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病的是你。」阿順毫不客氣的數落,「你是什麼意思?把後面一大堆病人都趕走了。」難得見到「客人」這麼多,竟然全被方才那一場喧鬧給嚇走了。
阿順愈想愈氣,忍不住又 哩啪啦的罵了起來,「知府的兒子是你惹得起的嗎?你再跟他作對,我們一家人都顯喝西北風了。」
他親眼目睹那個龜孫子氣沖沖的跑到前頭,大聲嚷嚷,把所有上門的「客人」都趕回去。嗚……他的命真苦,才會伺候這樣愚蠢的主人!
「那你說我要怎麼辦?難道要我眼睜睜向著他對日月上下其手,然後笑嘻嘻的告訴他」請便‘嗎?「
阿順頓時語塞。當然這也是不行的,尊嚴與自尊是「男人」的生命。
-「那至少你可以婉轉些,讓他明白,日月‘夫人’是你‘’風堡主‘的人,誰都不能動的。」
那紈褲子弟若真的想要日月,還會在乎他是誰的「女人」、「男人」
嗎?遠揚正想反駁……
日月卻幽幽地嘆了一口氣。「我若是沒回來,就不會惹出起這場風波了,我真的是個不祥的人。」;「沒這回事、沒這回事。」她急急忙忙的澄清,「我平常就得罪不少人,這是家常便飯,不關你的事。」
阿順睜大了眼楮,「沒錯,你平常就很會惹禍,現在二夫人回來,你不但沒收斂反而更夸張。還有二夫人,你到底是怎麼教的?我還以為你‘御夫’有一套,沒想到是她‘御妻’有一套,你丟不丟臉?」
遠揚不客氣的一個響頭敲過去,「閉上你的嘴巴。小心我把它撕爛。」
「住手!」日月的語氣嚴厲冰冷。是的,遠揚今天會變成這副亂七八糟的模樣,他該負最大的責任,是他沒盡心盡力的教導敦促她,就算地喜歡扮男人,喜歡當男人的自由,但男人也不該是這樣的胡作非為啊!這樣的男人當得太失敗了。
見遠揚一點也沒有住手的跡象,伸手就要朝阿順揮過去,日月馬上牢牢抓住她,「我叫你住手,沒听見嗎?」
「听見了。」她小心的回應,听得出來日月很不爽。
「你實在太亂來、太無禮了,還不快向阿順賠罪!」日月毫不留情的斥責。
什麼?要她向阿順賠罪?遠揚的臉色一變。
「你連我的話都不听了嗎?」
她沉默,一臉倔強。
「既然如此,那我留下來有何用?與其看你當男人當得這樣亂七八糟,我還不如離得遠遠的,免得看了傷心。」他把臉撇開,不肯看她。
她最怕的就是他說要離開,「好、好,你不要生氣,我賠罪就是了。」她的臉轉向頭抬得高高的阿順,「阿順,對不起,我不該對你大小聲的。」
終于老天有眼,出現了一個「仙女」,有那個本事制得住這個無法無天的小魔王。太好了,他只盼以後的日子能夠正常一點,管他誰是男的、誰是女的。
「這還差不多,不想道歉的話、當初就不該得罪人。」阿順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「你……」她討厭有人得寸進尺的教訓她。
阿順也曉得,所以趕快轉向日月,「你要多努力努力,把‘瘋子’改造成真正的‘男人’,不然,嚴堡主把產業送給你們的苦心,就白白地被糟蹋了。」
日月頷首,「我知道了,我會盡我所能的。」
這句話讓遠揚感到全身一陣寒冷,仿佛有一片不樣的雲霧籠罩過來,讓她有種預感——未來,似乎不會太好過。
遠揚的預感果然沒錯。不過在頃刻之間,情勢陡然扭轉——雷風堡的一家之主儼然換人做了。
先是在餐桌上——當遠揚用手抓雞腿時,日月毫不客氣的往她的手臂打了下去,「用筷子。」
「可是用筷子吃雞不方便呀!」遠揚覺得很委屈。
