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中年男子正要退出,樊天崗突然正色拉住他。「等一等,跟我一塊兒來的女孩在哪里?」
「她若沐浴完畢自會到此與您會合,請您先在此稍待。」那男子雙手合掌行了個禮便退了出營篷。
同時,蔚璽兒已經在來此營篷的路上。
她局促不安地看著自己一身特殊的打扮──純白色的薄紗連身裙,腰上系了條水藍色瓖著瑪瑙的絲帶,頭發披散在肩上,還穿了一雙咖啡色皮制的涼鞋。
習慣了東遺粗厚的衣物,叫她穿這種衣服真令人不舒服,不過,幸好沒叫她穿適才那兩名少女穿的衣服,就算是把她打死,她也不會穿的。
步進另一個營篷,她見到了樊天崗。
「原來你在這兒!」直覺地,蔚璽兒高興地上前去。
樊天崗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,然後很快地又恢復嚴肅。
「你總算來了。」樊天崗面色凝重地壓低聲音。「听著,我們必須離開這里,你懂嗎?」
蔚璽兒一愕,隨即連忙點著頭,這時,自外頭進來了一位少女,同樣身著十分暴露的衣服。
「兩位請于此休息片刻,營火式于今晚過半時舉行。」少女必恭必敬地說道。
「好的。」樊天崗十分鎮定而從容的回答。
待她一出去,樊天崗起身至篷外采了探。「好機會,外頭沒人守著,我們快走!」
「現在?不會有危險嗎?」蔚璽兒疑慮地蹙起眉。
「有危險也得闖一闖。」他眉頭皺也不皺地看著她,「你害怕是不是?」
她一听,挺直背脊。「怕?當然不是!」
「那好,快走吧!」
樊天崗迅捷的沖出營篷,蔚璽兒連忙追了出去,心里暗暗罵著他這個人真是不體貼。
電光火石間,有一道飛箭自他們背後射中了蔚璽兒的裙擺,她大驚失色,一個踉蹌摔跌在地。
「啊!」
樊天崗轉過身,看到那個大胡子正微笑站在營篷的旁邊。
「你以為我們的防衛這麼不周密嗎?未免太看不起我們了吧!」大胡子得意地說樊天崗臉色一變咬咬牙。「可惡!」
大胡子走到蔚璽兒身邊將箭抽起。「如果你認為這支箭是我射偏的話,那麼你就錯了。我甚至可以拍胸脯保證這支箭可以正中你的心髒,只是我不願意,希望你下次別再做這種傻事,我隨時會取你們的性命,牢記住這一點。」
「你到底想做什麼?」樊天崗青筋暴突地直視他。
「別這麼凶神惡煞的,等今晚的營火式舉行完畢,你就是我們的族人了,所以你還是收收你的銳氣,我們不會虧待你的。」
「哼!」樊天崗不屑地別過臉。
蔚璽兒已經站起身,卻感覺到小腿有些疼痛。
「好啦!你們還是回去休息休息,時候一到我會請人來叫你們的。」大胡子皮笑肉不笑地作了個「請」的動作。
樊天崗頭也不回地轉身就進了營篷,蔚璽兒也預備走進去時,大胡子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「別緊張,我不過是想先問問你們的名字罷了。」他微微一笑。
蔚璽兒把手掙開來退了一步,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別過臉。「他叫樊天崗,我叫蔚璽兒。」說完,她氣憤地在心里詛咒著︰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,總有一天你們會得到報應的。
「樊天崗……蔚璽兒……」他頗為滿意地點點頭。「嗯,很不錯的名字……想知道我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強盜首領叫什麼名字嗎?」
她不屑地撇撇嘴。「不想。」
但他還是說了。「我叫費洛荻,很希望你能考慮做我的第十八任妻子。」
「什麼?」蔚璽兒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,十八任?有沒有搞錯?
