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羅……羅汛……」她含糊不清地低喚著他,微微睜開的眼楮蒙上一層如夢似幻的薄霧。然而,在對上他的雙眸時,她開始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。
那對漆黑的眼瞳里燃燒著一種很奇特的火焰。
「噓……別說話……只要去感覺……」他邊哄誘邊解開她的襯衫扣子,刻意地忽視體內那個微弱的聲音──那是一個名為「良知」的討厭鬼。
就算千渝目前有點不堪一擊又如何?多喝了幾口白蘭地又怎麼樣?顯然她跟他一樣沈醉在其中,所以沒人能說他在佔她的便宜!
他將無數個碎吻灑在白女敕的脖子上,忘我的低吟斷斷續續地從兩片櫻唇間逸出。
體內那道聲音愈來愈響亮,他不加理會,反而示威似的更深入地吻住她,直到兩人都快窒息。
她此時正需要安慰,而他好心地提供,所以……去他的罪惡感!
姓「良」名「知」的程咬金彷佛開始搖旗吶喊,音量之大幾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他釋放了她的唇,賭氣地將手滑入長裙之內,沿著柔女敕的大腿往上移動。
拜托!現在真的不是良心發現的好時機!她只是有一點點醉、一點點脆弱而已,這絕對不能算是趁人之危!
她伸手撫模著他的面頰,迷亂的小臉上染上了激情的紅暈,他的動作乍然停止。在那一瞬間,他也看見了純然的信任,所有的自我說服頓時化為烏有。
那種毫不設防的表情讓他感到整顆心都要融化。
「該死……」他低咒了一聲,讓身體滾到床的另一側,氣喘吁吁地瞪著天花板。
「羅汛?」嬌弱的嗓音中夾雜著失望與困惑。這樣就結束了?
「沒事……」他轉身將她拉入懷中,硬是忍住中燒的欲火,伸出一手乖乖地把她的襯衫拙好。「沒事……時候不早了,睡吧!」
「你……」她遲疑著。「你不想……要我嗎?」看來她這輩子真的沒希望了。
瀕臨哭泣的語調不禁令他心疼,他輕輕地將小臉推向胸口,修長的手指梳理著烏黑的秀發,充滿柔情的動作不僅安撫人心,也具有催眠的魔力。
「別傻了。」要,他想要得全身都發疼了。「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像今晚這麼渴望一樣東西了。」
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實感逐漸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,他不禁意外地發現,僅僅將她縴細的身子擁在懷里,他的心靈便感到滿足。如此嬌小的身軀竟對他有這種影響力實在令人驚訝。
他的手滑到她的背脊來回撫模著,腦中浮現一幕又一幕的影像︰當她手腳利落地在廚房中忙碌、當她在沈家成員間指揮若定、當她將他的盥洗用具井井有條地擺好、當她……
「可……可是你為什麼停下來?」模糊不清且帶著濃濃困意的聲音從他的胸膛上傳來,截斷了他的冥思。
好問題!他也很努力地在想出一個答案呢!
