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巧地鑽進他懷里,那麼自然,沒有一絲遲疑。
常寬在昏眩中申吟,這是在考驗他的意志力。他很清楚懷中的人是誰,他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,然而懷里依偎著的軀體是那麼真實,柔軟而芳香,百分之百的女孩,這是小隻果,他鼻子里滿是她散發的淡淡甜香味……他想控制自己最後一絲理智,卻抑不住想親近她、探索她的沖動,最後他接納了那完全貼合的身子。
不知何時,星隻自己褪去了衣衫,那小而圓的肩頭,秀氣嬌小的身軀溫柔地躺在他身下,常寬護著她,輕輕開了口︰「小隻果,不後悔嗎?」
她沒有回答,只用小小的手指捂住他的唇,然後以唇代手,交換了一個深情而信賴的吻,像一種交托,以愛封緘。
她是真的願意將自己交給他,毫無疑慮的。只要能消除或減輕他的痛苦,她是那麼願意的想撫慰他的不平與痛楚。她想跟他在一起,不管是分享快樂或分擔憂愁,都心甘情願。
第七章
「你姐姐在嗎?」宇斯專程到晏家,他沒把店里的星隻和她的雙胞胎姐姐弄錯。
星隻好奇地打量他一眼,朝屋里叫︰
「姐,有個男的找你。」
兩分鐘後,睡眼惺忪的星雲穿著熱褲趿著拖鞋走出來,一看是他,沒好臉色,就要折回屋里,宇斯眼明手快拉住她。
星雲直截了當的說︰「你是來當說客的嗎?」
宇斯今天是身負重任而來的,他非常誠懇地說︰「給我十分鐘談談好嗎?這里不方便說話。」
她索性把他帶到人來人往的街上。「這里風水最好,有話快說。」
「星雲,我希望你能抽空去看你爸——看何叔,他最近十分消沉,像變了一個人似的,你我都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,你忍心看他頹廢下去嗎??
「他要怎樣頹廢消沉都不關我的事,一個人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,這是天經地義的事,我沒有義務去拯救他月兌離苦海,而且,你未免太高估我的力量了。」
「星雲,他是你的親生父親……」
「父親?他陪過、養過、愛過我一天嗎?我不承認我和他有任何關系。」
「親情重于一切,血濃于水,你不會記恨得如此深吧?」宇斯在來之前早就對她的頑固有了心理準備,畢竟他是領教過的;不過他真的從沒遇過脾氣像她這麼硬的女孩子,像顆大石頭,動搖不得。
「你不是我,不會明白我的感覺,所以請你不要妄加評論。」星雲最怕的就是和這個人對壘;他老是自信滿滿,以為人人都要臣服于他的命令,偏偏他身上就有著強大的影響力和吸引力,每回她和他針鋒相對都要先養精蓄銳一番,否則會很難堪的。「唐宇斯,這是別人家里的私事,何勞你費心插上一腳?如果你很閑,何不把精力花在研究企劃案上,保證投資報酬率大上百倍不止。」
「你錯了!我很忙,可是何叔對我而言比賺錢的企劃案都重要,何叔的事有時就等于我的事。」
星雲這下可抓到機會報復了。「是啊!如果你不健忘的話,一定還記得,你曾為了你的寶貝何叔用如何異樣的眼光看我吧?現在怎麼會有拜托我去見一面的一天呢?」
她真是伶牙俐齒,得理不饒人,他心想。「過去都是誤會,現在我明白情況了。」
「是啊!否則你怎會保護你那親愛的何叔不遺余力!怎麼,你現在肯承認自己錯了?還是因為知道我的身份不同,所以才會來當說客?」
宇斯真被她打敗了。「星雲,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表達方式有問題,你一定要追殺到底嗎?」
星雲忍不住偷笑了,隨即又收斂了笑容。「其實我們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。我媽很勤儉,因為我們的生活一直不寬裕;告訴你,我暑假第一次打工領薪水,連薪水袋原封不動的交給她,她高興得幾天睡不著覺,但是她一直沒有告訴我們姐妹倆有個企業家的闊爸爸;我們很重視金錢,一塊錢當十塊用,但是掙每一分錢都靠自己的力量,並不會貶低自己,更不會出賣自己。」
「我知道,也看到了。」宇斯逐漸欣賞、喜歡上了這個實在的女孩,她是那麼年輕,但是早熟,是一個坦然迎接風雨,堅強挺立的女孩。隨著更深入的認識,他真的欣賞她,她有一種令人心動的氣質。「讓我們重新開始,行不行?當作我們現在才初認識,過去的不算。」
他的眼神明白表示一切。星雲有點明白,又不想顯得太明白。「干嘛?」
他模模鼻子。「你說呢??
