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極度失望的搖了頭。
「所以你對隨便一個女人都可以又摟又抱?不管是熟的或不熟的?」
「我……」
「如果今天又有別的女孩子故意喝得爛醉如泥向你投懷送抱,你是不是一律來者不拒?」
「當然不是啊,這……」他一時不知如何反駁。「不然你要我怎麼做呢?直接把她丟在那里不管嗎?」
「你可以找看看她身上有沒有證件,看上頭是不是有地址,或者請你的同事幫忙,要不就送她去警察局。」
奔子宙瞪大眼。「警察局?你要我送一個酒醉的女人去警察局干嘛啊?」
「就當作你只是一個路過的好心人,送去警察局後請他們想辦法。」
「你怎麼說的出這樣的話?」他一再克制音量,就是不想再去吵醒其他人,但怒火在他凝重的臉上展現無官。「也不過就是扶她回來暫住一晚,有必要這麼小題大作嗎?我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麼無理取鬧的話。」
靜默了足足十秒鐘,季蘭妮沒有再開口,只是定定的注視他,關于眼底的心痛,僅在剎那間輕輕掠過。
「我無理取鬧?」
「對!你這樣就是在無理取鬧。」
「好,那你今大晚上是不是打算和她一塊睡?」
「我去睡客廳,這總行了嗎?」
「客廳的藤椅凹凸不平,你要怎麼睡?」季蘭妮仍然保持鎮靜,不管她有多麼氣惱與難過。「我的房間給你睡吧。」
奔子宙還是沉著臉。「那你呢?」
她還來不及牙口,躲在門外的喬易君忍不住探出頭來打斷他們。
「蘭妮……你來跟我睡好了,我的床比較大。」
「你怎麼還沒睡?」辜子宙不悅地斜瞪她。
「呃……你們倆吵成這樣,我們怎麼睡啊!」她可憐兮兮的聳肩。
「好,我去跟你睡!」
不想再辯論些什麼,季蘭妮應了這句話便離開他的房間,在即將四點的時候爬上喬易君那張還算寬裕的單人床。
面向牆壁,她的眼淚終于迸出眼眶,打濕了半邊枕頭。
星期天是補眠的大好日子,可以想賴床到幾點就賴床到幾點。
但是杜鵑窩這伙人今兒個沒那麼好命,雖然前一晚的騷動讓大家不得好睡,但隔天卻也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,反而一個個在八九點的時候向浴廁報到。
眼楮腫得像核桃一樣的季蘭妮,似乎整夜都沒有合眼,因此在喬易君起床出去刷牙洗臉後,她也坐正身子,倚著牆壁發了陣呆。
「蘭妮,喝杯熱牛女乃吧。」
回房間時,喬易君的手上各有一杯牛女乃,她將其中一杯遞給她。
「謝謝。」她感激的接過來,蒼白如紙的臉上卻沒有太大起伏。
喬易君在床沿坐下,就著熱呼呼的煙氣喝了幾百又香又濃的熱牛女乃。
「今天外頭的天氣陰陰的,好像要下雨的樣子。」望著窗外烏雲密布的暗沉天空,她不禁有感而發。
「學姐……」
「嗯?什麼事?」
「你知道哪里有好的理發院嗎?」
「理發院?」喬易君怔了下。「你想去給人家洗頭嗎?」
「我想去剪頭發。」
「這……蘭妮,你沒事吧?不會因為這樣就想不開,要拿頭發出氣吧?」
季蘭妮淡淡一笑。「當然不是,只是很久沒整理這頭亂糟糟的頭發,想去給人整理一下。」就為她亂糟糟的心,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。
「我有個固定的設計師,她的功力技術都還不錯,就在市區里,你如果真的想換個發型,我可以帶你去,反正我今天閑著也是閑著。」
「學姐今天沒有要出去約會?」
「哎呀,有是有,不過懶得去,而且我也睡過頭了。」她不在乎的聳肩。
「那你等我一下,我去換個衣服,我們待會兒就去。」
「喔……好。」
