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行!不行!那我們怎麼去西城討救兵?」唐君珊反問他。
「怎麼這樣也不行,那樣也不行呢?唉!我沒轍了。」費洛荻煩惱得抓抓頭,頭皮都快被他抓破了。
「阿瓦赦,你覺得呢?」莫水凝問他。
「雖然費洛荻適才提出的第一個意見是下下之策,但是以我們目前的情勢來說,卻是唯一可行的路。」阿瓦赦沉穩地說道。
「是啊!我自願跟著蔚璽兒去南城,再逃到西城去。」費洛荻當仁不讓,尤其武靳揚正好不在沒人跟他搶。
「真的要這麼做嗎?」莫水凝雖覺不妥,但又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法子。
「當然,我們還是得問問蔚璽兒和樊天崗的意思。」
「今天是他們的好日子,等明天一早再問吧!」唐君珊說。
「嗯。」
黎明初現,蔚璽兒躡手躡腳地自樊天崗的懷里翻身而起坐在床沿處,她禁不住哀著洋溢著幸福溫暖的雙頰,展露出一抹暈然若夢的笑容。
換上飄逸若紗的衣裳後,她拿著水瓶,想到後殿的池子里盛些水來,待會兒好幫天崗盥洗一番。
由于外頭天未全亮,走在穿廊中不免有些暗,但是一到達後殿,便有火光照明了。
走著走著,突然,她感覺在自己的後頭有腳步聲,好像有人在跟蹤她似的。
她不免有些嚇一跳,步伐踏得更快了些。在這個時間,她實在不知道會是誰在後邊,尤其這兒地處偏僻,情形恐怕不太妙。
吧脆,她撩起裙擺跑了起來,沒想到後頭那個人也追了起來。
她的額頭因過度緊張沁出了汗,她加快速度一口氣沖進後殿之中,馬上閃進水池邊,然後轉過身,已亮的環境使她有勇氣許多。
「是誰?」她大喊一聲。
「是我啦!」
只見蔚璽兒的瞳孔愈睜愈大、嘴巴也愈張愈大,她簡直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「你……」她艱澀地想從喉嚨里逼出話來,因為她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是事實。
「怎麼,三個月不見,你就不認得爺爺我了嗎?」蔚斯禮沒好氣地紅著眼楮說。他穿了一身探險家的打扮,頭發白了許多。
「爺……爺爺……」一股沒來由的委屈感頓時排山倒海似的淹沒了她,她放下瓶子,立即沖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了爺爺。
然後她開始哭、開始哭,真可說是一哭不可遏止。
「我的寶貝孫女,這三個月來你過得還好吧?」蔚斯禮也忍不住地掉下幾滴眼淚。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她的。
「你壞死了……」璽兒忍不住打他,抽抽噎噎她哭著。「把我丟到這里就不管我,害我吃了好多苦,都是你害的啦……」
「對不起對不起,是爺爺我不對,可是你也不能怪我啊!你曉不曉得為了找你,我費了多大的心血和精力?我來來回回的搭乘移轉機,就盼能找到你掉落的時代,好不容易坐了六百五十次,總算在勞斯赫爾時代發現了一個缺口,可是這人海茫茫,我要到哪兒去找你呢?不過幸好,我來到這里後在遙控器上發現你身處的位置與指標,就這樣,我才千辛萬苦的找到你。」
蔚璽兒本來已經快不哭的,抬起頭再看到爺爺,又撲進他懷里痛哭。
「哇──爺爺,我好想你,好想好想……」
「好了好了,現在事不宜遲,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!」蔚斯禮拉著她的手說「嗯!」她抽泣地點點頭,可是一剎那間,她又如觸電似的掙月兌爺爺的手,驚恐地慌忙搖頭退後著。「不,不行!」
「什麼?」蔚斯禮一時愣了住。
「不,我不能回去,我不能。」蔚璽兒返到水池邊,咬住下唇回過臉。
