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憂嘆口氣說︰「所謂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。干娘,你的人面廣,想辦法替我找點暗器來吧!」
「那有什麼問題!算你今天走了狗屎運。」柳迎春尖著嘴朝樓上的房間努了努,「喏,唐門的左爺還沒走呢!」
唐門在武林中是出了名的旁門左道,舉凡施毒、使暗器皆為獨門絕學,江湖上的人對他們更是敬鬼神而遠之。
柳迎春為了幫忘憂增加一點防衛的能力,因此使出渾身解數,哄得唐門的左堂主心甘情願地供出他慣用的毒粉、毒針、毒鏢,並且還詳細地教導忘憂使用訣竅。
數個時辰過後,忘憂的身上從頭到腳全是機關,從發釵、珠花里的百毒粉、指甲里的迷魂散、袖口內的奪命金針、以及貼身穿著的刺蝟甲,真可謂是全副武裝,而且進可攻、退可守。
柳迎春看了忘憂這一身「配備」,對左堂主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左堂主洋洋得意地說︰「丫頭,這些玩意兒,你只要用得巧,別說保命,就算是想擺平一個高手,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,可惜今天的時間不夠,我教你的這些本事,你就湊合著用,對付皇宮里那些小鼻子、小眼楮的家伙,綽綽有余了。」
忘憂樂不可支地謝過左堂主。
柳迎春忽然說︰「左爺,你給我們忘憂身上帶著那麼多毒粉、毒針的,萬一她自個兒不小心毒了自己,有沒有辦法解啊?」
左堂主掏出一個小瓷瓶,「唐門之所以讓人聞之色變,就在于狠跟毒啊!所以這個解藥一般說來,是用不著的,咱們沒必要月兌褲子放屁嘛!既然要毒殺他,何必又拿解藥救他呢?除非真的是學藝不精。不過,忘憂既不是唐門弟子,是有必要帶著解藥,免得你真的不小心毒了自己。」
忘憂拿過解藥,一臉的笑眯眯,「左大哥,我好不容易從宮里溜出來,一時半刻要想學會你們的絕技,那怎麼可能,剛才你教我的那幾招,我是使勁兒地記下了,就怕萬一陰溝里翻船。」
左堂主大笑,「行了、行了,你這次回去,誰敢再惹你,你就讓她嘗嘗苦頭。」
離開迎春院後,忘憂真希望立刻就找孔思貞挑戰,因為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,唐門毒物的威力,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麼令人聞之喪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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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格一听說忘憂偷溜出宮,擔心落人話柄,立刻找了出來,他們在紫禁城外踫了面,海格見到忘憂的臉上掛彩,以為她出宮遇見歹徒。
「你這是怎麼回事?臉上的傷是誰弄的?」海格的緊張與心疼溢于言表,因此不免就流露出一點責備的語氣,「你安安分分地待在斜陽齋里不行嗎?」
忘憂氣得直跳腳,「我就是因為安安分分地待在斜陽齋里,所以那些嫉妒我的人,才會肆無忌憚地派刺客把我打成這樣!」
海格驚問︰「斜陽齋里有刺客?」
忘憂瞪了他一眼,「難道我臉上的傷是自己長出來的啊!」
海格焦急地說︰「有刺客你應該立刻差人來告訴我,干嗎偷偷溜出宮呢?」
忘憂噘著嘴,「我回迎春院找我干娘訴訴苦不行嗎?」
海格微愣了下,當初自己曾向柳迎春保證過,接忘憂進宮,絕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。不料才短短數月,忘憂身上卻三不五時帶著傷。
海格充滿歉疚地看著忘憂,「對不起,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!以後我會在斜陽齋加派人手,昨晚的事,不會再發生了。」
