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翰皺起眉頭看著他的小俘虜。「叫我背叛者,嗯?你效忠布羅勃嗎?」
「是的!」年紀最小的男孩子驕傲地挺直肩膀。「我們是他的耳目……」
「別說了!洛比!」女孩子噓道。
「布羅勃的耳目?」約翰問道︰「哈,蓋文伯爵,看來我們抓到了兩個小間諜。」
「或許吧。」蓋文撿起弓箭,嚴肅地看著孩子們。「坐到那里去。告訴我你們來金格堡做什麼。」他領著他們走向石堆。
扒文看著走在他身旁的女孩。她藍色的眼眸里有著不屬于童稚的憂愁。他困惑地看著她,她很可愛,是個十足的小美人,而且她看起來很眼熟。好象他以前就見過她一樣,可是他知道他沒有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他問道。女孩子抬起頭看他。
「米雅。」她答。「這里曾經是我家,現在全燒光了。」淚水浮現她的眼眶,她倔強地抬起下巴。
「我會重建它的,你母親或父親是原先堡主的僕人嗎?」
她搖搖頭,「我父親是這里的領主,我是傅米雅。我母親呢?」
扒文驚訝地瞪著她。「你母親?」
她轉身!「噢!媽媽。」她跑向前。「媽媽。」
扒文看著女孩子飛奔穿過庭院,克莉就靠在主塔的石柱上。她張開臂膀,神情明亮而喜悅。
「米雅!」她高呼。
震驚中的蓋文看著女孩子沖進克莉的懷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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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石堆上,蓋文耳邊听著約翰問男孩子的話,心里則不時飄向克莉和女兒消失的塔里。
他知道克莉和亨利已結婚多年,可是他沒想到他們會有孩子。她從沒有提過孩子的事。所以他對此毫不知情,現在了解到自己是女孩子的繼父,他輕輕的搖頭。至今他還難以相信這個事實。
他懊惱地把注意力轉回約翰和男孩子。現在他知道這兩個男孩子是兄弟,他的世界突然充滿了小孩,他幾乎從來沒有和這些小生物相處的經驗,不知自己有沒有本事和他們共處。
「你說羅勃藏在哪里?」約翰在問。
「不在這里。」年紀最小的洛比回答。他堅定地搖頭,尖尖的耳朵像粉紅色的玻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。
「我爸爸說布羅勃在北邊的艾爾大敗薩遜納軍隊。」較年長的派克補充。
「他不在金格堡這里。」洛比堅稱,派克用手肘撞撞洛比,兩個孩子一起搖頭,瞪大的眼楮令人起疑。
「你從來沒有看過布羅勃嗎?」蓋文問著,兩個頭再次猛烈搖晃,紅發棕發向後飛揚。
「對著銀色十字架畫十字發誓嗎?說你從來沒有在這附近見過布羅勃?」約翰問。
「對著銀色十字架畫十字發誓喔?」蓋文加上一句。
兩個男孩子看著對方,派克吞著口水。
「在這里呀!」一個聲音喊著。「你們兩個小孩子在這里干嘛?」
扒文轉身,一個男人站在半垂的吊橋鐵欄下。「我們一定得將門修好。」蓋文輕聲向約翰說著。
男人走向他們。短小精干的他身穿棕色長衫,外面披一件長及大腿的斗篷,手上拿著一個布袋。
扒文注意到男人前額到耳剃成寬帶修剪整齊的短發。因為他的發型很特別,他認出他是個牧師。男人雙手放在腰際看向蓋文。「你是誰,想對我的小伙子干什麼?」
「他是薩遜納人,爹地!我們現在是他們的俘虜,你得付贖金了!」洛比喊著,坐在原地又蹦又跳。蓋文注意到他們父子三人酷似的面貌,尤其是頭發和尖翹的耳朵。
