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能感覺到前世受傷的心,陡地鼻頭一酸,他似是感受到那股愛人被人推得遠遠的痛。
听到前世的苦,韓方忍不住想恨起那名陌生溺水的女人,不過,他還是努力壓抑下自己的怨氣,慘白臉的低啞追問︰「後來呢?」韓方深沉的問著前世結果。
白發童子看出他的怨怒,忍不住嘆口氣︰「後來!唉!畢竟是父女,王爺怎狠得下心殺了你,誰教你是婉黛月復中孩子的爹。所以,王爺只吩咐下去,讓人馬上辦喜事,好讓你迎娶郡主。」
「就這樣?」韓方不平地追問,替司徒羽翔,亦是他的前世不平。
「不!」白發童子緩緩搖著頭,接下來的才是重點,只怕韓方听了會氣得發瘋哩!但,他還是必須告訴他,這是他虧欠婉黛郡主的。
于是。白發童子接道︰「知道嗎?和親王爺不忍見婉黛郡主以著大月復便便姿態下嫁于你,放是要你快快娶她回家,尤其是當王爺知道你是狀元郎後,更開心得不得了,而你,也因能婉黛郡主而興奮不已,但是事情總難如人願。婉黛郡主的負心漢回來了,他懊悔自己的失算而不敢承認自己才是婉黛郡主的夫君,在悔恨下,他想出了好法子——謀殺你,然後他將不嫌棄婉黛主曾出軌而願娶她,以著如此大胸襟當上郡馬爺。
于是他將此事告訴深愛他的婉黛郡主。「
再次打住,白發童子盯住韓方。
而韓方听了楞住。
人心竟如此歹毒!那……婉黛郡主呢?答應了嗎?她對司徒羽翔難道一點感情也沒?這點,韓方最想知道。
抬起銳利炯亮的眸子,他也和白發童子對視,無言的問出心中疑惑。
「你想問婉黛郡主答應了嗎?」白發童子替韓方問出疑惑。
他不語,白發童子深吸口氣,明白韓方心中直是希望婉黛郡主別答應,但他恐怕要失望了!「很教人失望,她答應了。」
***
白發童子輕嘆了一聲,凝視韓方愈見冰冷的臉孔,他——對她還是有情的,不是嗎?不然,他何必如此在意上輩子的結局?上輩子他對婉黛郡主的愛已蔓延到今世,否則,他今日絕不會在婉黛郡主尚昏迷,而僅有一面之緣下,如此用心上山來找他,請他救她。
「她——如此自私?如此忘恩?居然不顧他曾挽救她的清譽而差點遭王爺砍頭的事?」韓方冰著一張臉問。
白發童子低笑,並未直接回答他的質問,只是瞅住他後又再度開口︰「三更天時,婉黛郡主後悔了,她不準那負心漢謀害你,已經來不及,你已依約前往小樹林里等候她。出乎你意料之外,約你的婉籬郡主未出現,那負心漢出現了。那負心漢將他和婉黛郡主所有的一切全告訴了你,更嘲笑你是個殘廢的家伙,不配郡主,而且,是郡主讓他來殺你,而你——司徒羽翔從來不信外人的話,只相信婉黛郡主,你奮力抵抗想逃出那家伙掌心,就在那時,反悔的郡主趕來,在你向婉黛郡主求證時,說時遲,那時快,那負心漢居然將刀子捅了過來,眼明手快的你反手一剪,奪下他手中的刀,順勢將刀刺往他身上,婉黛郡主淚眼凝望一聲聲、一句句地要求你別讓孩子的親生父親死掉。
你丟下了刀子,起跪在地上的婉黛郡主,托起她小巧又精致的臉,淡淡道︰「知道嗎?我不殺他,是為愛你?攙著她就想離開小樹林……」突然,在婉黛郡主的一聲驚呼下,那負心漢不知何時早已拾起你丟下的刀子,狠力又準確的在你背後刺上一刀,血像泉水般噴涌而出,那負心漢一聲聲又一聲聲得意的笑著,自此,婉黛郡主才心碎又懊悔的看穿他,卻已挽不回你的生命。「
「肝腸寸斷的她親手埋了你,在你入土時,她咬破自己的舌頭,血如同淚般,一滴、二滴、三滴,直滴落在你墳上,婉黛郡主臨死前在你墳前發誓,今生無緣和你成夫妻,來世的生生世世,只要你還愛她,她願用生生世世來愛你,來補償你,只要你還愛她!」白發童子語畢,盯住韓方莫測高深的容額,一句話也不吭的他看來深沉的很。
良久,韓方抬起深邃的眸子,輕聲問道︰「這些事你如何而知?」經過了幾世紀了?白發童子如何能清楚得如此詳細?他非常好奇,面他又是如何知道溺水的那名女子就是他前世所愛的婉黛郡主?
