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整件事除了靠推測,我們根本就束手無策。’伊嵐痛苦的質疑。她真不希望結果是這個樣子,日子一天天拖著,她只覺得自己和卓風、葉士似乎卷入一件根本尋不著答案的事情,就像走入一座根本沒有出口的迷宮般,只有越來越復雜,仿佛只能用死才能解月兌最後崩潰的悲劇。
卓風將拿在手中不停把玩的高腳杯里的酒一飲而盡,他知道大家都很痛苦,可是他們現在只有往前才有出路,否則大家只能抱在一起死,因為一天找不到答案,這個可怕的夢魘便會永永遠遠跟著他們。‘現在只有找清楚整件事的人說出答案,才可以揭曉真正的謎底。’
‘沒有用,要說他們早就說了,也不需要我們在這兒敲破腦袋也找不出個結果。’
‘為什麼明明知道真相卻不說呢?’葉士像在迷惑,更像問問題。
‘也許害怕惹禍上身。’這是伊嵐所能為女乃女乃和叔叔想到最無罪的理由,就算是為了保護他們姊弟倆吧!她情願事情只是這樣單純。
‘會這麼簡單嗎?’
她把頭頂在窗上支撐,雙手交插在胸前。‘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所謂的真相。’
‘也許?’卓風學伊嵐剛才冷哼極不屑的口氣。
葉士將手放在她的肩上,語重心長的說︰‘我們知道你極力想替他們洗月兌嫌疑,伊嵐,整件事是你起的頭,我們現在絕不能放手,現在,更不再安慰你。其實依你的聰明,你早該看出你父母的意外並不單純,既然如此,你忍心讓你父親冤死嗎?你應該更積極查出真相才對。’
她低下頭,內心正在交戰,可是,她是那麼害怕知道結果。
她寧可自己捅自己,也不願意她最敬愛的人拿刀來捅她的心。
可是,她現在真的不能回頭。
‘我們要怎麼查起?現在千頭萬緒,所有推敲都像真的一樣,根本無從下手。’
卓風將剛倒酒的杯子放進她手里,多年來,他頭一遭對地做這種鼓舞,因為他明白,她看起來越堅定時,越可能崩潰。
其實就算此刻她暈倒也沒有關系,因為兩個關心她的男人,抵得過千軍萬馬,她是如此幸運,卻又那麼不幸。
‘還記不記得我手中的鑰匙?’
‘我父親的死,有可能和鑰匙有關。’伊嵐震驚的說︰‘那篇報導上有提到鑰匙。’
‘在我剛回來時,我父親曾經提過,那鑰匙一共有三把。’
伊嵐恍然大悟的點頭。‘所以女乃女乃知道鑰匙的秘密。’
‘因為她的身上可能有一把。’
‘如果我們先這樣大膽假設,那最後一把鑰匙含在誰的身上?’葉士理性的問。他總是如此,可以縝密的思考,而反應也夠快。
見到伊嵐與卓風皆面有難色,他自問自答的說︰‘看來這第三把鑰匙,應該是在一個我們均不認識的第三個人身上,依你們兩家相識多年,最後卻完全不再聯絡的情形看來,最好我們能查出有哪個家族,曾經同時結識姚、卓兩家,它可能就是第三把鑰匙的主人。’
‘那根本就是大海撈針。’
卓風拿起身旁的高爾夫球,緊握著思考。‘也許我們可以找那篇報導的執筆人,因為他有可能知道,卓家、姚家和鑰匙間有什麼關聯。’
‘他一定知道,不然不會寫出來。’葉士對他的看法深表贊同,‘這一篇報導也許有些不確實,但一定有部分是真的,這個人把它寫出來一定知道真相,他也許有心要向大眾報導實情,或是受了壓力,所以只有放棄。我們要能找到他,對我們所調查的事一定會有一大突破。’
‘要怎麼找,他在雜志上的名字只有一個‘路’,肯定是筆名,要找他談何容易,況且這間雜志社現在已經不存在,我們要找這個人更是難上加難。’伊嵐十分灰心,她對一切都失了倍心。
葉士嘆了口氣,把酒飲盡了。‘再難也得找,為了查明真相,我們不能放棄,就算只有一點線索也不能放過。’
‘現在我們只有一步步來。’
‘我想,先從新聞界下手,他也許還在這個行業,可能有人會認識他也說不定。’
卓風想了一下,握緊手中的球。‘那我們就分工合作,我四處去查查這鑰匙所謂的傳說。用金子打造的鑰匙,這背後的故事肯定不同凡響。’
‘那我呢?’
