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靖君與柳漠雲享用完豐富早膳,愉快地談了許多話題,最後兩人來到甲板處享受溫暖陽光。「想不到這艘船速度如此之快,相信再過幾日,便可抵達揚州吧!」柳漠雲將雙手負于身後,享受微風撫面的觸感。
駱靖君輕松躍上船舶,翹腿而坐,揮動手中扇子,姿態瀟灑地笑道︰「這船上所載之物全是以物換物得來,必需在最適當時間里運到廣州交貨,所以對于船速,我向來重視。」
「我懂。南北交流,賺取其中昂貴利潤。」柳漠雲揚眉道。
駱靖君點頭。「沒錯。」原來他也懂生意。
「對了,不知駱大哥這艘船的手下們,可有備戰經驗?」柳漠雲問道。
「備戰經驗?何出此言?」
「當然是與海盜對抗嘍!難道你沒听說,有一艘專門攔船劫財的海盜船嗎?」這可是國內最大消息,他這厲害莊主居然不知道。
「海盜船?」
柳漠雲見他一臉無知樣,眼一翻。「拜托!你不是對海運十分了解,怎會不知海盜這等事?」
駱靖君不語,柳漠雲無法置信。「我听說這群海盜專攔貨船、劫物品,你多次行經海上,難道從未遇過?」
駱靖君聳肩,干脆道︰「不瞞你說,這是我頭次親自運貨,確實沒听過什麼海盜之事。」
「頭次?怎麼可能,這是你的船、你的生意耶!」柳漠雲從未听過有人如此不關心自己的生財之路。
駱靖君收起扇,雙手環胸。「我承認,我對生意確實不怎麼關心。」自從雙親過世十幾年,他繼承山莊後,很少過問海運一事。
「難道你不怕血本無歸。」瞧這艘船體積龐大,便可知運載多少貨品,這要一不小心,準會損失慘重。
駱靖君跳下船舷,笑道︰「怕什麼!只要手下有能力,小小海盜算什麼。」
柳漠雲不明白。
他挺起胸膛。「駱玄山莊所訓練出來的手下可是一等一的精英,任誰也看輕不得。」
他自信滿滿模樣,令柳漠雲霎時敬佩。想必駱玄山莊的手下真有過人之處吧!
「瞧駱大哥如此有信心,真讓我對駱玄山莊起了好奇。」他笑道。
駱靖君因他這句話,心情閃過愉悅。「不如待你揚州之事結束,就到廣州來一趟吧,到時候駱大哥必定好好招待你一番。」
「真的?」柳漠雲心喜之際,思緒不自覺運轉起來。廣州!多特別的地方。
雖然揚州是他的目的地,但此時廣州卻更加吸引他;另外,就是駱玄山莊的一切,還有……
他的視線不知受到什麼誘惑,忍不住大膽地停于駱靖君那瀟灑俊逸的臉上,一股熱氣竄上胸口,帶動無數細胞跳躍起來。
柳漠雲承認,對于駱靖君這奇特男子,他滿月復好奇,如果時間許可,他想了解他,就如同駱靖君也想了解他一般。
「對了!不知駱大哥的船要在揚州暫歇幾天?」柳漠雲月兌口詢問,決定將心中之事化作實際行動。
「五天。」他回答。
柳漠雲眼眸劃過一道光采,揚起笑容道︰「好,決定了,持船抵達揚州,我拜訪完好友後,就回船與你會合。」
駱靖君對于他這突兀決定感到訝異。「會合!你的意思……打算與我一同前往廣州?」
「怎麼?駱大哥不歡迎?」
「歡迎,大大歡迎!那就這麼決定了。」駱靖君滿心歡喜道。能與柳漠雲繼續結伴到廣州,相信這趟海上之行絕對不無聊。
瞧他如此開心,柳漠雲也染上喜悅,心頭溘滿興奮。
片刻,駱靖君與柳漠雲聊起女人一事,當下令柳漠雲臉色一變,神情不悅。
「抱歉!我對你的風流韻事不感興趣,恕不奉陪。」他厭惡地甩頭離去。
「唉,漠雲,你怎麼了?」駱靖君急忙上前。
柳漠雲一雙大眼瞅著他,忿怒道︰「怪不得人家稱你為風流莊主,你啊!真是男人之恥!」語畢,頭也不回地朝船艙而去。
駱靖君怔在原地。怪了!男人風流算可恥嗎?他搖扇,百般不解。
唉!他以為男人都愛談這檔事,怎料柳漠雲如此不屑,駱靖君對他又添一層好奇。怪怪,莫非柳漠雲乃專情之人,所以才對他甚感厭惡嗎?
