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頭等病房,徐耀文清護士替病人抽血、采尿,送去檢驗室檢驗。
「好了,耀文,多謝你百忙中抽空幫忙,現在你可以回去忙你自己的事了。」陳子威松口氣地說。
「我早下班啦,不然我哪有空陪你推病床?」徐耀文甩甩手臂,「累死了,我要回家休息啦,明天再來看她。」
「謝了。」
「不用客氣,我是會要求回報的。」他隨意揮一下手就走了。
陳子威低頭見楊玉環睡著了,便悄悄地走出病房回家收拾行李,當他再回醫院時,楊玉環已清醒的躺在床上看著電視。
「你來啦,咳我睡醒時沒看見你,咳嚇死我了,你去哪里?咳」她邊咳邊說。
陳子威拍拍她的背,「我回去收拾東西,肚子餓不餓,我叫人熬了鍋雞湯,趁熱喝。」
「現在幾點了?」
「晚上十一點多。」他打開悶燒鍋把雞湯舀出來。
「啊,這麼晚了!咳明天你還要上班,咳快回去休息,雞湯放著我會喝,咳」
「放心,我是老板,明天晚點去誰敢說話?來,嘴巴張開我喂你。」他坐到病床邊。
「不要啦,咳我自己來,給人家喂多難為情。咳」她伸手去接碗。
陳子威微微閃開,「有什麼好難為情的?你是病人,不要太勞累,我喂你就好。」
「只是小病,沒嚴重到不能動手吃東西,咳我自己來。」
「羅嗦!嘴巴張開。」陳子威把湯匙遞到她嘴邊。
楊玉環被他一喝,不也吭氣地乖乖張開嘴巴,表面上她仿佛委屈的張口喝湯,實際上是熱在肚里暖在心里,感動得不得了。
她明了陳子威實在是一位溫柔體貼的好男人。
楊玉環喝完湯接著吞下醫院的藥,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陳子威閑聊,才一下子,她嘴巴張大的打個呵欠。
「困了啊?」陳子威見狀,連忙地問。
「有一點,我才剛睡醒怎麼又想睡,八成醫生在藥里放鎮定劑。」說完又是一個呵欠。
「胡說,是你身體虛弱才感到累,多休息補充體力才好得快,快睡吧。」
陳子威將食物收一收,開始解襯衫換睡衣,他也想睡覺了,今天被這麼一折騰也夠累的。
「喂、喂、喂,咳你在做什麼?」楊玉環看他換上睡衣,立刻正襟危坐起來。
「準備睡覺啊!!」
「可是,咳這里沒有多余的床位供你睡,你要睡沙發嗎?」眼見只有沙發能睡人。
「別說笑了,你的病床夠大可以睡兩人,我何必睡沙發?」他走到床邊月兌鞋。「挪過去點,讓個位子給我。」
「不行,你不可以和我睡同一張床,咳這太不規矩了。」她手張得大大的,霸佔整張床不讓他睡。
「小環,我是怕你半夜又發燒,我睡你旁邊比較容易察覺。」他將她推到一側爬上床躺下,「我又不會侵犯你,怕什麼?」
「可是可是」
「快睡吧,小姐,我真的好累。」陳子威閉著眼楮說。
楊玉環見他似乎累極睡著了,不忍心再吵醒他,她在心中安慰自己,只是睡覺罷了,沒什麼大不了的,何必太介意?
經過一番心理建設,她較能接受兩人同睡一張床的事實。
她稍稍靠近,挨著他寬闊的胸前,感覺著他的呼吸,不禁心滿意足的微笑起來,她從不曾覺得如此有安全感。
翌日,陳子威一覺醒來,發現小環不知何時已滾入他懷中,正枕著他的手臂,睡得非常香甜安穩,他微微一笑,輕輕挪動手臂,將她摟得更近。
睡夢中的楊玉環發出「咿唔」的滿足聲,翻個身,將自己的身子藏進陳子威高大結實的身體里,尋求更有安全感的睡姿。
陳子威很喜歡她窩在自己懷里睡覺的感覺,他心中暗暗決定,出院後一定要盡快向她求婚——
檢驗報告出來了,楊玉環得的是急性肺炎外加營養不良。幸好陳子威堅持住院檢查,不然可能又會被蒙古大夫當普通感冒醫治。
徐耀文在走廊上遇到陳子威順勢將他攔下。
「子威,檢驗結果你已經知道了吧?」
「嗯!」
「乖乖,急性肺炎我能理解發生的原因,但營養不良會發生在你女朋友身上,未免太匪夷所思了,你一向是大方慷慨的人,不會突然轉性以虐待人為樂吧?」徐耀文拿筆敲著病歷表,等著陳子威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「我怎麼知道?我剛認識她時她也如同現在一樣瘦巴巴的,之前好不容易將她養得圓圓胖胖,怎知我去德國一個禮拜,回來她就瘦成那樣。」陳子威氣急敗環的說。
「怎麼可能,才一個禮拜太夸張了吧!」
「我自己也不相信,但事實擺在眼前,你知道嗎——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徐耀文接口。
陳子威白他一眼繼續說︰「要她長一斤肉有多難,體重少一公斤有多簡單,我曾經幫她秤過重量,一餐不吃體重馬上減下來。」
「這麼神啊!真該捉她來研究研究,如有結果,將是全世界肥胖者的福音。」
陳子威斜睨著他,「我發覺你和小紀一樣瘋癲,為什麼我最好的朋友都有這種因子存在。」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。「以前你們不會這樣的。」
徐耀文笑道︰「你有沒有听過‘物以類聚’這句話?以前你嚴肅正經的不得了,我們哪也和你耍嘴皮子,或許你骨子里也有瘋癲的一面,只是戀愛後才稍微顯露出來。」
「我是被她激出來的,你知道嗎——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徐耀文好笑的接續。
陳子威又送他兩顆大白眼,「小環她很迷糊,可是有時又很天才,常做出一些讓你哭笑不得的事,你知道嗎——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陳子威克制自己不要把手放在他脖子上,他繼續說︰「小環有天晚上睡不著,三更半夜把我叫醒,手拿刮胡水和刮胡刀要幫我剃腿毛,又說等她技術熟練後幫我刮胡子。還有一次她心血來潮親自下廚,說要展現高超的廚藝給我看,她煮了一鍋蛋花湯,可是錯把白糖當鹽巴,煮出來的湯是甜的,跟她說調味料放錯,她還不承認,厚著臉皮說她原本就是要煮甜的,這道湯的名稱叫‘甜甜窩湯’。這還只是其中一、兩項,其他多得不勝枚舉。」
徐耀文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。他擦擦眼淚補充道︰「其實她根本就是一個笑話,你看看她的名字再看看她的人,差了十萬八千里」
「等著瞧,我會讓她名副其實的。」說完,陳子威突然皺起眉頭,「耀文,說真格的,現在她的狀況如何?我能為她做什麼?」
「放心,進了醫院在我手中絕無問題,而你能做的就是幫她好好調養身體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他在心里計劃著該買些什麼補品。
「子威,我有個問題想問你,希望你不要介意。」
「什麼問題這麼嚴重?」
「呃我覺得交一個年齡差距頗大的女孩當女朋友,給你感覺像是老牛吃女敕草別瞪我,算我沒說。」徐耀文跳離幾步遠以防萬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