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哪!梅若仙竟又「痴心妄想」了起來。
「仙兒!這樣最好。那兒都沒有人認識我們,我們也就不用再『流浪』了!可以在花蓮租間房子住下來,結婚生子,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。豈不快快樂樂的!」
不!梅若仙妳別再自欺欺人了。石良二不可能同妳「結婚生子」,如果妳真這麼做,也是妳利用了「蒜頭」的純真。
她怎能「趁火打劫」呢?或者說「霸女硬上弓』!太卑鄙了!不行。可是地那顆該死的心竟蠢蠢欲動的。不停地告訴她如果妳一直「欺騙」石良二下去,不就成了。
問題是,她以後得活在「恐懼」中。
火車再慢也有到站的時候,除非……它發生了「意外」。
「蒜頭!如果說我們坐的這輛火車出軌了!你會怎麼辦?」梅若仙問了石良二一個假設性的問題。
「我先找妳在哪兒啊!」石良二不假思索地說。
「如果我遇難了呢?」
「仙兒!妳不會死的!因為我會保護妳,用我的身子把妳緊緊地包住。這樣死的是我,不會是妳的--」石良二大聲地說。
「不!我不要這樣!我們一起死好了!」梅若仙想起了「羅密歐與朱麗葉」的結局。
「好啊!可是我要確定妳死了,我才要跟著死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要不然我到哪里去找仙兒!我不要陰陽兩隔。」
「那如果萬一是你先死呢?」梅若仙再問。
「那仙兒妳就要好好地活下去!我在天堂等妳上來。」石良二一臉堅定。
「天堂?」檢若仙輕念著。
「對啊!我們都是好人,當然死了是上天堂的。」
不!梅若仙不是好人,她是個壞人,是個大騙子。她死了一定是下地獄去的!被判割舌頭,太會撒謊了。
列車上的乘車客本就稀稀落落,如今更少了。
梅若仙輕靠在石良二的肩上,深怕再也沒有機會。她心里反芻著石良二剛才說過如此動人動听的情話,居然出自「石良二」的口中。
石良二用手輕撩著梅若仙的發絲,忍不住深埋在烏黑的瀑布中。下!不要只吻我的發,吻我的眼、吻我的眉、吻我的唇……
兩人就在慢車上熱吻,仿佛旁若無人似的。而且真格的沒什人。除了查票的列車長之外--
列車長笑了笑,沒有「打擾」他們倆。年輕人嘛!風花雪月一下又何妨!他也是過來人。
梅若仙和石良二吻得難舍難分,好似生離死別般,石良二感到臉頰有些濡濕而冰涼。
「仙兒!妳哭了?」石良二拾起頭,掏出了白手帕來;純潔無瑕的白手帕。
梅若仙的手原本已伸出去,卻僵在半空中!她到底在干麼!她驚跳了起來,沖向列車廂門,猛吹著颼颼的冷風。
讓風吹干她臉上的淚,她不能用石良二的手帕。
「仙兒!我的衣服是很髒,可手帕真的很干淨,我一次也沒用過。為何妳總是『嫌棄』它呢?」石良二不解。
「嫌棄?」不!不是她嫌棄。而是她怕被石良二嫌棄。石二少的手帕,怎能讓女人來拭淚,模也模不得。
列車下可能永遠行駛下去,他一定會到終站的。而列車也沒有發生「意外」。它平安地抵達了花蓮,只是花了好長的時間。這一段時間里,梅若仙反反復覆的。
時而想把石良二「據為己有」,來個天長地久。時而「罪惡感」涌了上來,想把一切「真相」全盤托出。
花蓮到了。
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,他們真要在這兒落腳嗎?