「怎麼?你很吃驚嗎?」費洛茨露出一個很親切的笑容。「我們這里的每一個男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女人,直到滿十八個為止。」
十八個?蔚璽兒聞言忿怒地抬起下巴。「這麼說我該很慶幸成為最後一個受害人嘍?」
他一听到她的回答十分自然地聳聳肩。「或許吧!」
「大胡子先生,很抱歉你找錯人了,我自認自己沒那個福氣成為你的第十八任妻子。」
「看來你對我的胡子有很大的意見,不是嗎?」費洛荻事實上是一個十分英俊瀟灑的男人,只是在沙漠中橫行慣了,胡子不習慣予以剃除。
「不只胡子,你的整個人我都很反感。」她瞪著他直答。
他大笑。「好!你果然比我想像中來得特別。引起我莫大的興趣。」
「謝了,我可以進去了嗎?」她倔強倨傲的。
「當然,請!」
蔚璽兒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對此事嚴重的不滿,一個男人居然可以娶十八個妻子?這簡直是太可怕,也太污辱咱們女性了。
進了營篷,只見樊天崗坐在一張墊子上閉目休息,但他一听到她走進來的聲音便睜開了眼。「他跟你說了些什麼?」
「我問你,你們這個時代的男人可以娶幾個老婆?」蔚璽兒一開口就單刀直入的問,也不管他剛剛問了什麼問題。
老婆?樊天崗顯然有些不了解她話里的意思,因此皺起眉。
「我問你,你目前有幾個妻妾了?」她換個方式再問。
他悶著氣。不甚開心地答︰「一個也沒有。」
她一臉不相信地逼近他。「喂!做人老實點好不好?你這種人怎麼可能連個妻妾也沒有?」
「就算有,也會只有一個。」他十分嚴肅地答。
「是嗎?你知道嗎?那家伙身為一個強盜,居然想一次擁有十八個妻子,太過分了!」
「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,並沒有任何錯誤……他該不會是要你成為其中一個吧?」樊天崗挑起眉,話里還帶了些諷刺地問。
「我不會答應的,所以我不想回答。」
「也好,等你一成為他的人,我要逃跑或許就簡單多了。」
「喂!你說這種話未免太絕情了吧?」蔚璽兒慍怒地瞪著他。
「在這里有什麼不好?吃好的、穿好的、住好的,總比待在東遺好多了。」他冷笑一聲。「你不是一直很想離開東遺嗎?這正是你的大好機會。」
蔚璽兒突然發現跟他這種人多作解釋是沒有用的,干脆閉起嘴走到一邊去。
第四章
情勢逆轉,拔得頭籌。
莫水凝蹙著眉徘徊在營帳的前面,手中緊握著殘葉先生臨終前交代給她的深灰色錦囊袋。
考慮了良久,她決定照殘葉先生的話,自錦囊袋中取出一張紙條。
她倒吸一口氣在心里默禱著︰殘葉先生,您千萬要料得中此事才行呀!
慎重的打開後,只見紙簽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一行字──以靜制動,雖心掛念而語不聞!
莫水凝頓時呆了,反覆低念著︰以靜制動,雖心掛念而語不聞?
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她不禁皺起眉苦思著。
餅了好半晌,她突然有些理解地抬起頭說道︰「難道這紙簽的含意也和阿瓦赦的意思相同,要我們用耐心等待奇跡出現?可是……如果他們就這麼一去不回了呢?」她擔憂地垂下眼睫,深深的愁緒攀爬上她的雙眸,她心生困擾地來回踱步著。「不行不行,我不能這麼坐視不管,都什麼節骨眼了,我怎能安心地以靜制動?不行,我做不到。我得另外想法子才行。」
正當她欲謀求其它方法的同時,殘葉先生臨終前交代她的話在她耳畔響起──這個袋子里有三張紙條,以後若是發生任何十分危急,或者是相當重大且又難以解決的事情,你就從中隨意取一張出來看。記住!絕對不能違背上面所記載的一字一句,無論它的指示有多難為,都必須一一遵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