任駱靖君如何猜測,依舊不解,想去向他道歉,又怕他還在氣頭上。猶豫好半天,終于搖頭。罷了,過幾天再向他道歉吧!
第二章
數日下來,柳漠雲避不見面,駱靖君這下急了,不知如何是好。
他是怎麼了?與柳漠雲相處不過幾天,竟對他這人產生強烈好感,更不可思議的是,還因為見不著他而心急如焚起來。
遲遲未見柳漠雲的身影,駱靖君懊悔沒事和他聊什麼風流韻事,但細想他也不過說些如何追女孩子的方式罷了,有必要氣成那樣嗎?
他又不是下流之人,勾到便上床,他駱靖君雖風流但可還懂分寸,只是討厭受禮教束縛罷了。
駱靖君不知在柳漠雲門口徘徊多少次,道歉話語也不知用了多少,就是不見他應聲。最後,他無奈地獨自在甲板上飲酒,腦海卻不斷浮現柳漠雲的容貌,與他若有似無的笑意,尤其他那特殊笑聲,總令他產生一股異樣情緒。
懊死!柳漠雲是男人又不是女人,他為何只想著他的一切呢?駱靖君懊惱地飲下一杯酒。
這時,掌舵手下胡絕武來到他身邊。「稟莊主,一路平安,再過十來天,船將駛進揚州,逗留時間暫定三天。」
胡絕武乃是駱靖君得意手下,年約三十,身材魁梧,不但擅長水性,對海上戰略了如指掌,武功也是一等一之高,可說是最適合與海為生之人。
駱靖君點頭。「改五天吧!等船靠岸後就讓弟兄們放松幾天,待在海上那麼久,想必他們都厭煩了吧!」
「厭煩?應該不會。弟兄們自從和柳漠雲成了朋友,每天都玩得不亦樂乎,好像都忘記海上的沉悶與無聊了。」胡絕武突然道。
駱靖君錯愕,跳離位子。「你說什麼?漠雲和他們幾時成了朋友?」
「就幾天前,漠雲主動和弟兄們打招呼,還出了一堆點子和他們玩起來,不是比抓魚,就是比骰子,剛才我還見他們在船頭擺起桌子準備和漠雲猜謎拼酒。說起漠雲這小兄弟真是不簡單,短短幾天,弟兄們對他喜愛得不得了,不少人要求和他結拜呢!」胡絕武對于娘娘腔的男子向來不屑,不過卻十分欣賞柳漠雲這人,或許是他瘦弱之中還帶著一股傲然的強大氣勢吧!
駱靖君听著胡絕武對柳漠雲的贊賞,心情竟沒來由地不悅。原來漠雲這幾天根本沒待在房里,而是跑去和手下們玩游戲,那……他這幾天究竟在干什麼啊!
腦海浮現柳漠雲那粉女敕臉蛋和嬌小身軀,駱靖君擔心地燃起怒意,舉步朝船頭而去。「該死!那笨蛋,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?」雖然他是男人,但那臉蛋還是染著女人專有的胭脂味。
深怕柳漠雲遭人欺負,駱靖君腳步更加匆忙。
駱靖君眼里的怒意與保護欲,胡絕武沒遺漏,對于向來冷靜的莊主竟冒出如此強烈感情,他的心底泛起怪異之感。
駱靖君愈接近船頭,響亮笑聲便不斷傳來,他很快听出那笑聲之中最特別的聲音——是漠雲。
真是奇怪,他的聲音明明低沉,但笑聲卻十分清澈,柔柔之中帶點清脆,讓听的人為之全身舒暢。傾刻間,駱靖君發現這幾日來是多麼渴望听到他的聲音。
「好,輪到我了。」柳漠雲的聲音傳來。
「我問你們,若地上有一錠銀子和一錠金子,你們會撿哪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