「你不听我的話?」他沉下臉,示範性的用左手執筷吃雞。好厲害不過過了一夜,他竟然沒讓雞肉掉落桌上,「習慣就好使用,你用不用筷子?」
她還能說什麼?只好無奈的應了一聲︰「用。」
接著是在房間里——徐嬤嬤好心的將他們的衣服改了,好方便他們更換衣服。本以為日月會扭扭捏捏的害羞起來,正好讓她有機會調戲一下他,沒想到他竟先開口,「要我幫你更衣嗎?」
她實在不了解,他今天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,怎麼態度大變,反而主動起來?。-「你今天是不是踫到頭,撞壞了腦子?」她邊問邊刻意的靠近他,並伸手去摟。
丙然,他還是避開了,不過卻又無情的推她一把。嚴厲的訓斥她,「少學那些不入流的痞子耍輕浮!」
她在心里暗自得意的笑,「你干嘛那麼拘束?閨房之內不用顧什麼禮教道德,最重要的是咱們倆快不快樂。」。她就知道可以在這方面扳回一城,因為日月在這方面八股得很,很難放得開,「來,日月,我們上床快活去。」她抱著他。
他當然抵抗,「遠揚,你給我住手!要想想你自己的身分!」
「來嘛!日月,別害羞。」
「遠揚,我叫你住手,你沒听見嗎?你一定要我翻臉,是吧?」這一上床,有可能只是純粹睡覺嗎?恐怕九個月後又增添了一個女圭女圭。
「別害躁,來嘛!」她仍一逕地拖著他,但他畢竟是男人,力氣不小,讓她拖得香汗淋灕。
「住手,你這個無恥之徒!」
兩人同時愣了一下,這句話不是出自日月的嘴巴。而是來自房門外。
會是誰那麼沒品打擾這「甜蜜」的時刻?遠揚在心里暗罵。
「風遠揚,你這瘋子給我出來!」這是另一個陌生的男聲。
「會是誰?」日月小聲的問,「是不是你的仇人?」
遠揚得罪過的人那麼多,哪能憑聲音就斷定是哪個混蛋,于是她說︰「我們出去瞧瞧。」幸好衣服還沒月兌,算得上服裝整齊。
可是,門外站著的那兩個人看起來陌生得很,遠場實在沒有見過他們的印象,「你們是誰?混哪里的?」
「我們兩兄弟是白雲山莊的繼承人,今天在街上,剛好听聞你強擄一個好姑娘跟你銬在一起,所以我們特地前來請你放了這位姑娘。」其中一人說話的口氣還算有禮貌,可是眼楮卻睜得大大的,眨也不眨地瞧著遠揚身旁的日月,臉上有著「好美」的贊嘆表情。
遠揚著了,冷笑,「我放了他,好讓你們有機會贏得美人的歡心,或者嫁給你們其中之一嗎?」
「總好過在你這‘假男人’身上浪費青春吧?」另一人不屑的回答。
「我們情投意合,夫你們什麼事?」她刻意的樓上日月的肩膀,還很大方的親了他的臉頰一下,「你們少管閑事,快滾回去!」
兄弟兩人和遠揚有理說不清,干脆你一言、我一句的游說起日月來。
「這位姑娘,你難道願意一輩子被個女人綁住嗎?」
「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有個如意郎君,這個瘋瘋麻巔巔的‘假男人’能給你這些嗎?」
「姑娘,你要好好想想,我們兄弟倆願意竭盡全力幫助你月兌離苦海。」
「是啊!泵娘,你想怎麼做,只要告訴我們兄弟一聲……」
遠揚的目光盯著日月,有那麼一瞬間,竟也擔心起他為了擺月兌她的糾纏。會故意將錯就錯,要那對瞎了眼楮的兄弟「救」他。
但他的眼神依然是淡淡漠漠的,「我想……」她幾乎要停止呼吸了。「謝謝兩位公子,但我的事會自己解決,更何況,我們夫妻之間,的確不需外人來插手。」
遠揚幾乎要謝天謝地了。日月竟然承認他們兩人是「夫妻」,實在是太有進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