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了決定,邁開腳步踏出一步。
"救命呀!思源。"那聲嘶喊卻突然震懾了他,一股驚慌的電流窗過全身,讓他霍然轉身,伸手按在門把上。他不由得再次猶豫,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此一舉?他很奇怪自己今天為什麼特別在乎她?妻子在他來說,只不過是個冠上他的姓氏的妓女,誰會在乎一個妓女跟多少男人交易過?反正她早已是一點朱紅萬人嘗過.一雙玉臂千人枕過,多一個與少一個又有問差別?更重要的是,她自己也樂在其中啊!沒錯,既然他從開始就不曾在乎過,如今當然也不該去重新在乎。
他縮回了手,想轉身。
"放開我。思源,求求你,救我!"于月瑩發出絕望的叫喊。
他猛然打開會客室的門,大步走進,一把將雲中鵬勃發的身體提離于月瑩的身子。
"思源?"雲中鵬不解的而著他,不明白白他為何又改變主意來打擾他的好事?沈思源厲眼瞥過于月瑩身上的凌亂不堪,看到她嬌顫的身體、淚眼滂沱的臉,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,這令他心頭重重一動,竟然又憐惜起她的嬌弱。唉!這是不該有的情緒啊!
他忙回頭,笑臉迎上雲中鵬,"不好意恩,內人最近染病,恐怕承受不起你的激情。你要繼續可以,不過請等到內人康復之後。"于月瑩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話語,什麼樣的丈夫會建議事業夠伴玩自己的妻子?他若不是變態,就是把她當衣服般,可以跟兄弟共享!她這個妻子當得多麼不值?屈辱與憤怒涌了上來,這感覺比起雲中鵬壓在她身上引發的感覺還更加強烈。
她立刻凶狠的罵道:"你這算什麼男人?算是什麼丈夫?竟然這麼樂意戴綠帽子,把妻子往外,你根本是個懦夫,沒資格叫做男人。以前,你一定是靠我這個做妻子的雙腿功夫,為你打下這一切的財富,你是個不要臉的軟腳蝦。"沈思源的臉陡然變綠又變白,額上的青筋浮出,看得出來已屆火冒十丈的地步。
他的表情讓第三者雲中鵬看著有些心驚,"裘安,你怎麼可以這樣批評思源?你明知道不是那樣的。"他站出來想講句公道話。
但這對夫妻正怒目相視,誰也沒心去理會他。于月瑩抓合了敞開的衣襟,玉足點地,忿忿然的走向沈思源。
沈思源一時被迷惑,此刻的妻子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模樣,那股氣勢洶洶明顯是憤怒,但他所熟悉的妻子一向會把這種情緒用笑容掩藏好,她的悲歡喜樂常讓人模不著邊,他早已學會不用去理會她的感受,如今她這一變,悲歡喜樂全現在臉上,倒讓他開始思索要怎麼應付才好。
啪!于月瑩揮了個巴掌。
沈思源臉上立刻紅了一片,他的臉微側,在狂大的憤怒後是一種訝異,他非常訝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竟然有勇氣捋虎須,這是他所熟悉的妻子不敢嘗試的。他用一雙怒眼沉靜的看著她,以沉默宣示她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。
呼吸聲濃重的充斥在華麗的房間,配合看頂上風扇的聲響,有節奏的提高緊張的氣氛。
雲中鵬受不了,趕緊扣好褲頭,"我……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,就不打擾了,不用送,我自已知道路,你們兩個人慢慢談,別傷了和氣。"跟著腳尖小心的退出門外。輕輕喀的一聲,門內只剩下一對等著開戰的夫妻。
于月瑩咬著牙出聲了,"沈思源,我看不起你。"而且是打從心底看不起的那一種。
