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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馬行空沙漠情 第20頁

作者︰蘇荻

這時,數十個侍兵將他們兩個全包圍了起來,樊天崗不動聲色的佇立著。

蔚璽兒緊張得抓著他不放,臉上的表情愈來愈焦灼。

「怎……怎麼辦?怎麼會這樣?」

樊天崗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囑咐道︰「等一下我開始動手和他們對抗之後,你立刻頭也不回的往外跑,听到沒有?」

她駭然地抬頭。「我……」

「去!」樊天崗不等她回答就拖著她沖到殿門口,一把將她推出去,然後擋住殿口,和十幾個侍兵赤手空拳打了起來。

「快!把那個女的追回來,你這個笨蛋!」賽得海狠狠地踹了高戧督一腳。

蔚璽兒縱然被樊天崗給推出了殿口,卻也摔了一大跤;想跑,回過頭卻又看見樊天崗以寡敵眾好不吃力,尤其他沒佩劍,也沒帶刀,眼看就要被那些侍兵給刺傷了。

她的滿腦子里亂烘烘的無從思考,長廊的另一端卻已經跑來數十個欲擋住她離開的人,她一咬牙起身往前就跑,可是跑不到十步,听到樊天崗忍痛「呃……」的一聲低叫,她就知道他中傷了。

再轉頭,她仍可以看到他英勇的身軀、冷凝不屈的側臉,但是,她卻沒辦法再跑下去了。其一,她根本跑不了多遠;其二,她實在不忍心丟下他。

于是,她掉頭跑了回去,並在一名侍衛欲一刀砍上樊天崗的時候大喝一聲︰「住手,不要再打了!」

然而,她還是阻止不了那一刀的揮下,樊天崗背後的衣裳割開一條血痕,他臉色也「刷」地有些灰白了,他卻仍在力撐著,直至蔚璽兒又氣又急地沖過去撞開許多人,再護在他的身邊,樊天崗原本灰白的臉頓時變得怒青。

「你回來做什麼?你這個白痴!」

「我哪有你白痴,你根本沒辦法打贏他們……」她氣死了,卻驚愕地察覺到他身上所汩汩流下的血,已經染紅了他的衣服及她的手。

「啊!」她一聲低呼。

「哼!」此時,賽得海已經橫過眾人來到他們面前,驕傲狂妄地冷笑一聲︰「既然你這麼喜歡做無謂的掙扎,死了也是活該!」

蔚璽兒一听,居然想也不想,義憤填膺地舉手揮了他一巴掌。

「無恥!」

一瞬間,賽得海目眥盡裂、凶光暴射地想反揮她一巴掌,卻被一只手冷不防地給抓住。

「賤女人!我身為北城城主,你竟然敢打我?」他怒極狂吼,按著又臉色怒白的瞪向樊天崗,暴跳如雷地收回手。「還有你,居然敢阻止我?你們兩個是不是不想要命了?」他愈想愈生氣、愈想愈不甘心,當下就決定要把他們兩個處斬。「來人吶,把他們兩個給我宰了!」

「萬萬不可啊!城主。」突然,高戧督急急忙忙地自殿外沖進來。

「走開,我一定要他們兩個死!」他氣炸地吼。

「城主,千萬不能殺掉神裔之女啊!她是用來威脅南城和東城的關鍵人物,您要是宰了她,我們怎麼控制他們來對抗西城呢?」

「難道你沒看見這臭女人敢打我嗎?」

「與其讓她一刀痛快的死掉,倒不如咱們慢慢折磨她,您千萬不要太激動啊!

包何況留著他們,往後的用處可是大得很。」

賽得海真恨不得馬上讓他們兩個從這個世上消失,但是高戧督的話卻又不無道理,他忿忿地回到位子上坐,大聲問︰「你說,憑他們兩個能有多大的用處?」

「至少我們可以鉗制南城控制東城。」高戧督趕忙又加了句。「而這個屬下絕對可以替城主您辦好。」

「好!就照你的話去做,把他們兩個全給我關進地牢里去,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。」

