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事?是采倩答應或是拒絕?于堂悶在心里,並未問出口。
「呃……楊伯父,我今天一整天可能較忙,若是過去的話,時間可能會晚一點,那方便嗎?」
「沒問題!我們等你。」楊炳昭開口道。
約好後,于堂匆匆掛上電話,于威和羅翡柔還在外頭等著哩!
鎖上門,顧于堂來到停放車于的車庫外頭,他揚揚眉,好奇的盯著兩個爭得面紅耳赤的一男一女。車子有啥不對勁嗎?快步的,他來到兩人跟別,只听見羅翡柔拉開嗓門低聲道︰
「我不坐怪東西!」她漲紅一張臉,努力抗拒。
「這不叫怪東西,它,車子,它是車子,我們叫它車子。」于威盡量不對她發脾氣。
羅翡柔還頗有個性的一轉頭,像小孩般耍賴而不願看著于威,教顧于堂忍不住輕笑出聲,這小女人!
她見到他了,忍不住一陣喜悅涌上心頭。
「驥寒!」她羞怯的低頭。
「唉!版訴你不下百次了,他叫顧于堂,是我哥哥,不是什麼高將軍之子高驥寒!」于威實在是忍無可忍。
羅翡柔知道自己又搞混了年代,忍不住靦腆一笑,朝于堂抱歉的露出一笑。苦是她再記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,只怕兩兄弟到時對她忍無可忍而趕走她時,想再擁有驥寒的愛只有難上加難,所以,翡柔呀翡柔,切記,切記自己是羅翡柔,而他呢!則是顧于堂,可別再搞錯了。
這麼告誡自己後的翡柔,輕聲的低喚︰
「于堂,于堂。我知道你在這時代的名字叫顧于堂。好吧!我也不想改變什麼,就叫你于堂吧!」
眼前這精神不正常的翡柔,這會又仿佛听得懂兄弟倆說什麼似的。顧于堂直皺眉的望向弟弟顧于威,無聲的詢問。而顧于威呢!他也只能聳聳肩,雙手一攤,表示他也不知道她是否正常。
「我看只有找著她的家人才能一清二楚了。」最後,顧于堂說著。顧于威也同意,不過,有點棘手的是……他瞪向她,開口卻是朝顧于堂。
「她抵死也不願坐車。」
「我怕這怪東西!」翡柔可不笨,她知道于威正說著自己。
彼于威無奈的瞥向于堂。
看著羅翡柔一心一意說著自己是月雅格格,不曾坐過轎車,也就是汽車。換句話說,在她腦海存在的或者只有馬車的觀念。若是將車給形容、解說為古代馬車,那麼,她該不會拒坐才是吧?!「
于堂轉念一想後才示意于威入駕駛座。他發現羅翡柔驚恐的瞪著,忍不住嘴角一揚。
「翡柔。」于堂含笑的凝視她,輕道︰「古代的馬車……我是在你們那年代的馬車也就是我們現在預備乘坐的汽車的前身。換句話說,你們的年代要比我們早,所有的東西都落後我們好多,也就是一代除舊換新,馬車跑得較慢而改以發明的汽車來代替。所以,這輛叫‘汽車’,你懂不懂?」于堂耐心的解說,「它不是什麼怪物。」
「喔……現在是二十世紀嘛!」羅翡柔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笑起來,毫不猶豫的跨進那輛叫汽車的怪東西肚子里頭,用熱情眸子瞅著顧于堂。
忍不住,于堂搖搖頭。瞧她還真像清朝里跨越時空而來的仕女般。若不是科學如此發達,他還以為她就是什麼月雅格格的,她自稱的。
車內的顧于威忍不住瞪大眼,他不相信自己費了多少唇舌勸不動她,卻讓于堂三盲兩語給唬進車。
說不嫉妒是騙人的。從小到大,于堂行事起來總有他的一套,能讓人听命于他而心服口服不巳。而自己也很矯傲有如此氣魄的兄長。奈何……顧于威瞄一眼後鏡,羅翡柔正以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專注的凝視于堂。
無名火一把又一把的直燒進于威心里。
