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……好吧,那……那以後我也不用費心釀你愛喝的青梅酒了,等一下我就把摘到的梅子全倒了。」紫妍用慢慢恢復的氣息說道。
藺獨孤馬上停下了腳步,轉身看著雙手叉腰、一臉嚴肅的紫妍。然後縱身一躍,輕松的飛上了那樹頭,兩手一提,將樹上的男子帶了下來。
回到了木屋,藺獨孤粗暴的將那男子丟在床上,然後賭氣不吭一聲,坐回飯桌喝著酒。
「蓮蓉卷糕、百果賀糕、八寶窩窩頭,再加上每天跟你下兩盤棋,不讓步,如何?」紫妍耐著性子說道。
「還要芸豆糕。」藺獨孤悶聲的說。
「成!」紫妍爽快的答應。
藺獨孤走到床前,低著頭,仔細的幫男子把脈。
「中了子丹紅,毒已經侵蝕至五髒,再晚些日子就沒命了。妍丫頭,你到院子里摘一把銀冰草,熬成汁,讓他連喝十日。」藺獨孤交代著。
待紫妍跑出了屋子,藺獨孤才仔細的端詳起男子。濃密的眉毛、堅挺的鼻子,輪廓鮮明的五官,也算得上是一個俊美的男子。
「雖有帝王之相,只可惜心智未開。不過,從萬丈高處落下,竟毫發無傷的掛在陀蘿果樹上,還陰錯陽差的靠陀蘿果子暫時抑制了子丹紅的毒,這合該是命中注定的。至于能否稱霸天下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」藺獨孤說完,便往屋外走去。
尉遲滄瑯慢慢的睜開了眼楮,看到自己身處一間簡陋破舊的屋子,忙坐起了身,一臉無措的左右審視著房子。
「你醒了?」紫妍高興的來到了床邊。
「嗯。是……是姑娘你救了我嗎?」尉遲滄瑯看著眼前長得豐腴可愛的女子問道。
「不,是藺老爹救了你的。他到河里捉魚去了,等一下就會回來。」紫妍解釋著。
「你一定餓了吧?先吃點東西吧。」紫妍盛了一碗她剛剛熬好的蓮子元肉粥,遞給了尉遲滄瑯。
尉遲滄瑯聞到了那濃郁的香味,顧不得會燙嘴,咕嚕咕嚕的往嘴里倒去。
「真好吃!」吞下了六碗後,尉遲滄瑯終于飽足的說。
「姑娘,麻煩你替我跟藺恩人說一聲,等我回去之後,一定會帶大禮回來感謝你跟藺恩人的救命之恩。」尉遲滄瑯下床站起身子,想要離開。
「我不是跟你說別費事救人嗎?你看,現在救活了,他又準備去送死了。」藺獨孤手里提著一籃剛釣上來的魚,從門外走進來。
「藺恩人,在下尉……魏……滄萬分感謝藺老的救命之恩,但實在是家中有事,我已失蹤好幾日,怕家人擔心,所以才想盡快回去。」尉遲滄瑯解釋道。
「走啊!我又沒綁著你。只是我先警告你,你身上的余毒未清,萬一半路上余毒攻心而亡,那可沒我的事。」藺獨孤一臉不屑的看著尉遲滄瑯。
「中……中毒?你說我中毒了?!」尉遲滄瑯一臉驚駭的看著藺獨孤。
「哼!愚昧!」藺獨孤轉身朝廚房走去,不再理會尉遲滄瑯。
「魏大哥,我想你最好還是等傷好了再走吧。」紫妍規勸著。
「姑娘,你可知在下中了何毒?」尉遲滄瑯慌張的問。
「我叫紫妍。你身上中的是子丹紅,還好及早發現,否則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你了。」紫妍為他解釋道。
「子丹紅……我是什麼時候中這毒的?為何我一點異樣也沒有?」尉遲滄瑯自言自語著。
「老爹說,這子丹紅無色無味,中毒之初並無任何感覺,但它會在十二個時辰內,快速的侵入五髒六腑。一旦感到疼痛,中毒之人會在一刻內七孔流血、暴斃身亡。而魏大哥居然能撐過四日,只能說你真是上天庇佑。」紫妍又解釋道。
「只是……為何有人會對魏公子下毒?難道魏公子與人結了仇?」紫妍好奇的問。
尉遲滄瑯蒼白無力的坐回了床上。難道會是皇兄嗎?他記得自己之所以會跌下崖,是為了赴皇兄的約。皇兄要他到巫月崖等他,說是想與他一同射雕,好帶回去給病榻中的父皇看;因為父皇酷愛射雕,自從病後,就一直念念不忘。