葉士托過卓風丟給他的球笑著說︰‘好好工作,你等我們的好消息。’
伊嵐扁著嘴,搞了半天,他們還當它是小孩子。
不過,似乎因為這件事而拉近他們三人之間的距離,所有的隔膜一時間似乎全消失。
※※※
為了那件沒有頭緒的事,卓風費了許多事,花了很大的心血。其實他和伊嵐一樣,他也恐懼結果,他害怕那事實會教他沒有面目再面對伊嵐。她是那麼善良、脆弱,他不可以傷害她的。
走到這兒,是因為他直覺這兒像個港口,可以讓他逃避。
突然,他見到一張熟悉臉孔,正迎面朝他走來,人竟有如此些像的。
是她?
兩人面對面還是她先開的口。‘好久不見。’
‘思敏?’
‘你好嗎?’她神態自若,十分大方,反倒是卓風顯得有些尷尬。
餅了一會兒,他才恢復過來。‘日子總算還是走過來了。’
‘找個地方聊聊吧!’
他們選擇以前最常去的地方和最熟悉的位置。
‘這里都沒有變。’地似乎有些感嘆。
卓風看著她,所有思緒飄浮到幾年前。她總是那麼溫柔,而那是最令他向往的,因為這是伊嵐所沒有的特質,卻是他直覺女孩子最需具備的。
‘你--’
‘是不是想問我當年為什麼不告而別?’
卓風觸了下雙眉有些不自然,他真不習慣這樣被看穿。不過他還是點頭承認。
‘我不會回答。’
卓風像已預料般沒有太大意外。‘你一直都是這樣。’
‘人生有很多事是不能隨心所欲的。’
‘這只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。’他很不以為然,語中有些怨言。
‘是嗎?你一直渴望著親情,但這卻是你無能為力,縱然你有萬貫家財也沒有辦法。’
卓風內心感受了很大震蕩,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對他說這種話。
‘對不起,我不是有心要傷害你。’她顯得十分後悔,教卓風如何忍心再怪罪于她呢!
‘我知道。’
她給人的感覺很奇怪,她柔柔弱弱,不似伊嵐的剛強,但她卻又很神秘來無影去無?,相識多年,卓風除了知道她叫歐思敏,對她幾乎一無所知,而他已經很習慣了不追問,一切好像很自然。
‘你有心事?’她的眼楮像數了透視鏡。
卓風溫馨的笑了,有時這種了解也能教人感到欣慰。
‘能不能告訴我?’
‘記不記得我曾經把爺爺留給我的一件東西給你看。’
她爽朗的笑著說︰‘一把鑰匙嘛!可惜你不知道它有什麼作用,伊嵐說是一個寶藏,「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」。’
‘這個答案可能比「阿里巴巴」更刺激。’卓風把他們的發現與疑惑全部告訴她。
‘你們現在要調查車禍背後的秘密。’她十分震驚,話中帶著些許恐懼。‘有可能嗎?
一件發生在二十多年前,一件也有三年歷史,車禍現場都不知道變得怎麼樣,你們可以查出什麼?’
卓風顯得很無奈,她沒有說錯,但她的恐懼卻令他質疑。她為何恐懼?是擔心他也出事遭池魚之殃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