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謝謝!」不忘禮貌說了句,她像個沒事人離開了面攤,心想再不快些回公司小眯一下,下午還不知得被操成什麼德性。
「喂!你不許走!」倪品螢霸道地追上去截去她的去路。
「嘿,你這個人煩不煩呀?我還得上班,不想在這里跟你吵架。」她沉下臉冷冷瞪著這個傲慢女。「把鑰匙給我,我便不和你計較!」
「怪了,車子又不是你的,我為什麼要把鑰匙交給你?」
「那車子更不是你的,何況林擎元是我的男朋友,而你和他才是真正一點關系也沒有!」她劍拔弩張地嚷。
童葭嶼頓了幾秒,忽地想起那天的事,還有林鼎覺跟她說過的話,心里的疑問突然間得到小小解答。
「不管你是誰,最起碼車子是他親口答應要給我騎的,你不服氣,盡避去找他理論,別像個潑婦在這邊撒野!」不想陪著她在這街道上丟人現眼,童葭嶼遠遠繞過她而走。
「你說什麼?」
倪品螢想再沖上前,但身後那名西裝筆挺戴墨鏡的男子卻面色凝重地伸出手臂擋住她。
「小姐,咱們走吧!很多人圍過來看了。」
「走開!」她忿忿不平地推開男子,徑自朝著童葭嶼的背大聲咆哮︰「好,很好,你夠大牌!咱們等著瞧!」罵完,她這才氣嘟嘟地甩頭走人。
「神經病、瘋婆子。」邊走嘴里邊嘀咕著,童葭嶼壓根兒沒回頭的打算,鑽出巷子,橫過幾個紅綠燈,回到了陽威大廈。
走進一樓員工休息室里,她有些訝異那些女同事沒在睡午覺,而且一瞧見她便把原本高談闊論的音量降至最小,紛紛交頭接耳、七嘴八舌地聊著八卦,而這八卦讓童葭嶼認定是與自己有關。
看到昨天借她卸妝乳的那名女同事,她連忙打開鐵櫃將帆布袋取出,在里頭翻找著那瓶小東西。
「啊,有了!」低喊一聲,她沒有考慮地直接來到盧琴等人的桌邊,把那瓶卸妝乳放到她面前。「謝謝你借我這東西。」
正咬著吸管在喝隻果牛女乃的盧琴只是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,輕嗯了一聲。
童葭嶼很有自知之明,她明白自己是被排擠在外的人,因而放下東西後便要離去。
「喂,你等一下。」連紓葶卻突然喊住她。
停住腳步,她轉回頭看著這個還算和善的女人。「有什麼事嗎?」
施展著親切溫雅的笑容,連紓葶說道︰「你……是不是昨天坐上‘閃電財團’轎車的那個女人呀?」
「是的。」她直截了當地承認。
「哇……」鄭雅琪反應激烈地按著雙賴大聲嚷嚷︰「怎麼會是你?我還以為會是咱們頂上那些女上司、女強人或首選花瓶呢!」
盧琴倒是十分鎮定,眼里流露出某種不屑。「確實很奇怪,倒不知道你和‘閃電財團’的人有什麼關系?」
「是沒什麼關系。」不喜歡她們這種諷刺性質的用詞與態度,童葭嶼微蹙兩道被修剪過的細眉毛,回以淡漠的口吻。她是很想和這幾個女同事打好人際關系,但看來是很難了。
連紓葶有些驚詫地揚起眉梢,桌子底下來回晃蕩的二郎腿突然停住,腳上那只桃紅色的圓鏤尖頭細跟涼鞋忽地掉在地板上。
「沒關系?這怎麼可能?」
「是啊,你要是和他們沒關系,他們干嗎派那麼豪華的車子來接你?」鄭雅琪更是加倍嚷著。
「我只知我幫了一個叫林擎元的男人解圍,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原因。」
「什麼?」情緒失控且尖叫跳起的除了連紓葶和鄭雅琪,還包括幾個在一旁湊熱鬧的女同事。
「那不是股市大亨林鼎覺的獨子嗎?天哪……這太邪門了!而且……而且你說你幫他解圍?」連紓葶結結巴巴又有些歇斯底理地喊︰「怎麼可能?他可是天之驕子耶,出門在外都有保鏢隨行,哪用得著你出面?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!」
