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麻煩你,如果人不舒服干脆請假回去好了,不要在這邊影響我們的情緒。」換羅凱茜說了,三人攻擊小組聯合開炮。
「是啊,你這樣咳啊咳的,是不是要讓我們耳根子沒辦法清靜?」
「感冒總難免會咳嗽,我也沒辦法啊。」她忍不住回了句。
「喲!你的意思是我們活該听你噪音干擾嘍?」方雨露插腰,兇惡的語氣。
「不不!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!」她快暈倒了,這些女人為什麼老愛找她麻煩呢?她自認沒什麼地方得罪她們啊!
「真受不了,真不明白老板請這種人來上班做什麼?」莊雪淑一邊大力摔公文夾一邊大聲說。
素素心里無言地嘆息!今天沒挨雷紹達的罵,卻被這三個女人給刮了一頓。
她忍不住又掩嘴咳了幾聲。
「夠了!不要再咳了!你以為這樣咳會讓你看起來比較可憐嗎?」羅凱茜尖著嗓子叫。
「是哪兒來的一群母雞在那叫春啊?」一個熟悉又不客氣的聲音冷不防冒出。
不同說,這人正是雷紹達!
不知怎的,素素竟有些欣喜的抬起頭,彷彿他是她的救星。
三人的臉同時脹成豬肝色,個個握緊了拳頭。
「雷紹達,你講話放尊重點!」
雷紹達鄙夷的瞥了她們一眼,做了個噁心的表情。
「母雞就是母雞,只不過,會化妝的母雞就更好笑了,青一塊紫一塊,還外加血盆大口。」
「雷紹達,你存心和我們過不去是不是?!」年紀最大的方雨露祭出她的威嚴。
「以前,我只存心和她過不去,」他輕描淡寫的瞟了素素一眼。「不過現在,我發現你們比她更教人厭惡。」
「喲!原來你是來幫腔的!怎麼?因為素素幫你在老板面前美言過,你就打算做只會報恩的狗,來替她罵人是不?」莊雪淑尖酸刻薄的吐出話。
「哼,」他冷冷的一笑。「你別搞不清楚狀況,我不是來替她罵人,而是來替她罵一群母雞。」
「你!」莊雪淑氣得渾身發抖。
雷紹達不理會她們的咬牙切齒,自顧自地走到素素桌子旁邊。
「你這張發票的統一編號開錯了。」他心平氣和的將發票放到她面前。
這是頭一回他對她的犯錯沒有發怒,素素著實不習慣他這樣溫和的口氣,因此惶惶恐恐的接過發票趕緊更正,心里有些納悶他怎麼沒罵她。
「哼,原來你是因為和咱們素素有了姦情才來對付我們啊。」方雨露不甘示弱的反諷。「怎麼?我們親愛的楊素素小姐向你表白了是不是?」
听到這句話,素素的臉刷地一白!她慌亂而祈求的望向她,希望她別再說下去了。
但方雨露怎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!看著雷紹達那懷疑的表情,似乎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正中紅心。
「別這樣盯著我,我說的可是事實哦,我們大家都知道的。」其余兩個女人紛紛得意的點頭。
「不然你真以為她這麼智障,同樣的錯誤可以一犯再犯?即使被你罵得猛掉淚,但到了老板面前,還為你擋罪。」方雨露挑著眉。
「是啊,知不知道除了你,她可沒對誰犯過一丁點兒的過錯?如果不是存心引起你對她的注意,恐怕像你這種不肯正眼看女人的人,連她的名字都不會想知道呢。」
「胡說,才不是這樣的。」素素微弱的發出抗議。
「我胡說?!」方雨露火大的拍桌站起身,用她涂滿亮紅色指甲油的肥手指向楊素素。「楊素素,你敢發誓你沒有暗戀雷紹達?!」
素素真難以相信方雨露竟會要她發誓,她不禁悲憤交加的跟著站起身,炯亮的眸子充滿難以忍受的怒火!她咬緊牙根,握緊雙拳,因感冒而衍生出的不舒服徹底蒼白她的臉,但她挺直了腰桿,以一種從未展現過的勇氣對著方雨露──
「方雨露,我有沒有暗戀雷紹達跟你有什麼關系?你們喜歡嚼舌根、議人是非,是你們的事。若你以為找到我的弱點來威脅我,那你就錯了,我不覺得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。」她深吸口氣繼續道︰「同樣的,你以此要求我發誓,真的是太無知了。我本以為像你這種已經三十好幾的女人,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圓融和智慧,沒想到,你比我這個不過二十出頭的丫頭還要可笑!成天就只會在人背後放冷箭……」
突地,素素感到眼前驀地一黑,全身的力氣彷彿霎時自腳底被抽空,整個人癱軟的向後倒去。
如果說她最後那一絲意識無誤。那麼,她想該是雷紹達接住了她吧?
