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媽呀好痛!」炙燙的熱湯整個灼痛了她的大腿,她痛喊出聲。
「快點去沖水!」秦洛剛見狀又氣又急,于是不分由說的一把抱著她沖進浴室里扭開水龍頭,直接用蓮蓬頭的水往她的腿上沖,但她穿著牛仔褲,無法知道是否有燙傷。
「你……我不會看你,你把牛仔褲月兌下來看腿有沒有怎麼樣?」現在不是尷尬的時候,他只想確定她沒被嚴重燙傷,但為了避嫌,他還是十分君子的別過臉去,然而仍一只手扶著她肩膀,另一只手抓著蓮蓬頭。
子藜當然知道現在不是害躁的時候,因為她真的覺得很痛,而且沖月兌泡蓋送的道理她也懂。
于是,忍著灼燒般的痛楚,她動手想把牛仔褲慢慢月兌下,但每回牽動腿上那塊被湯燙到的區域時,還是痛得無法繼續。
「不行,很痛!真的很痛!我月兌不下來……」她難過的迸出了眼淚。
原來被燙到也是椎心刺骨的痛啊!怎麼她這陣子痛得還不夠嗎?她苦命的無語問蒼天。
「好,那你等我一下,我去拿把剪刀。」他當機立斷的沖回客廳搜出一把剪刀,返回浴室動手剪她的牛仔褲。
「對不起,你的這件牛仔褲恐怕要泡湯了。」他神情凝重的看了她一眼,不等她回答便奮力的開始用力剪開褲頭。
也不管是否會看到她的小褲褲,他只擔心她的腿是不是燙傷得很嚴重,要不要立刻送醫院?
然而子藜也沒法兒管那麼多,她也很怕這麼一燙會不會皮膚潰爛?
終于,在他剪去被燙傷的那塊布料後,她也順利的褪去褲子,用水一再降溫。
「是不是很痛?」他皺擰著眉心看她的大腿紅腫一片,很是責怪自己沒有盡到照顧她的責任。
他的內疚讓子藜感到不知所措,畢竟這是她自己太笨,怨不得別人。
「我看我送你去醫院……」
「我不要!」在他話還沒說完,她就激動的立刻打斷他。「我好不容易才從醫院出來,不要那麼快又送我回去。」
「可是你的腿……」
「不會有事的,只是一點點燙傷,又隔了那麼厚的牛仔褲,不會有事的。」她死命的搖頭。
「不行,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,那怎麼辦呢?」
「你看,我的腿只是發紅,既沒有起水泡也沒有表皮潰爛,肯定不嚴重,買點燙傷藥來搽搽就可以了,好不好?」她哀求的拉著他的衣角說。
對于她低聲下氣的懇求,秦洛剛這樣鐵石心腸的人卻也說不出一個不字。
「這……好吧,那你先泡在水里不要起來,我馬上去買藥給你,知道嗎?」
「嗯。」
就在他要出去之時,她卻又喊住他︰「秦……」
「還有什麼事?」
「可以……可以再買一次鵝肉米粉嗎?我……我好想吃噢。」她可憐兮兮的扁扁嘴。
怔忡了兩秒,秦洛剛放下緊繃的情緒笑了。
「當然可以——只要你不會再燙到的話!」
不知為何,一見到秦洛剛臉上的剛硬線條放柔和,子藜心就驀地跟著釋然愉快起來,她用力點頭,像是保證絕對不會二次燙到。
秦洛剛目光綿遠而深邃的探進她眼底深處,恍惚之間,像一把鎖鑰,「當」!地輕脆一聲,輕易地就開啟了她的心扉。
她的心靈震動,沒有躲開他內斂卻毫不矯飾的關注,也沒想過要去拒絕他漸漸明顯的情感。
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感情創傷,她反而更害怕孤單,此刻有個人願意陪在她身旁對她好,她實在沒有理由抗拒。
仿佛彼此都讀出那一份明朗化的默契,秦洛剛一轉身便走了。
她躺進浴白里,靜靜回想著適才發生的一切。
發覺雙頰在漸漸躁熱的同時,竟也有一種莫名的甜蜜,一點一點的攀上心頭。想著想著,不免心亂如麻,但是,她卻願意承擔未來可能的不安,讓自己再陷入一次。
倘若,這一切真的不是錯覺的話。
用什麼來形容現在的徐耿諒會恰當些呢?