沈思源眉兒上挑,"哦!我倒是很佩服你;,你的不知羞恥、死纏爛打,故作高尚的功夫是我這一生見過最高竿的,對了!你的床上功夫更是厲害,沒有一個男人遇上你會敗興而歸的,"這不是恭維,而是侮辱。她氣得全身顫抖,握緊的拳頭懊然張開,又想揮出一記。但沈思源的動作更快,比她先一步揮出巴掌,將她打得倒退數步,倒在長椅上。
他兩腳張開,雙手抱胸,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,毫無愧疚、毫無憐惜之情。
她捂著臉,不敢相信的看向他,"你……你……竟然打女人?"什麼樣的男人會打女人?她怎麼想都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男人或是好丈夫會做的事。
沈思源當然知道她心里所想的,但他設心情告訴她,原則上他是不打女人的,除非是哪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先動手。"我是個以眼還眼、以牙還牙的人,你記好這一點。"他強調,要她明白若不想再受這種皮肉之苦,就得收斂些。
但于月瑩怎曉得他這番顧慮?她只知道,"你是個殘酷的魔鬼,把自己的妻子當賺錢的妓女,你還有沒有男人的自尊?"她已徹底把他看扁了。
他並不否認,他能有如今這番事業,妻子在床上愉悅政要富豪的確有那麼一點幫助,但他從來沒有要求她這麼犧牲過,妻子也從來沒有提起過,要不是那些男人暖昧的提起,恐怕他永遠也不知道。其實,他根本無法責怪妻子的所作所為,她只是想活下去,想活得舒適受人尊敬,而靠他緩慢刻苦的努力,要達成她的夢想是太慢了,所以她就用身體幫她自己,也順便拉他一把。他曾經覺得羞恥,但隨著時間流逝,這種感覺也淡了,反正漫漫人生,什麼齷齪事沒有,尤其是在性開放且錯亂的二十世紀末,又有什麼好計較、好在乎的?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高風亮節的君子。
但他相信他的成就絕大多數是因為自己的努力,妻子或許有那麼一點功勞,但如果他是個阿斗,相信是怎麼也扶不起來的。若不是看在妻子還有這麼點功勞,他哪會任她囂張的待在他身邊。
"你默認,"于月瑩不敢相信自己會猜中這麼不堪的事實。
他冷笑,"我殘酷,我沒有自尊,那你呢?你又高尚到哪里去?我告訴你,在指責別人之前,最好先弄清楚自己是什麼角色?"說完。他轉身離去。
于月瑩為他的話感到寒心,首次想到或許在這段遺忘的十年里。她已變得太多。
"站祝"她不由得開口,卻又馬上後悔,她不敢知道事實真相啊!
"什麼事?"沈思源沒有回頭。
"我……我……我是個什麼樣的……的……妻子?"她好怕好怕答案會是個壞、會是個賤、會是句的答案。
"可有可無。"他朗聲回答,附上大力關門的聲音。
她呆住了,為那句殘酷的"可有可無"怨恨,她舉起桌上那盆假玫瑰就往門板上砸!花瓶碎裂,瓷片散落一地,配上飛散的玫瑰、殘敗的火鶴,多麼哀戚的畫面。
"沈思源,你以為自己是什麼?告訴你,你對我而言更是可有可無!"她忍不住大聲叫喊,傷心的淚水不斷墜落。不!不是傷心,她有什麼理由好傷心的呢?
第三章
他居然連著三天不回家,
還放任別的女人打電話向她示威。
她恨恨的要求他守本分,
而他竟問她是不是能履行做妻子的義務?
她……能嗎?
她開始想了解自己過去的十年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,首先,她找上她第個認識的好心人——瑪莉亞。
「瑪莉亞,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?」于月瑩亦步亦趨的跟在忙著擦拭樓梯的瑪莉亞身後。
「不錯的老板娘。」瑪莉亞恭謹的打馬虎眼。
于月瑩不滿意這模糊的答案,不同得加重語氣,「說詳細點,瑪莉亞,請你認真的說出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