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車停之前!他斗膽地掛了通電話給白奕凡,大哥大中傳來少總吃驚的聲調,連他也不信的。少總會趕來「善後」,至于如何善後,他林立中無權過問。
白奕凡的私人別墅到了,他們雙雙停了車。秦雨紅抬頭望望這氣派非凡的屋宇。「這就是你偷香竊玉的地方?有多少女人曾經入主這里呀?你不是說我‘特別’嗎?那應該在‘特別’一點的地方啊!」
「既然如此,我們可以改日……」林立中趕緊建議。
「算了!擇日不如撞日,就今天吧!你快開門呀!」雨紅催促著。
林立中遲疑地拿出鑰匙,他真不想打開這扇門。回頭吧,回頭告訴她,這一切都是戲呀!秦朝陽積欠的款項,他可以幫忙還清,自己雖非豪門子弟,但有理財頭腦,這些年來投資的股票和期貨、房地產,絕對有辦法代償這三百萬。回過頭吧,向她承認錯誤,求她的原諒,求她給一次機會,讓他們重新認識!版訴她,林立中,告訴她,你喜歡她……
「快點好嗎?」雨紅開始不耐煩了。
林立中終究沒有勇氣背叛主子。他咬了牙,將鑰匙摔入孔中,閉上眼楮。這扇門一開,自己便「功成身退」了……當他睜開眼楮時,突然感到後腦被重重敲擊了一下,受傷尚未痊愈的前額撞上厚重的鐵制雕花門,再度受到了重創,使他頭疼欲裂,不由彎來,蹲跪在地上。
「哼!你這個色鬼、無賴!你當真以為我是為金錢出賣尊嚴的女人嗎?你錯了!」雨紅提著高跟鞋,恨恨地說。「我只是想在沒有人的地方痛揍你,讓你受點教訓,為我們女性同胞出口氣!別以為有錢什麼都買得到,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?有沒有羞恥心?簡直卑鄙齷齪!我今天這麼做是替天行道!」
林立中頭昏眼花,而且有著耳鳴心悸的現象,他攀著門的身體萬般疼痛,可是他的心,不再有苦楚了,甚至襲上絲絲甜意。她不是那樣的女人!他微笑著,用自己的痛苦證明一個女人的堅貞,值得!況且是秦雨紅啊……任憑額上滲流的血不斷汨汨而出!他仍然搖著頭笑,值得高興呀……
是不是出手太重了?秦雨紅張著口想。這白奕凡被自己打出問題來了嗎?他竟然在笑!她望著斷了跟的高跟鞋,暗忖自己雖然是替天行道,但若鬧出人命可不好。「你自己覺悟了就好,以後別再用錢欺負女人了!我去幫你叫救護車!三百萬,一樣會還你!」
她關心他!林立中再也隱忍不住了,強撐著身體站起,轉過身對雨紅就是一抱!緊緊地,將自己許久以來的情愫全發在這義無反顧的擁抱。
雨紅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得不知所措,半晌,她才開始意圖掙扎。「放開我!你休想得逞,你這個惡魔!放開我!」
「我一直很喜歡你!雨紅,我以前做的事都是不得已的!我是真的喜歡你呀,讓我們重新開始,以我的真面目重新追求你!雨紅!」林立中急急地說,深怕稍一遲疑,自己再不會有勇氣說了。「我喜歡你呀!」
「住口!我叫你放開你沒听到是嗎?」雨紅怒斥他。「你、放、開……」
林立中堵住秦雨紅吼著的口,用積壓已久的熱情吻上她柔軟芳香的唇瓣,強自吸吮她的魅力。他的雙手,不自覺在她身上游移,試圖逼她散發,來自真心的……
雨紅惱怒了,她沒想到白奕凡竟壞到這種地步,自己真是惹上惡人了!她張開口,用盡力量往他唇上咬。
林立中痛得哀鳴,即刻離開她,捂住流著血的嘴唇。他沒料到雨紅居然恨他若此!包料想不到,她拿了另一只鞋跟重重地往他前額又是一敲!
