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女圭女圭摟住自己的腰,將那些記憶擁向自己,環抱著溫暖沉湎在記憶里的他的聲音,而那個聲音的主人就在她的身邊。
伸手探向右側的床鋪,卻意外的模了個空,倪女圭女圭驟然坐起,用顫抖的手指推開被單。沒有?!她皺了皺眉,難道昨天的萬般恩愛只是自己的想像?
不可能!他可能只是回房間去沖個澡,換個衣服,等一下就又會來這里找她了,這麼一想,倪女圭女圭的心情放松了下來。
幾分鐘後,倪女圭女圭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間。趁著吃早飯前,她想先一步見到他,往白皓然的房間走去,她決定去嚇嚇他也好。
小心翼翼的推門房門,原本有著好心情的倪女圭女圭,在看清楚了房內——倪水菱狀似親密的坐靠在白皓然膝旁,他正用一雙手憐惜的為她拭乾眼淚的親密一幕後,震驚的瞪大了眼楮,臉色變得鐵青。
她感覺自己的心——這次是徹底的破碎了!
門輕輕的闔上了,倪女圭女圭又像來時一樣,無聲無息的悄然離去。
★★★
台北綠洲酒吧
「不要再喝了!」藍風從白皓然的手中搶過酒杯,不明白為什麼每個失戀的男人總老愛喜歡利用酒來逃避現實。
「給我!」白皓然瞪視著他,伸手想要從藍風的手中奪回自己的酒杯,好一醉解千愁,忘了所有的痛苦。
「你沒听過藉酒澆愁,愁更愁嗎?」藍風將杯子交給站在酒吧後的石拓鷹,示意他把所有有關酒的東西全都給移開,免得這失戀的家伙看了心癢癢,又忍不住喝個通宵大醉。
「不……關你的事,我只要酒,給我酒……」白皓然懊惱的吼叫著,整張臉漲得通紅。
藍風深吸了口氣,真不知道他此刻是該哭還是笑。
「你以為你喝酒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了嗎?」老天!為什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,每次都是由他來做。
「給我一把槍!」白皓然含胡不清的嘟噥著。
「什麼?!」藍風揚揚眉,沒听清他在說什麼。
「我說給我一把槍!」白皓然板起臉孔瞪視著他。
「你要做什麼?」藍風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。
這家伙該不會是想要拿槍去殺了倪女圭女圭吧?原本忙著擦拭著酒杯的石拓鷹,顯然也有此想法,停下手邊的工作,小心翼翼的注意著白皓然,以防患未然。
「藍風,你想,如果我用槍殺了自己,女圭女圭她會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來?」自進酒吧來,白皓然第一次笑了,但雙眸中卻不帶一點笑意。
「你這個大笨蛋!如果你用槍殺了你自己,那倪女圭女圭回到你身邊有個什麼屁用?」藍風粗暴的說,簡直會被他活活給氣死。
「怎……麼說?」他艱難的開口,打了一個酒嗝。
「那時候你早成了一具死尸了!」藍風齜牙咧嘴,顯示忍耐已到達極限。
「喔!說得也是,搞不好她還會從此忘了我這個人也說不一定。」白皓然昏眩的搖晃著,聲音有些哽咽。
藍風和石拓鷹听了,心中不禁也為之一酸。
看著白皓然頻頻打著哈欠的臉,藍風轉頭無奈的看了石拓鷹一眼。
「老鷹,今晚你的房間可能要借一下了。」他莫可奈何的嘆氣。
石拓鷹無所謂的甩甩手,「隨時歡迎!」
★★★
倪女圭女圭將她的小嘉年華開出停車位,往住處的方向前進。
兩個星期以來,她夜以繼日的趕著自己停頓了一個多月的工作進度,她覺得好累。她不記得曾經這麼累過,這也是她想要的,累得無法去想其他的事情,累得無法去想!白皓然。
幾天前,倪女圭女圭曾接到倪仰人打來的電話。他們聊了十幾分鐘,很自然的,他也問起了白皓然,但倪女圭女圭卻藉口有事掛掉了,因為,她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他的。
倪水菱當然也撥了通電話過來,不過,是來向她示威的,雖然言語仍苛刻,但至少沒有戰爭。
最後連白皓然也打來了,只是他打的頻率相當高,多到令她無法計算次數,但她卻一通也不接。
事實上,是她還沒有準備好,她還沒有堅強到足以面對他。
自從她由竹流武道館回來的這兩個星期之間倪女圭女圭想了許多。
第一次,是林凱爾讓她懷疑男女之間是否有忠誠問題的存在,然而第二次,也是讓她徹底對自己的人生價值產生懷疑的,卻是白皓然。
她的好朋友昕總是說她太膽小了。也許昕說得沒錯,但倪女圭女圭已經習慣到不知要如何改變。
其實就算改變也沒有用的。原以為她可以忘掉林凱爾所留下的陰影,而和白皓然重新開始,但沒有用,她太了解自己了,如果他們勉強在一起的話,她會經常懷疑他,她會把他們之間的感覺弄得很可怕。
二十分鐘後,倪女圭女圭站在冷冷清清的客廳里,幽暗的燈光包圍著她,一絲孤寂涌上心頭。莫名的,她忽然覺得害怕了起來,空虛就像黑暗一樣抓住了她,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。
她疾步走進房間,走到梳妝台前,扭開了電燈。轉瞬間,她狂亂的將一只手按住她卜通跳動的心髒。
白皓然就坐在窗邊的搖椅上。他並沒有轉過頭來看她,只是繼續注視著窗外的一景一物。
「為什麼你都不接我電話?」他深沉的問︰「我打來這里,回答我的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,打到你公司,又都說你不在。」
倪女圭女圭凝視著他,注意到他臉上疲憊的深刻紋路,他憂愁而緊抿的嘴唇。
將外套丟到床上,倪女圭女圭在梳妝台前的小沙發坐下。既然她用來消除疲勞的搖椅被他給侵佔了,她只好另尋他處。
「我認為我們沒有再談的這個必要。」倪女圭女圭十分平靜的說,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的內心並不如外表那般冷靜沉著。
經過片刻來電般的沉默後,白皓然終于轉頭死冷的瞪著她看。「又要回到原點重新開始了嗎?」
倪女圭女圭緩緩吸口氣,疲倦的把頭棲靠在沙發把手上。「兩個星期以來,我已經想過很多,你無法相信我想了多少。我每天都在夢想著用各種藉口來解釋發生的事,試著使它看起來至少不是那麼的糟,但是都沒有用……」
「為發生過什麼事找藉口?」白皓然一副困惑的表情,「解釋給我听,求你。我設想你是在說我做過某件特定的事,一件我所犯的特定罪過,我想我有權利知道那是什麼。」他極力慫恿著她。
倪女圭女圭仰視著天花板,暗淡的苦笑。「我是在談你和水菱的關系啊!所有那些你陪她度過的下午,所有那些我單獨度過的夜晚。」
「我想我漸漸了解了!」白皓然驟然站起身來,恍若在對自己生氣似的,用手撫過他的頭發,「那是個錯誤,我現在知道了,是我自己的錯估,是我誤信了水菱的話。」
「什麼話?」倪女圭女圭冷幽幽的看著他。不管對或錯,她都得听听他的理由。
她不斷的告訴自己,沒有任何充分的理由可以成為他的藉口。他違背了誓言,背叛了她,那才是最重要的。
「她告訴我她懷孕了,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,要我幫助她!」他又冷又硬的聲音,不帶一絲感情的說。
「然後呢?」她哀傷的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