徐家凱想了許久,發覺只有「行尸走肉」四個字最適合他。
他不清楚徐耿諒最後是如何與蘇子藜分手的,但他唯一清楚的是,徐耿諒應該不會比蘇子藜好過到哪去。
他照常上班,成了工作狂,三餐不定時,下班回家誰也不理,飯也不吃,只會用酒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,第二天再拖著沉重的身軀去上班,沒多久就鬧出了胃潰瘍。
可是他清楚知道,徐耿諒對蘇子藜有多內疚,他愈是愛她,愈是無法原諒自己,卻又找不到方式讓自己好過,也讓子藜好過。
徐開銓痛心兒子竟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、鬼不像鬼,好說歹說他也不听,到了公司把所有雜七雜八的事全攬在身上,以為這樣可以忘卻失去愛情的痛苦。
林梅雲在心疼兒子之余,也恨死了那個蘇子藜,卻不知道一切錯誤來自于自己,還以為這樣的結局是好的,是他們想要的,殊不知他們毀掉的是一段原是美好的姻緣。
不過徐家凱並不同情徐耿諒,他認為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,怨不得別人。
沒錯,徐耿諒是個孝子,是富家公子中的良好典範,但他錯在不了解自己的父母,跟著父母的封閉思想一錯再錯,錯得一塌糊涂。
就是因為料準了蘇子藜跟了徐耿諒會吃苦,他才會希望他們倆干脆分開算了,不然她即使沒了王秉忠的攪局,這一生也不會好過到哪去。
只是在他的心里仍對蘇子藜抱有歉意,因為這樣間接的方式讓她水深火熱,是他一手造成的。
當他從那間保齡球館打听出蘇子藜的住處後,跑去找她卻鬧了個空城計,之後連續去了一個禮拜仍沒人出現,成了失蹤人口。
沒想到再過個幾天去找她,卻是人去樓空。
她去了哪里,成了一個謎。
畢竟他不是徐耿諒,無法多做揣測她的去處。
只是心里還是難受的很,多麼希望自己可以撫平她所受的一切傷害。
暗下決定,一定要在當兵入伍前找到她的蹤影。
今天是秦雨安和裴峻恩結婚的大喜日子。
一早,秦洛剛和蘇子藜便陪小倆口到法院去,當他們公證結婚的親屬。
晚上,小宴會的場子就在他們愛的小屋里舉行,雖然地方狹小,但加上特別情商的頂樓陽台,兩層約莫容納三、四十人,而今晚宴請的佳肴美食,都是專請大飯店特別外燴訂作的,讓人不會感到絲毫的寒酸或草率。
來參加的人大多以朋友、同學居多,還有車場的一些熟客。
秦洛剛難得也換上襯衫、西裝褲招呼客人,對于自己妹妹能有個好歸宿,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多年好友、事業上的得力助手,心情更加塵埃落定。
由于子藜大腿的燙傷未愈,因此秦洛剛還是不時守在她身邊,不讓她過度走動,關懷倍至的言行,一舉一動都看在旁人的眼里。
「子藜,我看你還是別走來走去的,我拿張椅子給你坐下來。」秦洛剛見她忙進忙出不免皺擰眉頭。
「我既不是殘廢又沒有跛腳,為什麼不能走來走去的?」子藜不以為然,而且今兒個可以認識一票子的朋友,她開心得很。
「看你這樣真像變個人似的,那麼我先前的提議考慮得如何了?」雨安在一旁笑著接腔。
「提議?」
「就是去百貨公司當專櫃小姐啊。」
子藜看了看秦洛剛。「你覺得呢?」
「這種事情還是要依你自己的意願作決定。」他中肯的道。
「……其實我很想試試看,反正目前也沒別的選擇。」
「那就好啦,到時候約個時間你就過去面試留個資料,應該沒問題的。」雨安高興的拉著她的手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