「今晚時機不對。」他在她的頭頂印下一吻。「等妳精神好一點的時候再來找我吧……」屆時他必定全力以赴,一展男性雄風。
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滿意,她不再發問,呼吸也變得平緩而規律。
羅汛再度瞪著天花板,許久之後露出一抹認命的苦笑。
打從一開始他便對她動了心,他從未否認這一點。但是對他這種一向只想及時行樂、活在當下的人來說,心動是一回事,作出長久的承諾又是另一碼子事。
此時此刻,佳人就躺在他懷中任他擺布,他不但發神經地扮演起正人君子的角色以免傷害到她,還像個純情少男一樣希望往後每一天都能擁著她入眠,更慘的是,他甚至發現自己開始想象著他和她兩人共創的未來……
他無聲地嘆口氣。不,他怎麼會感到訝異呢……除了愛上那正直善良的個性,她還引出了他對「家」的渴求。從第一次見到她精力充沛且有效串地料理家務,這種感覺便隱隱浮現,只是一直到現在他才認清,在計誘她的同時,他自己也一步步地被擄獲--
看來他這次是徹徹底底地栽了,而且還心甘情願、毫無怨言。
現在,他只需要確定小迸板對他也有相同程度的感覺。
第七章
好舒服……
她不由自主地偎向身旁的溫暖,溫暖的泉源像是感應到她的需求,她感到腰間的力道加大,將她更加納入保護之中。
那是一種令人心安的感覺。
她的臉頰貼著結實堅硬的胸膛,規律而有力的心跳穿過薄薄的衣料一波波地傳人耳中。
咚、咚、咚--
沈千渝倏地睜開雙眼,隨即就像突然發現自己睡在火熱的煤炭上般,整個人彈坐了起來,無法置信地瞪著身旁的高大男人。
羅汛被她的動作驚醒,不慌不忙地用手肘將上半身撐起,雙眼中殘存的睡意被精明所取代,他決定先發制人。
「天哪!妳怎麼可以這麼對我?」他用一種遭受侵犯的悔恨語調。「我不管,現在我的名節毀了,妳要負責!」
她傻了眼,但昨夜的一點一滴在腦海重新浮現。
「你在胡說什麼?!什麼事也沒發生!」
一抹懶洋洋的笑容在他的臉上蒙開,她在瞬間又閃了神。他的下顎泛著淡淡的青色,短短的胡渣顯然在一夜之間爭相冒出頭,那頭濃密而過長的黑發此時正凌亂地垂在他的額前,原本合身的黑色T恤也因他的坐姿而更加勾勃出布料底下的肌理。
沐浴在晨光中的他,看起來特別性感也……相當墮落。
「很可惜,對不對?」他伸出一手,用粗糙的拇指輕輕地搓揉著她的下巴。
「妳昨晚饑渴地撲到我身上,一副只想把我吞下肚子的模樣,後來我終于放棄了抵抗,躺在這里任妳宰割,沒想到妳居然就睡著了。」
她猛地吸了口氣,趕緊拉開兩人的距離,從那種蠱惑人的親昵逃月兌出來。
「你……你又在扭曲事實了!明明是你先吻我的,還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我抱到床上!」還……還在她身上亂亂模!
沒說出口的那句讓她的臉更像著了火般滾燙。
「嘖、嘖,不要一大早就脾氣這麼壞,大不了我現在給妳親回來嘛……」他慷慨就義地做出豬嘴。
「無恥!」一個枕頭有力地砸上他的臉。「你這個小人,故意把我灌醉之後又毛手毛腳的!」
「記憶力這麼好,顯然妳也不是真的那麼醉……」他揉著臉淡淡地說︰「況且如果我沒弄錯,妳好像不是真的那麼討厭跟我接吻。」若不是突然良心發現,他做的可就不只是「毛手毛腳」而已了。
「你……」她倒抽了一口氣,但席卷而來的羞愧迅速淹沒下怒氣,她把臉埋人枕頭哀嚎。「我昨天下午才被一個男人甩了,晚上卻和另一個男人在床上打滾……」而且就某種程度來說,她的意識清醒。酒精的確發生了某種力量,但真正使她昏頭轉向的,是那個她現在根本沒臉去想的因素。
天哪,她簡直就稱得上是蕩婦一個了!
「妳太夸張了。」他百般無聊地打了個呵欠。「妳跟曾俊杰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,不要浪費時間去自責。」
「誰像你這種毫無廉恥--」時間?她猛地拾起頭來,在瞥見時鐘時大叫一聲。「已經快八點了!我還要上班呢!」她飛快地跳下床。
「都是你的錯!四年來我從來沒有請過假,也沒遲到過,現在被你害成這個樣子,我一定會遲到啦!」
接下來的數分鐘內,就像觀賞魔術般,羅汛看著她像只忙碌的小蜜蜂沖進浴室里,換衣服、刷牙、洗臉加上化淡妝,一氣呵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