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戀愛份子 第13頁

作者︰蘇西荷

「漢字!你看不懂嗎?」她恨得牙直癢癢。

「原來是閣下的大作啊!失敬失敬!」他興致缺缺地主動奉還。雲霏死瞪著他;她發誓她從未這麼痛恨過一個男人,「好好的一個人,干嘛成天寫些不長進的言情小說?我還以為我的房子里住著一個世界級大文豪、超級大作家、文學家哩。」

卜杰那一臉「朽木不可雕」的樣子,像盆冷水朝她兜頭澆下。

見鬼了!這下換成雲霏忿忿詛咒。

天知道這個狂妄的卜杰懂得什麼叫文學、什麼稱得上水平、格調!

寫言情小說就「不長進」了嗎?文字就是文字,需要標明等級嗎?寫「這種」小說就活該被打進冷宮?那書肆坊間林列的書該有一半以上的作者要去跳河自殺了。

臭男人!偏見!愚蠢!頑固!水泥腦袋!

或許這正說明一個男人走上離婚之路,不會毫無原因的……」

「我看不出寫言情小說有什麼不長進的地方。」她冷冷地取回稿子。那是她「處女作」最後的定稿大綱,這家伙竟給她的珍寶「如此待遇」!她會一輩子銘記在心,「我倒挺懷疑卜先生您具有多高的鑒賞能力!」

她仿佛真動了氣,臨界翻臉邊緣。卜杰自知逞一時口舌之快難免話說過了頭,雖忍不住還想激激她,但想想也不好把氣氛弄得太僵;他知道她已經火冒三丈了,若再持續下去,難保自己能全身而退。這個瘋狂的女人似乎做得出任何可怖的事,他不是沒嘗過苦頭。

他收斂起那種嘲諷的笑容,真心地鼓勵她︰

「有本事的話,就好好寫出精彩的東西來,我等著看。」

雲霏不禁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了!向來對她冷嘲熱諷的卜杰也會有正經的時候?他是在激勵她嗎?惡魔也會有良心發現的時候?

「不是這樣吧?我想你一定別有用心。」她心直口快,到口的話根本停不住,「想要我們親口哀求你賜給我們屋子住嗎?你以為迂回戰術瞞得了人?想都別想!」

誰提到屋子的事了?卜杰好半晌才將腦筋兜轉過來。說實話,事情都已到這種地步了,他再也沒那個勁費心轟她們走了!不過既然她主動上鉤,逗逗她又何妨?他們倆似乎一踫面不抬杠都不行,「既然要我別想,那你跟小胖妞真的搬得了嗎?」

雲霏咬牙切齒的迸出話︰「姓卜的!你欺人太甚,以為我們稀罕你的臭房子嗎?要不是……」

他嘖嘖怪嘆,「很有骨氣嘛!既然嘴巴硬,不要光說不練啊。」卜杰在心里偷笑。他等著看,看這個張牙舞爪的女人還能變得出什麼戲法來。這次可不是他逼迫她的,而是她主動挑釁。愛純就算要怪罪也怪不到他頭上來了。

倒是雲霏騎虎難下,頓時心生懊悔。是中了這家伙的計嗎?真想打爛自己的嘴巴,沒事說什麼搬家!然而面對他洋洋得意的笑容,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承擔,「搬就搬!我才不想再被你左威脅有驚嚇一次,外帶自尊受損、跌打損傷。你等著看好了,只要一找到房子,我們一定盡快就走!」

「盡快是多快?」他狐疑地問︰「連捷運明令限期通車都跳了很多次票哩。」

「盡快就是盡快!」她沒好氣地把他推出房間,不耐煩地吼道︰「不知道意思的話就去查字典好了!」

★★★

一個禮拜不見,愛純晃啊晃地又晃進家門,幽靈般出現在雲霏面前,一副迷醉不醒的神情,讓雲霏納悶不已。

「失戀期還沒過啊?」她憂心地看著愛純,就差沒踫到她鼻尖。

愛純悠悠醒轉,宛如被神仙精靈點化似地,全身沐浴在燦亮光輝里,「不,我又戀愛了!」如夢似幻的微笑留在唇畔久久不去。

雲霏听了,嘴唇圈成圓圓滿滿的O字型。

就算听到星際奇聞也不會比愛純的宣稱更令她驚訝欣喜。

戀愛?不久前才信誓旦旦難再動心的愛純竟然又遭愛情流星擊中?這未免太離譜了吧?