喝完那杯熱牛女乃,季蘭妮來到自己房間門口,再三躊躇後,她敲了門,卻剛好目睹辜子宙和那個女人自他的房間走出來。
「蘭妮,你起來啦。」看到她,辜子宙斂住原有的笑意走向前。
她的目光羹中在丁玉培身上,因為對方用著很沒禮貌的眼神在上下打量她。
「這位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啊?」丁玉培笑盈盈的主動跟上來,對她點頭致意。「真是抱歉,昨晚我失態了,還打擾到你們。」
「你也知道喝醉酒會造成別人困擾?」她用不友善、甚至可以說是刻薄的語調冷冷回送,即使她預料得到辜子宙會有多麼不諒解。
「這……」丁玉培的臉上青白交斥,只好生硬的說著言不由衷的表面話。「我知道喝醉酒很不好,真的是非常對不起!」
「對不起有用嗎?困擾都已經……」
「蘭妮!不要說了!」辜子宙低斥一聲,挺身到丁玉培身前與她對峙。「你這是在干嘛,得理不饒人嗎?」
「啊,別凶她,」丁玉培連忙按住他的肩。「這確實是我的錯呀,她年紀還小不懂事,以後再好好溝通就好了嘛。」
憑著女人的直覺,季蘭妮可以清楚知道這個女人絕非善類,她更清楚看到對方眼神里閃爍著十足濃厚的挑釁,還有對他的侵略性。
「既然你已經醒酒,是不是也應該走了?」不管辜子宙有多麼難堪,季蘭妮繼續沖著她放話。
「喔,我是要走啊,如果不是因為被你擋住去路的話。」她微微一笑。
「哼。」甩過頭,季蘭妮扭開房門進去後,將門大聲關上。她蹲坐在地上將臉一蒙,眼淚不爭氣的二度奪眶而出。
十分鐘後,有人敲了她的房門,但她理都不理。
「蘭妮,你……你還要去美發店嗎?」結果竟是喬易君的聲音。
「——好,我去!傍我三分鐘。」堅強的抹干淚痕,她毫不考慮地回答。
挺直默桿,將眼角吾後一點濕意擦去,她快速的換上外出便裝,抓著包包來到大廳。
「走吧。」她敞開大門便下下了樓梯,連喬易君有沒跟上也沒回頭瞧。
等到她已經站定在公寓外頭,才知道身後跟的人竟是辜子宙。
她神色陰驚的咬了咬唇。「學姐人呢?」
「她被我抓去關了。」他輕描淡寫的答,一雙炯亮眼眸深深注視她。
「我回去叫她……」她轉身想走,但手臂被他牢牢抓住。
「蘭妮,我們好好談談。」平穩的口氣里,卻有著不容質疑的堅定。
「沒什麼好談的,我想我並不適合和你在一起。」她別過臉,強自壓抑怒火才能將一字一句慢慢迸出口。
「那是因為你不夠了解我。」
「對,你的女性朋友都很了解你,你應該從她們之中選擇一個最適合你的。」
「不要說賭氣的話,我如果要選早就選了,又何必只鐘情于你?」
「不要自欺欺人了,你明明沒有辦法忍受我的個性,什麼鐘不鐘情的,听起來真的很可笑。」
「——走吧,這里不是談話的好地點。」不想選在馬路邊上演八點檔的狗血劇,辜子宙霸道的摟住她的腰,把她拖離現場。
落地窗外的街道一如往常的忙碌擁擠,行人們匆匆行過,遙望天際那陰沉沉的灰幕,密布的烏雲像似隨時要落下傾盆大雨。
香濃的咖啡味散發到咖啡廳內每個角落,與空氣相溶合,深呼吸時,渾身閉塞的筋路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,整個暢行無阻。
「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交女朋友嗎?」半杯摩卡充塞胃部,辜子宙總算打破緘默率先開口。
攪著杯里的熱拿鐵,季蘭妮頭也不抬的。「不知道。」
「因為我有個太優秀的哥哥。」
扮哥兩字讓她迅速的抬起頭來與他平視。「難道他會搶你的女朋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