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喂,快起來呀。」女孩扯著她褲子。
「不要拉我褲子,會掉……嗚……」再怎麼樣也不能春光外泄。她緊緊地抓住褲頭,仍不打算起來。
這會兒,後頭一堆人早將她們團團困在中間,為首的圓胖男子奸笑兩聲,慢條斯理的逼近兩人。
「怎又來了一個笨丫頭?一個比一個笨,真是笑死人了。」
「這位大叔,麻煩縮一下肚子,中年人胖就算了,挺個大肚子活像孕婦,更是難看死了。」女孩立刻頂了回去。
「臭丫頭,你現在也已經落在我們手里,還敢說這種話?」圓胖男子橫眉豎眼的變臉怒喝。
女孩剽悍無比的挺起胸膛。
「你敢動我一根寒毛試試看!我已經告訴我大哥要來這兒,若我沒能安然無恙的回去,你們這幫烏合之眾也休想在這待下去了!」
「哈哈哈,請問你大哥是哪位呀?說出來讓我們害怕害怕。」
女孩露出一個短暫的假笑。「嘻,「無偷窩」的侯立史,听過沒有?」
「無偷窩」?鼻血流不止的荊喬巧開始懷疑自己頭昏,這群小偷不就是「無偷窩」的人嗎!怎麼這個女孩也白自稱是「無偷窩」的人!
……啊,不好!會不會他們一個是總部,一個是分部,只不過互不相識罷了?哇,這下可修了,她注定要死在這個鬼地方,死在這群「無偷窩」的賊人手里,嗚「侯立史?」一听聞這名字,眾人有一瞬間腿軟,而圓胖男子硬是不信邪的反駁。「臭丫頭,要撒謊也不看地方,我才是鼎鼎有名的侯立史!」
「該死的東西,你到處亂偷亂搶還栽贓到我們身上,現下還膽敢冒充我大哥的名諱,簡直是不要命了!」女孩氣死了,突地大步一跨旋身進攻,與圓胖男子動起手來。
對方完全沒想到這丫頭有功夫底子,一來一往間完全佔不到上風,被她忽起忽降的好輕功給搞得七葷八素,連帶被摑了兩巴掌。
「可惡!大伙兒一塊上!」
女孩有些畏懼的步步後退,正想著大哥、二哥、三哥怎麼還不來之時,一個威嚴冷酷的聲音正好傳到。
「哼,誰敢動我心肝寶貝一根毛發,我就要他死!」
三道黑影自山林里同時竄出,凌空飛下阻去這伙惡徒的進攻,兩三下便將人打得落花流水,個個趴在地上磕頭求饒。
「饒命呀大爺!小的知道錯了,請饒小的一條生路……」
「饒你個大頭鬼!渾帳東西。」女孩侯荔趁機多踹他們幾腳。
「哼,原來就是你們這幫人四處在搶劫財物,害我奇怪自家兄弟有誰手腳不干淨,竟敢破壞規矩欺壓善良。咱們「無偷窩」雖是無所不偷,但近年來早已不再作惡,專偷那些個沒良心的富豪或大官,哪有可能挑些市井小民下手。」身為「無偷窩」之首的侯立史,不悅地掃了這班惡徒一眼。
「大哥!」侯荔趕忙開心地偎過去。「你們好慢哦!我真怕你們趕不及來這兒找我了呢。」
「誰叫你這樣沉不住氣,我和你二哥、三哥出去辦事,回去時就听馬當先說你跑來這地方,還要我們隨後趕到,幸好路上沒耽擱,要不這些兔崽子注定死無葬身之地了。」
「人家等不及了嘛,而且這位姑娘被他們抓住下落不明,我又擔心她會貞節不保,才會直接沖進去里頭救她。」
「貞節不保?」侯立史朗笑著捏捏她的臉頰。「你這丫頭真是愈來愈有正義感,實在不像咱們「無偷窩」的一員。」「大哥,別淨顧著聊天,這伙人要怎麼處置?」另兩名男子皺著眉問。
侯立史眼角一瞥,用腳踹了踹為首的那名胖男人。
「哼,本大爺這回就先饒了你們,但不許你們再繼續作惡,下回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偷人錢財的話,一定讓你們直接向閻羅王報到!」
威風地撂下一番狠話,侯立史得意洋洋的回轉過身。
「好啦,咱們走人。」
侯荔走了幾步,才想起被遺忘在地上的那具尸體……噢,不是,是那個女孩子,急忙掉頭回去。