沒想到他在崖上等皇兄時,他的馬突然像瘋了般地往懸崖狂奔而去,然後他就這麼連人帶馬地落到崖下。幸虧自己命大,掛在樹上沒摔個粉碎。
「真的會是他嗎?」尉遲滄瑯喃喃的說著。
「你想起誰了嗎?」紫妍問。
「不……不可能,我一定得回去弄個明白。紫妍姑娘,我身上的毒還須多久才能除去?」尉遲滄瑯緊張的看著紫妍。
「大約還需要七日。」紫妍掐指算了算。
「七日?!」尉遲滄瑯頓了頓。
「我想我也沒有選擇了,我只是怕婉兒擔心。」尉遲滄瑯難過的說。
「婉兒?」
「她是我的妻子。」尉遲滄瑯垂頭喪氣的說。
「對了,不知道紫妍姑娘能否幫我送個信到城里歐陽大人府上?這樣婉兒就會知道我在哪里了。」尉遲滄瑯突然興奮的問。
「我不準!」藺獨孤手里端著一壇酒,將剩下半鍋不到的蓮子元肉粥就這麼用杓子舀起來吃。
「老爹,為什麼?」紫妍不解的問道。
「我這地方可不想讓一些庸俗之人來來去去,要不你馬上離開,不然就認命的待完七日再走。」藺獨孤冷著臉說。
「你這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!」尉遲滄瑯憤怒的說。
「對你,我無人情可言。妍丫頭,記住我的話了。」藺獨孤說完,提著酒走出了門外。
紫妍看看一臉氣憤無奈的魏大哥,然後默默的跟著老爹走出去。
「老爹是認為魏大哥一旦暴露行蹤,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,是嗎?」紫妍問道。
「哼!他要死要活不干我的事,但我絕不容許他死在我這里。」藺獨孤悶哼了一聲。
「丫頭,天快黑了,我先送你出林子。」藺獨孤說完,便領頭往山外走去。
紫妍無奈的看著刀子嘴豆腐心的藺老爹的背影,提起了腳步連忙跟上。
尉遲滄瑯趁夜到園子里摘了幾把銀冰草,然後按著早上紫妍帶他走八卦陣的方式,離開了木屋。
尉遲滄瑯實在等不了七天,他十分的掛念婉兒。這兩天他仔細觀察了紫妍替他熬的藥,也以散步為由,央求紫妍帶他走了八卦陣,然後暗暗的記住了每個步法。
尉遲滄瑯一想到紫妍的善良耐心,忍不住靶到十分的愧疚。但是,他想紫妍一定能諒解他的。
尉遲滄瑯一走出林子,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往宮中疾奔而去。
「婉兒!我回來了!」尉遲滄瑯不理會緊追在後頭的侍衛,直奔婉兒的寢宮。
尉遲滄瑯撞開了門,赫然發現自己的妻子赤果的躺在同樣是一絲不掛的皇兄身邊。
「啊!」婉兒尖叫了一聲,趕緊偎進了尉遲風雲的懷里。
「婉……婉兒!皇……兄……」尉遲滄瑯臉色蒼白,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愛妻和他最敬重的皇兄。
尉遲風雲拉起被子蓋在婉兒身上,然後慵懶的站起身來,將丟在地上的皇袍撿了起來,穿在身上。
「你居然沒死!」尉遲風雲坐了下來,為自己倒了一杯水,眼神冰冷的看著尉遲滄瑯。
「皇……袍?你為……什麼穿著皇袍?這到底……是是……怎麼一回事?」尉遲滄瑯腦袋一片空白,渾身顫抖的問道。
「為什麼?我說瑯弟啊瑯弟,我真搞不懂父皇居然會想把皇位傳給你!連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通,怎麼當一國的君王呢?」尉遲風雲不屑的看著胞弟。
「既然你想不通,就好好仔細听明白了。現在北騄國的新皇就是我。病臥床榻的父皇,在得知你跌下巫月崖的那天,就陷入昏迷,當晚就辭世了。」尉遲風雲得意的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