「你有帶錢來嗎?爹地?」派克問。
「好象我們很有錢似的。現在給我閉嘴。」牧師說著。他轉頭看向蓋文。「他們做了什麼?我希望他們沒向你射弓箭,前幾天他們也想射,幸好我及時阻止。」
「本來我們逮到他們了。」派克喊著。「可是後來他們又把我們抓起來。」
「哈。你們的媽媽正等著抓你們兩個呢。現在馬上回家。米雅呢?」
「和克莉小姐一起,她被關在塔里!然後英格蘭狗就審問我們!」洛比高喊,蓋文低吼一聲,懊惱地用手揉揉頭。
「回去!回去!你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俘虜。」牧師說道。「拿你們的弓去獵些動物做晚餐。還有不要再去射母雞了。它們不是讓你們練習玩的。你媽可不喜歡你們這樣呢。」他舉起手好象要抓向他們的背,可是孩子們咯咯笑著,好象知道那只是個游戲。他們擔心地看了蓋文一眼,抓起弓箭飛快跑離庭院。
牧師轉向蓋文伸出手。「我叫馬弗巨,是聖布萊堂的牧師,離這里大概三里遠,你是愛德華王派來的嗎?」
「我是傅蓋文伯爵。我們是國王派來的。」
「你姓傅!」馬弗巨驚喊。
扒文點頭示意,「亨利伯爵的佷子,現在是克莉小姐的丈夫,這是我舅舅麥約翰。」
牧師緩緩點頭。「喔。克莉小姐,傅亨利的佷子?你娶了他的遺孀,企圖在金格堡重新駐扎軍隊?」
扒文點頭。「既然你是教會的人,我可以把你當成同伴嗎?」
哎巨皺眉。「我不比我兒子喜歡英格蘭人多多少,不過你們只有兩個人,而且我兒子說克莉小姐病了,所以我才來這里。」
「你兒子?」蓋文問。
「嗯。你在河邊看過他們兩個。」他驕傲地抬起下巴。「我有八個兒子,其中六個已經成年。你剛看到的是最小的兩個。」
「那些是你的孩子?你有妻子?」蓋文瞪著眼。「你不是牧師嗎?」
「是啊,舊式的塞爾特式教堂。在蓋勒威里的教堂大都遵循塞爾特舊俗。我剪的是愛爾蘭發型。相信你也注意到了。」
約翰看向蓋文。「在蘇格蘭塞爾特人的地上遵循舊習的牧師比比皆是,羅馬教會對他們大皺眉頭是因為他們會結婚。有農場、莊園和關群。他們的兒子可以繼承父親的職位繼續當牧師。」
「很多牧師都已經不遵循舊俗了。」弗巨說道。「我父親是個牧師,祖父也是。可是我八個兒子中只有一個願意當牧師,而現在他也和哥哥一起追隨布羅勃去了。這兩個小的也一心要跟著哥哥們。」他看看四周,「看看這里,金格堡真成了一堆廢墟,是不?」
扒文點點頭。「是需要些時間,不過這里終究會恢復原貌的。」
「本來還會更糟的。不過那天後來下了一場暴風雨把大火迅速澆熄。」
「你當時在這里?」蓋文問。
「我親眼看到整個事情經過。克莉小姐把她的小孩子托給我妻子。」弗巨眯著眼看蓋文。「你必須馬上修理大門。門的鐵柵都熔掉了,你需要鐵匠來把門修好,你的軍隊可以做的……等他們來了後,對不對?」
扒文遲疑了一下,不管弗巨是不是牧師,他似乎對布羅勃忠心耿耿,「我不太清楚,」他含糊回答。「海奧利稍後會派軍隊來。」
哎巨的臉一下暗了下來,「海奧利!如果你是他派來的,我和你就不是朋友。」
「我是愛德華王派來的。」蓋文解釋。「我只做我覺得必要的事。海奧利不能命令我。」
「這樣听起來舒服多了。」弗巨皺眉。「你很快就會找到一些對英格蘭人友善的伙伴,很多蓋勒威的蘇格蘭人喜歡你們勝于布羅勃。不過我和我兒子是效忠布羅勃的,這點我得坦白承認,傅蓋文。」
「那是你的自由。」
「不過請讓我們之間保持和平,我不願意看到克莉小姐受任何傷害。」
「她不會的。我向你保證。現在,牧師,你能幫我找些工人來整建這里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