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謝謝你救我。」她先開口說話,看他的表情有點畏懼。
「你是這兒的人?」波塞頓仍是目不轉楮地直盯著她。
要說實話嗎?屈荻亞猶豫了下。或許等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再說實話好了。
她點點頭。
「真是太可惜了。」他看傻了眼,不禁喃喃地說。怎麼費金不說他未來的妻子是個凡人呢?
「什麼?」
「呃……你叫什麼名字?」
「安菲屈荻亞。」報真實姓名應該沒關系吧?反正連父母都記不住她的名字。
「安菲屈荻亞。」他反覆咀嚼。「嗯,好美的名字。」
「那你……」
「我叫……」啊,不行。波塞頓猛然意識到自己不能透露真實身分給這個凡人少女知道。
「我叫海生。」他隨便掰一個名字。
「海生?」真是個好土的名字,且肯定不是真名。屈荻亞想。
波塞頓看著散落一地的珍珠寶石,走過去幫她撿起來。
「你怎麼帶這麼多財物出來?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?」
「我不知道這些東西那麼值錢……呃,我的意思是,我不知道會有人來搶。」
「總之,下次千萬別再把東西帶出來了,你不見得能有第二次好運。」波塞頓將東西全數交回她手上。
「謝謝。」
波塞頓愈看她愈是動心。這樣的絕子為什麼會是個凡人呢?他著實感到不甘心了。
「你呢?你也是這兒的人?」屈荻亞問。
「不,不是,我是……別地方的人。」
「你剛剛……似乎施了一些法力。」
「哦,那些啊,只是一些小把戲,別把它想得太神奇。」
「小把戲?」屈荻亞環視周圍的樹林。「隨心所欲地操縱這些樹木只是小把戲?」
「呃……總之,你用不著問得那麼清楚,知道太多,對你沒好處。」
「我會再見到你嗎?」她目不轉楮地注視著他。
波塞頓心里掠過一絲欣喜。竟然有女人會想再見到他,而且不是出自于利益或是貪圖他是個海神。
「你想再見到我嗎?」
「我希望能有機會謝謝你。」
「怎麼謝?」
雖然他表現得一副樣,但屈荻亞還是保持優雅的氣質。
「我可以做些家常小菜給你吃。」
他想大聲說好,可是轉念一想,他未來的老婆是條人魚,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出軌,那太對不起她了。
波塞頓搔搔頭,覺得自己不該只顧眼前美色,還是趁早離開這兒吧,反正他跟這個漂亮小妞是注定沒緣分的。
「我看還是不必了,救人純粹是道義,你不需要謝我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可是她想知道他究竟是誰?
「你快點回去吧,我也要走了。」
見他不再猶豫,屈荻亞只能放棄。
「那……你先行離開吧。」屈荻亞倒想知道他要用何種方式離開。
他頓了一下覺得不妥。「呃……還是你先走吧。」
看來是沒機會知道他是誰了,也罷,就別堅持了吧。于是她聳聳肩邁步走開,往市集的方向繞回去。
結果走沒兩步,屈荻亞只覺背後起了一道風。她迅速轉身,那個叫海生的怪人已經瞬間消失,她頓時呆愕。
左張右望,她確定他無法在幾秒內跑離她有限的視線,但森林空蕩得仿佛他未曾出現過。
「他果然不是普通人。」她失神地嘀咕。
懷抱著些許失落感,屈荻亞杵在原地良久。
他會是誰呢?她有可能再遇見他嗎?
其實也沒什麼好可惜的,她告訴自己。那個男人又丑又髒,還一臉的落腮胡,講起話來粗魯又怪聲怪調。
只是……他看她的眼神好熱烈啊,從來沒有人這麼樣看她。
就像是……在她的心湖投下石頭,泛起漣漪……
屈荻亞念頭一轉,突然覺得自己怪怪的。是受了伊南娜的影響嗎?要不怎麼連個粗人也覺得不錯?
跋緊大力甩頭,她要快些回海里了,貝塔還在等她呢,她耽擱得太久了。
啊!對了,今兒個「尼羅妲」要練舞,她怎麼又忘了呢?