「仙兒!我應該先找個工作,這樣子我才能早日買到鑽戒向妳求婚!」
梅若仙心里苦澀,她在欺騙他的感情,雖然她愛上了。可是「他」是蒜頭!不是「石良二」。不成的!不能再下去……
她必須再撒一次謊;最後一次了。
她要把石良二「送」回台北去!還給石家。石家是有錢人,一定可以把石良二的「失憶癥」治好的。至于她!如果到時候石良二要找她「算帳」她也認了。
即使他如何指控羞辱,她都會默默承受而沒有一絲埋怨的。因為她曾愛過也被愛過,這就夠了。只是那個人不是石良二,是蒜頭!
第七章
梅若仙凝視著石良二,她不得不再「欺騙」他一次。
梅若仙目光瞥見路旁走來一個其丑無比的男人,好似「鐘樓怪人」般。于是她靈光一閃,決定要借這個人用一用,暫時「冒充」一下石良二。好瞞過真正的石良二,梅若仙決定這麼做。
「蒜頭!快走,『石良二』追來了。」梅若仙佯裝一副神色慌張般。
石良二信以為真了。「在哪?在哪?」
石良二張望著,他要同「石良二」攤牌對決。
「別看!他很凶惡的,而且萬一我們讓他『難看』了,他一定氣得非把我們剁成肉醬下可,蒜頭,我們不能再待在花蓮了。再這樣逃亡下去也不是辦法,我們回台北負荊請罪吧!我向我爸爸求情,如果他硬逼我下嫁『石良二』,那我就以死相脅了。蒜頭,現在我們必須兵分兩路--」梅若仙說得煞有介事。
「仙兒,我不懂。」石良二搖搖頭。
「我們倆在一塊,讓『石良二』撞見了,一定會惱羞成怒就把我們倆一起砍了。蒜頭!你搭飛機,從花蓮飛回台北,我們在台北機場踫頭。」
梅若仙的「計劃」,石良二並不認同。
「仙兒!我們一起走,一起回台北,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塊。」石良二不肯先行搭機返回台北。
「蒜頭!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,你先走我隨後就會回台北和你會合,免得讓『石良二』逮住我們兩個--」梅若仙別過臉去不忍心看石良二。
「仙兒!別怕,我同他拚了。」石良二握起了拳頭,誓死要捍衛梅若仙。
被了,有他這句話就夠了,梅若仙必須狠下心腸來,先「送」走石良二。
她指著那「鐘樓怪人」,催促石良二。「快走,蒜頭。」
石良二被梅若仙強拉了住,坐上了出租車,往飛機場而去。石良二猛回頭,看「石良二』有無跟了上來。
「司機先生,麻煩你快一點,我們趕飛機。」
梅若仙催促著司機,司機也很配合地加足了馬力。
梅若仙一到了飛機場,即刻幫石良二買了張飛台北的飛機票。石良二猶在張望著,看「石良二」有無跟來。
「蒜頭!機票拿著。到了台北就留在機場別亂跑。」梅若仙胡亂囑咐。
「仙兒!一起走嘛!」石良二不依。
「不行!蒜頭,我不想連累你,『石良二』的目標其實是我,如果沒看到我和你在一塊,他不會對我怎樣的,我擔心的是你,你太俊美了,會引起他強烈的自卑感--」
「仙兒!可是我們在列車上,不也踫過一個凶惡的大漢,口口聲聲要把他妻子
『宰』了!」石良二擔心著梅若仙。
「蒜頭!那不一樣的。那女人是紅杏出牆而我並末和『石良二』成親,何況他愛我愛得發狂,只要我對他說幾句甜言蜜語,就會哄得他服服貼貼的。」
「仙兒!太委屈妳了。」石良二不舍得梅若仙。
「沒關系,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。」
梅若仙把自己比喻成「西施」,說「貂嬋」也成。總之就是要利用她的「美色」來安撫「石良二」。
「快上飛機吧!我隨後就到台北--」梅若仙神情焦急。
「仙兒!妳坐下一班飛機嗎?」
「不一定!也許我還是坐火車由北回鐵路回台北,或是包一輛出租車趕回台北。總之,你在松山機場等我就是了,要不然我到時會找不到你的。記得!不要離開機場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