「你無恥!」雨紅傷心得眼淚都淌了下來。「你無恥,竟然這麼侮辱我……你……」
跌在地上的林立中,望著泣不成聲的雨紅,心如刀割。「我無意傷害你,請你……務必相信!」他傷得著實夠重,但卻比不上見她流淚與誤解的心痛。
「白奕凡,我……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!你下流!」雨紅仍指著他罵。
「你走吧!」林立中斜靠在門板上,有氣無力地表示︰「我對不起你,你忘了今天,別……別哭了!對不起……」
雨紅掉頭飲泣,一會兒,才舉步走向自己的車,疾馳而去。
她必恨「白奕凡」入骨了!林立中勉強地攀著門框站起,想她的不貪榮華富貴,想她的堅守冰清玉潔……自己被徹底攻陷了,完了,都完了……
他無言地望月興嘆。烏雲散去,一張臉卻遮住他仰天的視線。
白奕凡!?
?雨紅氣沖沖地回到楓丹醫院。可惡至極的
白奕凡!她在心中咒罵著。望向電梯鏡中的自己,花容失色,她連忙將服儀稍做整理,提起的手,最後不覺停在唇上。
看他不像演戲,強擁及強吻的剎那,感覺發自他的內心,此刻細思,冷靜回想,漸能感受那似乎是壓抑許久的真情……
難道如他所言,喜歡自己已久?雖然受了傷,他仍舊能夠得逞,如果要用強的話。可見他是尊重她的,並沒有被欲求控制,喪失一切理智。
壞只壞在他追女朋友的方式,實在有必要檢討。
來到貴賓室,罪惡感又襲上雨紅心頭。太不孝順了,她暗怪自己。敲門之後,她旋即轉開,映入眼簾的景象卻教她張口結舌,半晌說不出話--
案親正執起一位女人的雙手,含情脈脈看著女人。雨紅著實惱怒,但她發誓,她絕非因為嫉妒,而是……
「小紅!我……」秦朝陽見了女兒,趕緊松開對方。
而是……那女人竟是戚珍珍!
「戚珍珍!」雨紅厲聲大喊,絲毫不留余地,她痛恨拋棄骨肉手足而自尋未來的人!尤其是那麼需要她的弟弟!
「小紅……你們認識?」秦朝陽很是驚訝。
「戚珍珍!你好過分!小揚……」
「小紅!不可以沒禮貌!」秦朝陽不高興了。「她可是很偉大的女性,不僅獨自帶大弱智的弟弟,還救了我一命!所幸她弟弟現在有‘善心人士’收養,她才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!你別目無尊長,小紅!」
「是!她偉大!戚小揚就是戚珍珍的弟弟,而我就是那無辜的‘善心人士’!
那個你以為我和他有簡單關系的男人就是戚小揚!號稱三十歲,實際上的心智年齡只有十三歲!戚珍珍就是這般偉大,狠心拋下手足稚弟,強迫我這個陌生人來收養,不管我的感覺也就罷了,她竟能不顧弟弟的感覺!教我怎麼不氣?」雨紅義憤填膺地說著。
「真……真的嗎?」秦朝陽怯怯問著。
戚珍珍神情平靜地低著頭,沉默不語。
雨紅兀自氣著,看戚珍珍與初次相見時略有不同,是哪里呢?該不會藉機騙取爸爸的錢財吧!不對,爸爸如今無名無利,一貧如洗,還背了身債務……
三人正僵持著,門板突地被撞了開。「小紅……小揚--不見了。」朱莉扯著喉嚨大喊。
「什麼?怎……怎麼會這樣!」雨紅抓住激動不已的她,焦急地問。
看來朱莉是沿路哭過來的。「志……志晴來找我,我們在房里談話,小揚在客廳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朱莉一直平靜不下,淚流滿面地啜泣。「志晴在我眼前死了,他得了白血病……他死在我懷里……小揚,小揚就不見了,我怎麼也找不到,我要發瘋了--」
雨紅抱住她顫動的身軀,試圖讓她冷靜下來。「別哭,朱莉,小揚不會有事的!先說志晴,他現在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