雷紹達坐在病床旁,窮極無聊的翻看隨手拿來的報紙。
瞥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楊素素,病容憔悴、頭發蓬亂,實在怪可憐的。這樣的心情真是復雜,害他一整天都覺得神思不屬,不知道如何收拾。
這個又蠢又笨的娘們暗戀他?怎麼她是瞎了眼抑或患被虐癥?
搖搖頭,心中沒由來的覺得憐措。像她這樣單純又柔弱的女人,怎會看上他這種兇神惡煞般的男人?
若不是今天被那三只母雞點醒,他恐怕很難察覺這笨女人所做的笨事。
他煩躁的抓抓頭,還是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她喜歡的。難不成她沒認識過什麼男人嗎?否則干嘛挑他這種人喜歡呢?
啊,不對不對!他做啥一直貶低自己?他不是一向自認很優秀的嗎?
這時,護士走進了病房,後頭還跟了個人。
「楊素素在最後一床。」
「喔,謝謝。」
雷紹達抬起頭,和一個眉清目秀的大男孩的視線迎上。
「你是……?」
男孩見著他,愣了一愣。
「呃……我叫楊嶼南,是楊素素的弟弟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
「我姐她還好吧?」
「已經沒什麼大礙,等點滴打完,人醒過來就可以走了。」
「喔,我昨晚就說她淋雨一定會感冒的,今早我看她臉色很難看,勸她請假她卻堅持要去上班,這下可好,竟然被人送到醫院里,真是自找麻煩。」
楊嶼南蹙眉望著躺在床上的姐姐,語氣里雖然頗為埋怨,臉上的表情卻又那麼擔憂。
雷紹達心想︰他們姐弟的感情應該很好才對。
「那麼,她就交給你來照顧了。」他聳肩站起身。
「不好意思,還麻煩你送她來。」楊嶼南禮貌性的道謝。
「同事一場,應該的。」他順便拿起報紙。
楊嶼南突然仔細盯著他瞧了好半晌,教雷紹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自己。
「怎……怎麼了嗎?」
「你是不是叫雷紹達?」
他怔了怔,感到十分詫異。
「你怎麼知道?」
楊嶼南煞有介事的磨蹭著下巴點點頭。
「真沒想到我姐畫素描的技巧這麼好,我還以為她是心血來潮隨便涂鴉的呢。」
「什麼?」他不懂。
楊嶼南不住偷笑。
「沒事啦,只不過,我姐的房間里掛了一幅素描畫,畫里的那個人長的很像你,而且上頭還有雷紹達三個字。」
他心下一驚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「不過甭擔心,說不定還有人也叫雷紹達,長得跟你很像呢。」他不安好心的安慰他。
「是這樣嗎?」雷紹達的臉垮了下來。
楊素素的這個弟弟,還真是會扯她的後腿啊。
「無論如何,我姐姐可是沒交過男朋友的純情派喔,你如果不中意她,就離她遠一點。反正啊,她已經習慣暗戀這檔子事了。」
習慣?暗戀還有用習慣兩字來形容的?
「好了,時間不早,你趕快回公司吧,我來照顧她就行了。」
雷紹達沒再吭聲,將目光停留在楊素素臉上數秒後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