這下可好,伊南娜又要替她背黑鍋了。
一聲解散,伊南娜頹喪地看著眾姊妹們一個個游離。
她懊惱地嘆著氣,決心要在這等到屈荻亞來到。
等上好一陣子,她總算瞧見那條塞鯨以及那個可惡的丫頭以極快的速度游至。
「安菲屈荻亞!」她扯著喉嚨吼。
「對不起。」發現只剩伊南娜一個,屈荻亞自責又無辜地道歉。「我又晚到了一步。」
「不是一步,是上千步。」伊南娜插著腰、挺著胸脯,氣得兩眼冒火。
「好吧,是上千步……我只能說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屈荻亞當然不會告訴她,她跑去陸地上被人給搶了。
「求求你,別再這樣了行不行?十次排舞你沒一次準時,這樣你怎麼練得熟呢?到時真要表演,恐怕你會出糗連連。」
「離海詠大典還有好些天,你不要那麼緊張嘛,我一定可以記熟的。」屈荻亞倒是頗有自信。
「即使如此,你也不能這麼亂來啊!你就沒瞧見,今天她們每個人的臉色有多臭,臭得都快把我給薰死了。」
屈荻亞拉住伊南娜的胳臂,誠心誠意地向她道歉。
「伊南娜,真是委屈你了,老是讓你為我背黑鍋。」
「你知道就好,我真是倒楣透了。」
「這樣吧,為了報答你,等海詠大典提格拉茲來時,我一定想盡辦法撮合你們,好不好?」
伊南娜一听到「提格拉茲」這四字就瞪大眼楮,眨著長長的睫毛。
「撮合?怎麼撮合來著?」
「替你們制造機會啊。我想你這麼含蓄的人,一定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,所以我勢必得替你們牽紅線。」
「說的也是,我覺得自己太含蓄、太害羞了,一見到提格拉茲就會臉紅,簡直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。」
「你本來就是情竇初開嘛,只不過不小了就是。」屈荻亞就是有辦法讓伊南娜無法對她生氣。
「本來就不小啊。」伊南娜看著自己驕傲的上圍。
屈荻亞忍不住又笑了。
「為什麼你老是注意我的胸部?」伊南娜突然說。
「因為羨慕嘛。」
「別難過,你也不小啦。」她拍拍屈荻亞的肩膀。
「伊南娜,我是說真的,等提格拉茲來時,你不要像智障似的故意擺弄自己的上圍啊,不然他會覺得你胸大無腦。」屈荻亞提醒她。
「廢話,我有這麼笨嗎?更何況有哪個女人會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賣弄身材?」
般不好就是你這個奇葩會!屈荻亞在心底默想。
「屈荻亞,認真地答應我一件事,好不好?」
「什麼事?」
「從明天起不要再遲到了,好好的把舞練好,可以嗎?」伊南娜嚴肅道。
輕聲嘆息,屈荻亞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混了。
「好,我保證不再遲到,如果我又食言,你盡避別理我。」
「當然不理你,再理你我是橫著走的螃蟹。」
「橫著走的螃蟹?那也很可愛啊。」屈荻亞笑。
伊南娜用拳頭捶她,一邊羞惱一邊笑著。
屈荻亞也禁不住打鬧回去,兩人如孩子般開心地玩了起來。
而貝塔則靜靜地一動不動,溫馴忠實地待在屈荻亞身後,像是一個暗戀的小男生,守候著她的回顧……
盤據深海一隅的「海神堡」,宛若海里的太陽,刺眼、華麗、金碧輝煌,注視過久者莫不瞎眼。
黃金砌成的巨大城堡,一磚一瓦皆是鬼斧神工、精心雕琢,奢侈的藍鑽瓖于外牆中,譜綴成一幅海中奇觀。不知情的魚類經過此處,會害怕地四處逃竄,以為自己跑到海上去,才會看到這樣的金光。
波塞頓住在這個僅小于奧林帕斯的宮殿里頭,自是十分得意,雖然總有天神批評他粗俗鄙陋,但他卻認為他們不懂欣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