她才不甩他。「我說你,很無聊。」
「如果無聊的人有意思追求你,你說怎樣?」他索性挑明了講,不想拐彎抹角。
她的表情是不屑。「都什麼時代了,男女平等,我才不需要人追,我喜歡你的話就是會喜歡。有膽子就放馬過來,不過,自己好好表現,難保你不會被封殺。」
她裝得滿不在乎的表情下其實心兒怦怦直跳,有點大膽,有點挑逗,月兌離原來「協調」的軌道,可是她喜歡——對這個自大的家伙,有那麼一點點可惡的喜歡。
她也感應得到他對她的感覺。
「不過你別想說服我去見你何叔,說什麼都沒用。」她沒忘掉爭論點,絕對劃清界限。
「你為什麼要這麼頑固?退一步不行嗎?」
「這種事無所謂退讓不退讓,如果你真為我想,就不要勉強我。」
宇斯冷不防地偷吻了她,星雲會意過來,連害羞也不曾,就當街大叫,踢他,用拖鞋後跟踹他。
「姓唐的,你真野蠻!這里是大街上,左鄰右舍我們家都認識,你要我怎麼去見人?」
宇斯沒想到她有這麼潑辣的一面,跳著閃開,但是笑得很樂。「你也沒文雅到那里去,不是準我放馬過去嗎?才第一步就受不了了?」
「我說——」她一時語塞只好改口。「我才不是那個意思,你小人!偷襲!不管你了,講正題,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恐怕是絕對達不成了,你可以打消念頭,班師回朝了。」
「連那個吻也無助于說服你、打動你嗎?」
「別傻了。」她瞪他一眼。「你回去吧!如果你還是為那個人當說客,我可不歡迎你。而且,這也不是你們這種人來的地方。」
宇斯的神色無比嚴肅。「星雲,你知道何叔是多麼喜歡你、喜愛你,他知道了你是他的親生骨肉,只有更加疼你。」「不,你不了解。」星雲藏住埋進心底的幽幽嘆息。「唐宇斯,這件事你是插不上手的。」
???
pub里的歌聲樂影依舊,常寬終于踫上那個到底躲避不了的人。
「阿常,你現在也避我像避蛇蠍了嘛?」嘉薇喚住他。「坐一下,我想跟你聊聊,我們好久沒見面了。」
她最後那句話帶縷哀怨和嗔意,拖曳著那麼一絲未竟之情。常寬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。兩個月不見,她依舊那麼美麗動人,模特兒的專業訓練讓她懂得充分發揮自己的美,吸引眾人眼光,光是坐在那兒抽煙的姿勢,都像隨時準備入鏡。他曾對她身上的每一寸都熟悉,然而今天重逢卻有幾分陌生,也許有什麼改變了,不是她,那麼該是他。
「他們說你最近跟一個小女孩在一起?她很漂亮嗎?想必很新鮮吧?我知道你一向對這類型的女孩有靈感。」
常寬不想談論這個話題。「我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,剩下的可能得麻煩你清掉。你收到鑰匙了嗎?我放在電話旁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