是無濟于事,毒液似已滲透進手臂里。
「痛啊!如果小麥在就好了!」
齊劍飛老是在危急時想到小麥。雲霓听罷,即刻俯于,用口把齊劍一飛手腕上的「毒液」吸了出來--
「你--」齊劍飛呆愣住了。
「我答應小麥,要保護你的--」雲霓毫不在意地吐掉了毒血。
這……這怎麼擔當得起呢?人家可是千金之軀的公主呢!齊劍飛想站起身來,卻發現腳底下又跑出了好幾條蟒蛇來。
「我的媽啊--」他大叫一聲。
雲霓迅捷地托住他的身子,運氣想施展輕功逃離大石頭。可這幾條蛇的背後似乎有一股「吸力」,和雲霓不相上下地拉鋸著。
唯今之計只有砸碎大石頭才行,可是她發掌的話……
「阿飛!抓牢我,我要震碎大石頭。」雲霓說得十分緊急。
齊劍飛這一回很听話,緊抓著雲霓另一只手。雲霓運功用力一劈,大石頭登時片片碎開,可是蛇身動作更快,不一會兒即纏上了兩人的腳。兩人並未乘勢躍起,反而被蛇身緊緊纏住。原來大石頭擋住了山壁的一個地洞口。
兩人一前一後地被蛇身纏繞著,腳也被拖進了洞內--
兩人身子直往下墜,最後重重摔在地上。齊劍飛在下,雲霓在上,兩人又再一次地「親密接觸」了。
雲霓柔軟的身子壓在他身上,香香的,齊劍飛不排斥這味道。
「阿飛,快起來!我們著了‘道’。」雲霓胸口起伏不定。
她目光掃向四周,是誰有這種「功力」呢?洞口有好幾丈高度,雲霓的輕功也望塵莫及。她躍不出去,齊劍飛就更不用說了!兩人好似被關入了陰冷濕暗的「地牢」中。
「雲霓--是誰在暗算我們?」齊劍飛終于開口對雲霓打起商量了。
所謂「患難見真情」,如今齊劍飛也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,更何況他想出洞,憑他一己之力恐怕不成的。
兩人梭巡了四周,可是都沒看到人影。
這時地上的蛇又蠕動了起來,悉悉地朝一處集中而去--想必「那人」就在那兒了。
雲霓立刻取出了身上的一顆玉珠,晶瑩剔透,圓潤而光滑,看來價值不菲。這可不是普通的珠寶,而是「夜明珠」,在黑暗之中可以發光的!于是兩人靠著「夜明珠」之光,緩步向蛇聚集之處移動……
墓地,一個陰沉得令人發麻的女聲響起。「唉!多久了?有一、二十年了吧!總算……有人來看我了……」
那是個披頭散發的女人,看不清容貌和歲數,她細瘦而干癟的雙腳全被上了鐵鏈。
即使沒了鐵鏈,她也站不起來,因為她腳骨、筋脈已斷。
她是誰?為何被關在這個陰暗的地洞中?
「你……是誰?」齊劍飛顫抖著聲音問。他只知是個女聲,她臉上全被亂發遮蓋住了。
「你又是誰?」女人陰森森地反問道。
「我啊!我姓齊--」齊劍飛又口不擇言,犯了天真的老毛病。
「別說,阿飛!」雲霓想制止卻已太慢了。
第四章
逢人只說三分話,這是行走江湖的行話。連這自幼生長在大內宮中的雲霓公主都曉得,只有天真如齊劍飛這般卻不懂。
他老是學不會做人要「圓滑」一點。
「姓齊?」
這個女人在「夜明珠」的照映之下,益發顯得恐怖駭人,而且她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惡臭。她的「下盤」骨全給震碎了,又被鐵鏈拴住……可以想見「吃、喝、拉、撒、睡」全在這個陰暗的角落,外加數十條長而細滑的蛇在她坐下盤繞蠕動,令人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