「那可不成!」忘憂急了,「我現在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,只等刺客上門,我一定能打得他滿地找牙!」
海格苦笑一下,不想再潑她的冷水。
兩人進宮後,只見皇後與孔思貞迎面走過來。
海格立刻低聲警告忘憂︰「盡量別招惹她們!」
忘憂嘴里哼了一聲,心中卻想︰誰怕誰啊!有本事就放馬過來,我一定要你們嘗嘗跪地求饒的滋味。
丙然,在海格和忘憂向皇後行禮時,孔思貞便往忘憂的身上來回地打量著。
「海大人,郡主這身打扮,好像是天橋底下賣藝的,怎麼回事啊?」孔思貞挑著眉,一副戲謔樣。
「回格格,郡主的斜陽齋昨晚有刺客,郡主受了驚嚇,所以出宮去散心。」
皇後知道順治極寵愛忘憂,心中已經很不是滋味,又有孔思貞在一旁煽風點火,自是將忘憂視為眼中釘。她嚴厲地喝道︰「受了驚嚇還不好好待在宮里,隨隨便便就出宮散心,你把皇宮內院也當成秦樓楚館嗎?」
忘憂理直氣壯地說︰「皇上可沒要我在屋里關成傻子啊!」
皇後無奈地看了孔思貞一眼。
孔思貞立刻罵了一聲︰「放肆!」
海格用手肘輕輕撞了忘憂一下,示意她給皇後賠不是,最好可以立刻閃人,沒想到忘憂卻拗起來。
「我是在妓院長大的沒錯,但你們也沒必要有事沒事就找我的碴,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,昨晚的刺客是誰派來的,你們自己心里有數,我忘憂可不是被嚇大的!」
皇後臉色一沉,忿忿地大叫︰「你別以為皇上寵你,你就可以目中無人,宮里有刺客,自然有人會去查,這是皇宮,輪不到你在這里撒野!」
孔思貞緊接著怒喝︰「來人,教訓教訓這丫頭!」
海格急道︰「格格,好歹忘憂現在也是太後冊封的郡主,打不得啊!」
海格越是阻止,孔思貞的心里越是有氣,這個狐媚女子,仗著皇上的寵愛,簡直目中無人,今天在皇後面前要是不挫挫她的銳氣,以後在宮里,她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。
「下人動不了她,難道我也不夠格嗎?」
孔思貞向前躍了一步,海格出手要攔阻,皇後大叫︰「海格,你敢以下犯上?!」
海格立刻住手,「臣不敢!」
忘憂逮到這個機會,當然不會輕言放棄,一閃身,她已和孔思貞正面交鋒。海格本想阻止兩人開打,沒想到皇後卻緊盯著他,根本不讓他有機會插手。
三招過後,忘憂當然又開始招架不住,孔思貞一掌打在忘憂的胸口,兩人同時尖叫了一聲,原來忘憂身上的刺蝟甲一遇重擊,便像刺帽般,扎得孔思貞整個手掌全是針孔。
海格忙擋開兩人,「格格,郡主受你一掌,也算得到懲罰了,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吧!」
海格的心全都懸在忘憂身上,他只擔心忘憂是否受傷,卻沒注意到孔思貞吃了暗虧。
「休想!」孔思貞對忘憂大叫,「你還有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全使出來,我就不信撂不倒你!」
「我的招數再怎麼下三濫,也不會趁著三更半夜蒙著臉,模進人家房間偷襲來得低級!」忘憂再次挑釁著。
孔思貞怒不可抑地向忘憂出招,因為海格夾在兩人中間,反而讓忘憂的毒粉、毒針施展不開來,忘憂索性施展輕功,飛越過一座涼亭,孔思貞立刻追了過去。海格被皇後攔下來,只好在原地干著急。
忘憂見孔思貞追過來,依著左堂主的指示,現學現賣。孔思貞一欺身過來,忘憂立刻撒出迷魂散,孔思貞只覺一陣香氣撲鼻,接著就失去知覺,昏倒在地。
「哇,這麼厲害!」忘憂詫異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孔思貞,她似乎已陷入無意識的昏迷狀態。哎呀!恐怕是剛才的迷魂散撒得太多了,她原只想讓孔思貞四肢無力,在眾人面前大大地出糗,這會兒她卻倒地不起,那還有什麼意思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