童葭嶼不想說話了,這麼多雙眼楮直盯著她瞧,令她十分不舒服。什麼股市大「哼」、天之「轎」子,她根本不懂。
「抱歉,我要去午睡一下。」甫要轉身,察覺身側站了個人,把她嚇一大跳,定楮一望,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,有張嚴肅且冷峻的生面孔,「你是……」
「你就是童葭嶼嗎?」
「我是,那你是……」
「我是采訪部的經理莊自強,可以借用你一點時間嗎?」
經理?她仿佛听到後邊傳來小小的抽氣聲。「可是我要午睡。」
「走吧。」竟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,他轉身便離開了員工休息室。
童葭嶼傻了幾秒,卻也不得不跟出去。
懷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情,她跟著這個莊自強進到偌大的會議室里,突然明亮的日光燈,閃得她眼楮一時適應不良。
「據說你認識‘閃電財團’的董事長林鼎覺,是不是真的?」他開門見山地直接問。
「林鼎覺?」
「他是咱們公司《風雲人物》一直極力爭取、想要采訪到的封面人物,但他作風低調、行蹤神秘,鮮少與報刊雜志接觸,因此我們總是沒辦法順利采訪到他,連其它出版集團也是一再撲空。」雙手置放在身後,他神色凝重地走來走去,忽爾站定她面前,音調鏗鏘地說了︰「不過很意外的,這回倒是他們主動和我們聯系,表明林鼎覺願意破例接受專訪。」
听了老半天,她還是不明白這事與自己有何干系?
「而這最主要的關鍵卻是在你身上!」說到這一句,莊由自強開始有些激動,他的脖子和臉孔似乎漲紅起來。
「我?」
「對,就是你!」
他開始步步逼近她,她則不爽地步步退後。
「和我接洽的那位特助說,只要你肯答應林董事長那天對你提出的要求,他就把獨家專訪權交給咱們陽威。」
往後瞟了一眼,快到壁邊了,于是她連忙閃掉,很不愉快地瞪他。
「莫名其妙,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接待人員,你們采訪部的事與我何干?」
「你別忘記你也是咱們陽威的一分子,當然與你有關!所以你非答應他們的條件不可,否則我立刻把這事呈報上去,你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!」莊自強凶悍地威脅她。
她愣了一下,但很快就恢復鎮定。「真是荒謬,我進公司也才幾天,你最後這句話我卻已經听了N遍。」
「信不信由你。總之,你回去好好想想,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,反正我也不曉得林鼎覺是要包養你還是要干嗎。」
童葭嶼卻只是懶洋洋地瞥了眼手表,心里大罵三字經!
真衰!遇上一堆討厭鬼,害她連午覺都甭睡了。
「上班時間到了,抱歉我得走了。」不想再跟他牽扯下去,她推開厚厚一層玻璃門往外走,後頭的他在嘰喳些什麼,她都听不清楚了。
唉,她到底招誰惹誰?為什麼平白無故冒出一堆腥羶事?
「噢,不會又來了吧?」
懊惱地拍打額頭,剛走出自動門的童葭嶼,欲哭無淚地望著公司正門口停放的那輛豪華轎車。果不其然,兩名保鏢一見到目標出現,沒兩秒已來到她面前。
「童小……」姐都還沒來得及說,童葭嶼已經翻白眼搶話︰
「好好好!我知道了,我上車就是了。」
那兩人彼此對望一眼,表情有些尷尬。
本以為這又是那個林鼎覺的意思,哪里曉得一上車,赫然發現旁邊的座位還有別人在。
「你怎麼在這里?」她驚訝地低喊出聲。
「很意外嗎?」坐在一旁的林擎元只是露出一個極淺極淺卻也極具魅力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