「怎麼搞的?你不回去,待在這里干嘛?」
「對不起,爺爺,我……」她的臉上盡是復雜痛苦的神色。「我不要回去了,我要一輩子待在這里。」
蔚斯禮驚駭不已地張大瞳仁,一時口吃起來。「什麼?你……你要一輩子待在這里?」他緊張地走上前。「怎麼了璽兒?你瘋了是不是?怎麼說出這種荒謬的話來?」
「我沒瘋,這話也不荒謬,是好是壞,我都要待在這里!」她不能任自己有後悔的余地,她更不能動搖。
「那怎麼行?你是二十二世紀的人啊!怎麼可以留在這里?而且你不要你爸媽了嗎?你母親在得知你真的不見後,還憂心如焚的病了起來,你知不知道?」
蔚璽兒霍地抬起頭,急促地追問︰「媽她怎麼了?」
「她病倒了,而且是因為你,還有你老爸,他也到處去請教科學家,看能不能幫我把你找回來。」蔚斯禮見她有了躊躇的神色,當下便去拉她的手。「走吧!苞我回去,否則我怎麼說都會對不起我的良心的。」
「不行!爺爺,你不明白我的苦衷,我……」璽兒惶急地月兌口而出。「我……我已經結婚了啊!」
蔚斯禮渾身一震。「啊?你說什麼?」
「爺爺,我在這里愛上了一個男人,而且我跟他在昨天成了親,我已是他的人,所以請你原諒我……我……我必須留在這里。」璽兒一陣哽咽,又落下串串淚珠來。
「你……你有沒有搞錯?你才十八呀!怎麼可以做出這種糊涂事?」他又惱又怒,氣得直跳腳。
「爺……我是認真的,難道你看不出我的堅決嗎?」
「不管認不認真,我既然送你來到這里,就必須負責帶你回去,你不準再繼續留在這里!」蔚斯體氣炸了,他揪著璽兒的手腕,從口袋里取出一柄遙控器。
「不!不要逼我,爺爺……」璽兒彈跳起來,忙去掙月兌。
「璽兒,你不要你爸媽了嗎?你不要了嗎?他們生你養你,而你來這兒不過三個月,這麼快就把他們忘了嗎?還有我,我這個最疼你的爺爺,你也都不要了嗎?」他悲憤交加地譴責她。
「要,我要,但是……我許過承諾,我不能反悔呀……」璽兒拼命搖頭。
「我不管你對誰說過什麼狗屁承諾,反正你都得跟我回去,否則……否則我只好用強迫的了。」說罷,他已經按好了遙控器的年代、時間、地點,準備離開,「不──」璽兒撕心裂肺的喊著,手肘揮落了置于池邊的水瓶,「匡啷」一聲,水瓶碎了滿地。
然而瓶子砸碎的那一刻,卻也是蔚斯禮與璽兒消失的那一刻。
他們回去了。
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。
璽兒回到現代,已經過了將近一個禮拜了。她不吃不喝、不哭不笑,躲在房間里什麼都不理。
她的母親琪多莉的病情並不嚴重,尤其璽兒一回來,她更是好了大半。她不明白璽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。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?她擔心、焦急、憂慮、苦惱、心疼,卻找不出任何法子來改變她。
蔚連華請了許多醫生來診斷璽兒是否得了什麼病,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大夫可以明確的說出她是生了什麼病,只有幾個醫術比較精深的大夫告訴他︰「她大概是得了相思病,但有可能比這個更嚴重,你應該去請精神科或心理治療科的大夫來看看。」
于是蔚連華轉請精神科的醫生來診斷,不診斷還好,一診斷後醫生告訴他︰「令千金恐怕是得了抑郁癥,而且相當嚴重.若再這樣下去,恐怕……唉!」
就這樣,蔚連華急了、慌了,蔚斯禮才緩緩吐露出一點實情,說明了璽兒在中古時代的情形。
這下可好,蔚連華和琪多利一明白到事實後,真可說是青天霹靂、五雷轟頂。
不過十八歲的璽兒,居然在中古時代和一個中古人結婚,並發生關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