「哥,你們眼楮全瞎了呀,這兒還有個人咧。」用力扶起荊喬巧,被她沾滿血漬、泥土、草屑的臉給嚇一跳。「哇塞,好像雜技團的丑角……」
「你們兩個去幫忙。」侯立史用眼神命令兩個弟弟,他們只得認命地低嘆一聲,回去扶這個軟弱無力的小泵娘。
「我看我們先帶她回窩里,待明個兒一早再送她回家吧。」挽住侯立史的手臂,侯荔甜笑著說。
「那誰來照顧她?」攙扶的兩人異口同聲問。
「嘿嘿,這還用問嗎?」
***
天都快亮了,荊楓若的眼皮始終沒合過,輾轉難眠的滋味還是平生第一回領教,氣得他在床上拚命換姿勢、做運動、想事情,仍是甩不掉那壓在心頭上的大石頭。他惱火地掀被下床走動,說服自己一定要揮除腦中所有不該有的雜念,絕對絕對不要擔心荊喬巧那惹人厭的丫頭。
但是,一夜過去了,那丫頭真的還沒回來嗎?
存在胸臆中的疑問不斷浮現腦海,他心煩氣躁的繼續磨著地毯。
雖說她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,不過,好歹他是她的主子,如果他都不關心的話,別人會說他鐵石心腸、沒有人性。
可是,他關心也沒有用呀,她去了哪里、被什麼人拐走他又不知道,除了和大伙兒一樣待在家里等候消息,他也愛莫能助。
這麼一想,良心似乎好過了些。
重新躺回床上,他逼自己務必要睡著,否則被人發現他為了荊喬巧一夜沒睡,他會覺得很沒面子。
既是面子問題,他閉上眼不斷催眠自己快快入睡。
安安穩穩的平躺一會兒,他驟地又睜開眼皮,挫敗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。
「氣死我啦……」
氣沖沖地翻身下床,他毫不考慮就奔出房門,往花廳的方向前去。
「什麼玩意兒!要死就快死,讓人操心是想證明自己有多重要嗎?」認定荊喬巧不過是在嚇唬大家的信念開始動搖,荊楓若撞進廳里,但里頭半個人也沒有,似是全數出動了。
「好,算你狠!要讓我找到你的話,就有得你好看了。」
于是,這個荊家大少爺在天未亮的時候沖出大門,加入尋人的行列中。
荊喬巧,你就不要讓我找到你,不然……不然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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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經過一夜的歇養與食補,除了鼻梁的傷口尚待愈合,荊喬巧已回復到活力充沛、精神抖擻的良好狀態。
她萬分感激地謝過這極富人情味的一窩大小,見識到江湖里的義氣,尤其是這個深入險境搭救她的小泵娘,更是銘感五內。
「好了,不要再謝了,路見不平、拔刀相助乃江湖俠女之責,沒什麼了不起的。」話雖這麼說,寫在侯荔臉上的驕傲威風可是再清楚不過。
這娃兒還真是不客氣呀。荊喬巧不由得滿臉傻笑。
「你的輕功真的很好,一定練了很久。」
「是啊,我哥說我資質不錯,再認真點就是名副其實的「草上飛」了。」
「「草上飛」?」好像听過這個稱號。
「唉,有件事不得不提,你會不會覺得奇怪,咱們兩個長得有點兒像呢。」她語鋒一轉,很認真地瞧起前喬巧的五官。
听她這一提,荊喬巧倒也注意到了。「是啊,是有點兒像,你今年幾歲?」
「我十五了,你呢?」
「我也是。」她驚訝的說。「沒想到我們還同歲。」
「難怪我一見著你被人欺負就想救你,咱們簡直該是姐妹嘛。」不是隨口胡謅,她是真心真意這麼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