經韓方如此一問,白發童子只是笑笑,輕描淡寫地︰「你不用知道,你只需明白一件事,你——是否還愛著婉黛郡主,是否還想娶她,其余的你就別多問?他不會告訴他究竟這些事他如何得知,這對他們來說是天機,而天機是不可泄漏的!」听好,婉黛郡主為了實現上輩子誓言,不惜拋父棄母地從千年之久的時空,回來到你身旁,為的是想補償上輩子的缺憾,所以,除非你真的對她沒了感情,否則,她是你的了,今生她注定是你的娘子。「
韓方的眸子閃了閃。
「三更月亮天,在到達最明亮一刻時,以你身子的氣緊緊擁住她,將還魂黛丸含入口中,取你的氣再遞與婉黛郡主口中,她的病便能痊愈。」
「記住!唯有你才能救她,沒有人能,切記,切記!」待白發童子完,韓方聞到一股桂花香,隨即昏迷過去。
待韓方醒來時。人已在天山山下。
原以為是一場夢。
不料,往夢中放還魂嫌丸處的胸襟一模,的確有顆藥丸。
如此來,這並非夢,確有此事。
皺皺眉,韓方不再耽擱,隨即施展輕功,趕回鎮王府救人去。
***
同一時間,反反復復昏迷的溺水女子始終夢見同樣的場景……
一個含淚哭泣的女人,哭倒在司徒羽翔的墳前,她咬破舌頭,血一滴滴滴滴往下滴……
是誰?那女人是誰?為什麼一直哭泣?為什麼一直發誓。
為什麼她哭得如此心酸!
哪!好熟悉的感覺。
墓碑上的名字……司徒羽翔……他又是誰?
為什麼徘徊在她面前?為什麼她見了會如此傷痛?一顆淚水悄然滑過她昏迷的臉龐。
***
韓方日夜兼程,終于,花費不到二天時光即趕回鎮王府,還未曾歇息他便來到溺水女子的廂房。
門一打開,見床上的女子正不停的喘氣,以及不斷的落淚、哭泣。
怎麼回事?為何她落淚不已?不明白的韓方才進入廂房內,伺候她的喜兒就端了盅參湯進來。
「少爺!」喜兒一見韓方,馬上笑顏逐開,將參湯往桌上一擱,微欠欠身子問安。
「這位姑娘可否有人前來認?」韓方略一領首後問道。
喜兒蹙著眉,「沒人!」說著憂心的往床上女子瞥一眼。
不知為何,她就是喜歡她,莫名的對她有好感。
「沒人?」韓方皺眉的重復著喜兒的話,語調一揚,似是不信。
他走近床畔,只見床上女子不斷冒著豆人汗珠、申吟不止。
看起來並非是疼痛的申吟,而是因著某事而傷心。
她雖昏迷嬌麗不減,蒼白的臉孔依然出色。
她是絕美的佳人。
忍不住,韓方伸出手輕觸了觸她頰,好冰!額上又是一顆顆冷汗,他的心居然有股被人緊緊扯緊地痛,痛得他暗暗咬牙。
「少爺……喜兒……喜兒……」吞吞吐吐,喜兒囁嚅著。
韓方待她如自己妹妹,更知道喜兒敬他有如大哥,有什麼話都會找他,而現在有話不敢說的吞吞吐吐;教韓方忍不住揚揚眉,一臉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