不是說愛情之海如地獄魔場,一旦陷入便永世不得超生?。

「別大驚小敝啊!」愛純可憐兮兮地央求︰「你這種表情會讓我有罪惡感,好像我是不知悔改的敗類般……」接著,她哀哀嘆氣。

「這次主角是誰?」雲霏其實並不擔心她再次談戀愛,只怕她找錯了人。事先謹慎評估一向是雲霏行事的準則,愛情也不例外!對象選得好,進行戀情可省卻一半力氣。她怕愛純再看上會「禍國殃民」的男主角。

「魏可風。」愛純坦白,「知道這個人吧?」

知道!怎麼可能不知道?然而這答案卻使雲霏陷入了深深的憂慮。

魏可風,身掛數十個頭餃的傳奇人物;既是商界名人、影業董事級人物、古董收藏家、退休名賽車手……還有過四次輝煌的婚姻紀錄!包別提大大小小、轟轟烈烈的誹聞艷事——愛純這下是招惹上大麻煩了!

情場老手對局,矩子行家踫上名藝文記者,這又會衍生出多少影藝版的火熱新聞?

「愛純,別怪我多嘴,」雲霏支著下巴,嚴肅地問︰「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……」

「小孩玩大車?」愛純更坦率,「起碼有一百個人這樣警告過我了。」

「你知道他幾歲了嗎?」好不容易才走了一個羅江,又招來新的魔鬼煞星,她是在劫難逃還是——

「四十好幾,離過很多次婚;我統統知道,他也統統招認。我絕不是偏愛老頭子,事情來得太突然,不是我能控制的。」她嘆氣,「相信我,我並沒那麼想要、也沒那麼期待它發生。」

說得像是已感染上瘟疫似的!雲霏忍不住笑了,「是這禮拜發生的事?」

「前天。可是感覺上像認識他有幾百年之久了。你絕不會相信我們是在新聞文學獎頒獎會上認識的,很枯燥的場合對不?偏偏注定我要從他手上接過獎座,他對我一見鐘情……很沒道理,我知道,可是逃都逃不掉。」

「你愛上他了嗎?」雲霏困惑地。

「我怕都怕死了。」愛純做了個無法形容的手勢,「離開羅江的時候,我真的下了賭咒,短時間內絕不再沾染情事,可是偏偏又踫上了;這個人,你絕想象不到魏可風有多瘋——認識他兩天,我們聊足兩天兩夜的話!我像個神經病一樣說了哭、哭完又笑;累了睡,睡飽了再繼續,我們之間有說不完的話,他跟我聊他自小到大種種奇異經歷,他的人生才過一半,卻像是有平常人幾輩子的生命累積。呵!他那個人——」愛純陷入深深的迷思,半晌才接口︰「我們直到剛才才分手。我怕我真的會瘋掉,需要冷靜一下。」

雲霏只是望著她,並不急著開口。

「怎麼不說話?」愛純搖晃她的手,「你是我的死黨,我想听你的意見。」

「純,你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玩火?」

愛純愣了一下,「起碼他是自由的,不是嗎?我不想、也不會再傷害自己,他對我真的很好。」

雲霏的注意力被移轉開了,「他真的有外國血統嗎?外界傳說他是個性情怪異的神秘人物。」

「是嗎?」愛純不以為然地笑了,有幾分嬌媚及無瑕的天真,「我倒覺得他有些地方很像個小孩,滿真情流露的。其實傳聞總不盡然可靠對不?在層層掩蓋下,他有寂寞而鮮為人知的一面。你想,一個大男人會寂寞到在大浴白里養烏龜,還時常跟它們聊天——」

「烏龜?,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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