而將一切看在眼里的于堂,只有壓抑住想開口的念頭,他知道于威正生著悶氣。也難怪,他是頭一次對女孩子認真,而這女孩又不將他當一回事般,任誰也無法忍受。
彼于堂的視線和鏡中的于威對立。于威孩子氣的別開臉,于堂只有嘆氣的份。看來,羅翡柔將會證明兄弟倆堅固的手足情到何程度了。
「想起父母早逝,兄弟倆放了學便趕忙沖回家,收拾收拾好書包後,于威總在外頭撿些可賣的瓶瓶罐罐,而自己呢!跋著餐廳里進進出出的端菜送酒,稍閑一會便又得洗碗、打雜……就這樣,兄弟倆也熬出頭了。于堂望望于威的後腦,忍不住驕傲的笑了。
他絕不會為了女人而毀了兄弟間的感情。
彼于堂冷冷的望一眼羅翡柔。偏不巧,翡柔正抬眼也望向他,她愕然了。
好冷,好冰,好淡默的眼神,不是朝別人,而是望向自己的。羅翡柔忍不住打個冷顫,她能再度擁有他醉人的愛嗎?她懷疑了,因為……他的眼神,他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……
車外一聲聲呼嘯疾駛,擦肩而過的車輛是熱鬧的,而車內則是……靜默……
三人誰也不願先開口,時間就一分一秒的流逝。
中港路。
按著住址,于威飛快的找著了羅翡柔身分證上的地址,他謹慎察看一下門牌號碼。
三十七號。沒錯!
他率先跳下車,然後熱情的替翡柔開了車門,翡柔羞怯的朝他露出淺淺一笑,頰邊酒窩若隱若現,真的是迷人,于威整個人痴了、傻了。
一旁的于堂見他這樣,頗為擔心。羅翡柔的出現究竟是好是壞?他不想兄弟倆多年的感情遭她破壞,所以,唯今之計,只有遠離她才是。
「哥,我們進去該說些什麼?」沒有理由就拉著羅翡柔直闖而入,不會有問題吧?!
「反正她頭腦有問題,見情況開口即是。」于堂一派自若,冷淡道。
羅翡柔感到他的距離,心一陣揪痛。
「你們倆帶我到這……」環顧四周,翡柔不禁訝然極了,這一棟棟、一排排的建築物里頭有住人?她記起了離開了他們所謂的公寓時,坐上了他們稱之為電梯的怪東西。老實說,翡柔被這一切一切的驚奇給弄得眼花撩亂了。二十世紀真是驚人的世紀,還有……那一輛輛的車,簡直比千里馬快上幾倍哩!
她不禁咋舌。
「我們帶你來這,只是想澄清一些事罷了。」于堂道。
不知道她對自己家人是否還有記憶?若有記憶的話,怎會從頭到尾,不曾听她提起過?
「澄清一些事?」羅翡柔張著一雙大眼。有什麼事需要澄清?
「為了于威,我必須得查你的……」
「哥!」顧于威氣急敗壞的朝于堂吼。
彼于堂皺著眉望向顧于威,兩兄弟相互對峙。
一旁的羅翡柔更是一頭霧水。能有什麼事教兄弟倆仇眼相向,而且還是為了自己。
雖然羅翡柔精神異常,但顧于威可不希望于堂帶著輕視的神色說著她的精神病。深吸口氣,他下了個重大決定,無論如何都不放棄她!不管于堂如何堅決反對,相信他有能力養得起她一輩子,如果說于堂不幫他的話。
「哥!我不希望你用的神態說她。」
「于威,你不覺得太過保護她了嗎?我看她並沒有你想像中的脆弱。」
從不知道于威竟然會為個女人而朝他冷眼相向,不該是這樣的。畢竟從小到大他始終是听他的,如今……一時之間
還真難適應。
心里很是清楚于堂說得對,但他發現自己就是沒法很理智、很客觀的來正視這件事。
「哥!暫且不管我是否太過保護她,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——我相信她有心有自尊,也相信她不願人家說她有病;斯以,我只請求你,將她當個正常人看待。何況,她看來正常得很,根本沒做什麼危害我們的事,不是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