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謎樣情挑 第25頁

作者︰蘇荻

「兩者都有吧,誰教我做出那麼多離經叛道的事,難怪他們喜歡在我身上挖新聞。」她頓了頓,像個犯錯的小孩吐吐舌頭。「我承認自己年少時是荒唐了些,一個女孩子愛跟人打架、混幫派、當太妹、作大姐頭,還愛搶別人的男朋友,搶到了又一腳踹開。老師主任對我頭痛,我也換了無數間學校,到最後是怎麼畢業的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」

她又看了他一眼,諷刺輕笑︰

「後來我知道了,是我老爸親自到學校‘拜訪’校長,我才獲準畢業的。」

「你現在也還很年輕,想念書的話,隨時都可以念。」

「不了,再叫我回過頭去當學生,太累了,」她擺擺手。「而且我不是讀書的料,也不認為念到大學畢業就可以改變我的生活。」

「……罷了,你自己的人生,由你自己決定。」放棄了說服她的念頭,他淡然說道。「我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在勸你,希望你仔細想想自己究竟在追尋什麼?別再漫無目的的游戲人間。畢竟人都會老,除非提前死亡。」

垂下眼睫的眼眸里閃耀晶瑩淚光,她遲疑著不抬頭,只想止住酸意蔓延,勇敢面對離別。

「在我走之前,你可以給我一個吻嗎?」

听到她的請求,他震動的倒吸口氣。「你……」

「我要留著你的吻,伴我夜里入睡,可以嗎?」

她起身坐到床沿,深情款款凝視他那張憂郁俊美的臉孔,仰起臉,等著他的吻落下。

他臉上肌肉明顯痙攣了下,死死瞪住這張美麗又蒼白的五官輪廓,渾身緊繃、四肢發抖,萬馬奔騰的情緒幾欲沖破拼命守住的感情防線。

這是個無意義的要求,他明白。但他怎能拒絕她?拒絕自己深愛的女人?

正因為他沒有拒絕,接下來的長吻才會格外渴切與激烈,他崩潰似的猛然擁住她,過遽的力道幾乎撞碎她縴弱的骨骼。

原本,這個吻該是利落不留痕跡的輕啄淺吻,但當他觸上這魂縈夢牽的唇瓣時,所有的自制力拋于腦後,用臂膀把她困在懷中,顧不得內傷未愈,霸氣的視她為己有。

靈敏的鼻可聞到由她身上飄出的淡雅清香,掩去病房內刺鼻的藥水味,翻騰的在頃刻間迸裂而出,縱容意志力失控。他盡情地吸吮,與她的小舌交纏,蝕骨的激狂渴望,全然地迷亂兩人的理智,他的吻愈來愈痴狂,愈來愈強悍,狂囂的激情印證了彼此的想念。

抽離她的唇,劇烈起伏的胸膛有著疼痛,他放開她,難受的捂著胸口,她心驚的急忙扶住他。

「你還好嗎?」

他的氣息渾濁而粗重,黑眸中的火光一下子轉為低沉黯淡。

見他神情痛苦,她焦灼的起身。「我去叫醫生!」

「不要!」他喊,並拉住了她的手腕。「我沒事,別叫醫生。」他喘息的吐出這句,臉色灰敗得嚇人。

「洛航?」她擔憂的回頭,反握住他冰冷手掌。「你真的沒事嗎?你的臉色很難看……」

他揚起頭,眼里重新燃起兩道溫熱的火苗,試圖溶解了她心中的疑慮。「只是一時喘不過氣,我真的沒事。」

她震動的注視他,心海里翻涌著滾滾如麻的浪濤。

「真的?」

「真的。」他保證似的露出一個不礙事的笑容。然而笑容里的慘澹,沒叫她忽略。

她重返床邊,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,細細撫著他微有胡渣的下巴,心疼而內疚,存在她眼底的感情,真實而沉重。

「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,明知道你有傷……」

「別說了。」搖著頭,他不讓她再說下去。

抿緊唇,斂起眉,黯著眸,她讓自己歸于沉默,歸于靜寂。彼此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,但,開口說什麼呢?

連自己也不明白,這樣的等待究竟是為什麼?