「是的,城主。」

「還有,把他們其他跟來的同伴全殺掉,以泄我心頭之恨。」

「是的,城主。」他只能一一照答。

「去去去,快去辦!再讓我瞧見他們一眼,我就火大!」賽得海忿恨地說。

「是是是……」高戧督作揖忙答,便趕緊吩咐眾人將他們兩個人押走。

于是蔚璽兒吃力的攙扶著負傷的樊天崗,就這麼一路走到城殿底下的地下室,經過許多處牢房之後,才被人推進一處最底端又最隱蔽的因牢里。

結果待牢門被「踫」地一聲關上後,蔚璽兒一見著里面的情景,整個人就驀地呆住了。

第七章

冰釋舊怨,真情流露。

天吶!蔚璽兒突然感到一陣頭昏眼花。

她駭然地倒抽一口氣,扶著樊天崗的手也因過分害怕而顫抖起來,她的臉在轉瞬間褪了血色,整個人因為痙攣僵硬而動彈不得。

爬滿整個牆壁的蛆蛆,地上鑽來鑽去的老鼠,半空中飛來飛去的小蟲子,既髒又濕的石板地,她的眼前構成一幅恍若地獄般的畫面,她一陣反胃,整個人控制不住偏過頭吐了起來。

她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,尤其囚牢里邊發出陣陣難以入鼻、惡心極了的惡臭,更是教人恨不得別呼吸算了。

就在她尚未從惡夢中恢復正常之際,樊天崗因為背上的傷而不支地跪了下來,蔚璽兒嚇得趕忙也蹲了下去,以為他要死掉了。

「你怎麼了?要不要緊、要不要緊?」她歇斯底里地抓著他。「你千萬別死啊!要是你死了,我怎麼辦?這麼可怕的鬼地方,我一個人絕對待不下去的……」

樊天崗沒辦法說話,一方面是因為他背上的刀傷;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的力量已經透支。若不能先好好休息一下,他是絕對沒辦法開口的。

他勉強地找塊還過得去的地板坐了下來,然後頭頂著腳膝蓋閉眼喘息著。

蔚璽兒哭喪著一張臉,也跟著他坐下來,兩手緊緊地抱緊自己,獨自在那兒發抖。

猛地,好幾只齜牙咧嘴的小蟲子爬到她身上來,她又是尖叫又是撲打地起身拼命跳著;許久,見身上的蟲子都被她甩開了,她才稍稍安心的坐下來。

可是坐下來不到兩分鐘,她卻忍不住地掩面啜泣起來。

沒錯,一開始是隱聲的啜泣,後來慢慢轉變為抽噎的哭泣,再沒多久就一個縱聲大哭特哭了起來。

她的哭像是因為委屈,也像是因為害怕,更像是因為須要發泄,總之,她就是哭得呼天搶地、不可遏抑就是了。

也不曉得過了多久,她的嚎啕大哭又緩緩變成嚶嚶的哭泣了,大概是已經哭得聲嘶力竭、喉嚨沙啞,她漸漸停止了眼淚,突地抬起淚人兒似的大花臉。

因為她想起自己一直忽略了樊天崗的存在及他背上的傷,以致于她急急忙忙蹲起身,並靠到他身邊去。

「你……你還沒死吧?撐不撐得過去?」她慌亂地撥開樊天崗的長辮查看他背上的傷,發現刀子劃過的一條血疤已有一半凝固,另一半都還在流血,令人看了煞是怵目驚心。

「不礙事……我……我命大得很。」樊天崗慘白如紙的臉上淨是淒切的神色。

懊死的是,他居然還笑得出來,笑中略帶一絲悲涼。

蔚璽兒的心里仿佛挨上一刀,她眼眶紅了,聲音也略帶哽咽。

「對不起……都是因為我……」

「你又知道是因為你了。」他虛弱地搖搖頭。

「我不是白痴,不至于連那個長得像變態狂男人的話都听不懂,一定是他們以為我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神裔之女,所以才會做出這等荒謬之事。」

樊天崗沒再說話,只是再度閉上眼喘息著。

蔚璽兒沉頓好一會兒,見他背上的傷還泛著血光,若不及時包扎一下是絕對不行的,萬一要是感染了細菌什麼的,豈不更糟糕?

當下,她突然動起手來要去撕開他的衣服,他驚愕地睜開眼,抓住她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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