怕被對方的無情拒絕,怕表明心跡後不被領情,怕投注的感情終究是場空……他們都害怕先開口,所以都不願打破沉默。

無言的緘默持續好一陣,曲淨楚開始覺得呼吸困難,沉悶的空氣幾乎令人窒息。深吸口氣,她決定不再等待。

「你好好休息,我走了。」

「你要走了?」

「嗯,時候不早,我也得回病房。」

「淨楚……」

「還有事嗎?」她微微側過臉,清澈的澄眸凝望他。

幾度欲言又止,顧洛航到底還是沒開口說出心里的話。他沒有勇氣,是的,他一點自信也沒有。

「……你也要好好休息。」

有一瞬間,她幾乎克制不了想飛奔到他胸膛里的沖動,咬著牙根,不讓不爭氣的淚水輕易奪眶,只想逃出這折磨人心的牢籠。

即使在她眼中察覺出關懷、在乎、與感情,他仍舊無法確信,那是真的。目送她離開,沒有說再見,更不知道往後有無再見的可能。

這一回,他是否又愛錯了!

出院的日子到了。

褪下藍色病患服,曲淨楚換上乳白色削肩洋裝,頸子系了條白色絲巾,烏黑直發用夾子簡單盤起,細白潔淨的清妍姣容,沒半點脂粉與色彩,澄澈如水的明眸,也不再余波蕩漾。

將病患服折疊整齊擱在被褥上,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,也收拾好數日來的不穩情緒,吸口氣,縴細手掌撫平了床鋪上的折痕,曲淨楚偏轉過身,環視這寂寞空虛的病房一眼,拎起行李袋,昂首踏離這特別病房。

步出醫院大門,聞風而至的大批媒體記者如蝗蟲撲面蜂擁而上,喀喳喀喳的快門聲與激烈鎂光燈,瞬間刺痛她的眼楮。她橫起手臂,試圖阻擋他們的蠻橫與侵略,不想自己再成為焦點。

對于他們的驟然出現,曲淨楚並不意外,也因此她在強按下心中不悅後,覆雪的容顏再無任何表情,寒著冰眸,強咽口氣,她氣勢傲人的朝前走去,不打算給予任何回應。

「請問你就是曲淨楚嗎?為什麼你的家人沒來接你出院?」等了一個多月,好不容易等到她曝光,記者們激動得七嘴八舌競相發問。

「你為什麼沒參加你母親歐陽曼蘿的喪禮?」

「請問你這五年來為何都未露面?」

「你這幾年來都在做什麼?」

「那位顧洛航是你的男朋友嗎?你們到達什麼程度了?」

「你與顧洛航的家世差距極大,曲雲刀會允準你們在一塊嗎?」

「你打算與顧洛航結婚嗎?如果雙方家長反對,你會再度離家出走嗎?」

「曲小姐會不會考慮私奔?或者放棄和顧洛航在一起?」

愈問愈離譜!未吭一語的曲淨楚擠出人群,迅速下了階梯,避開另一波攻勢,她揚起手,準備招輛計程車走人。

「嘿,淨楚,這邊!」

對面馬路上傳來的叫聲引起她的注意,佇足望過去,竟是關冷樓,而他的那輛寶藍色日產轎車,就停在旁邊。

她怔忡幾秒,立刻抓緊行李穿越馬路,盤起的長發抖落幾束,顧不得理會那些纏人的記者又會加油添醋的寫些什麼,她一股作氣沖進車里。

必冷樓倒也機伶,在她動作時就已鑽回駕駛座,手腳矯健的踩了油門便走。

將行李袋扔到後座,曲淨楚熟練的系上安全帶,並回首觀望被遠遠拋下的記者、攝影師,瞧他們一個個捶胸頓足的懊惱模樣,實在可笑。

「你是特地來接我的?」

「不,我是正好踫上,」他挑挑眉,轉著方向盤緊急拐了個彎,不疾不徐,可見駕車技術還算不賴。「基于朋友的道義,不得不救你一馬。」

「原來如此,那真要謝謝你了。」

「哪里。」他神色從容的聳肩。「和阿航談過話了沒有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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