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風的臉色顯得有些尷尬,「嘿!嘿!想不到你還記得真清楚啊!」老實說,這好幾百年以前的事,他還以為銀狐老早就忘記了呢!
「哼!都已經二十五歲了,才學人家流行去生那個什麼水痘,這種丟人丟到外太空去的事,你想我有可能會忘得了嗎?」白皓然咬牙切齒的說,差點沒對他訴諸以最恐怖的暴力。
哼!包可惡的是——那時候與他交往的女人們一看到他,像是會被傳染到黑死病似的,嚇得紛紛奪門而出不打緊,還害他因此而足足一個多月關在家里,不能邁出大門去嚇人,想起來真是有夠嘔的了。
「說的也是!」藍風含胡不清的道,不好意思的爬了下頭發,「一想到那時候,我還差點因為自覺得有礙市容的觀瞻,而愧疚的想看破紅塵出家去當和尚哩!」
此話一出,效力不小,馬上就引來一連串如鞭炮聲響的笑聲。
因為大家都不自覺地去聯想到,一個多月前雷杰因為和桑妮打賭的事,而煩得後來差點接受石川望月的建議,到少林寺去吃齋念佛當和尚的趣事。
「對了,龍有事找你,要你回個電話給他。」談笑中,石川望月不忘龍頭老大交代的事,眼神不懷好意的看了白皓然一眼說道。
「回電?回到哪里?」他漫不經心的問,啜了一口酒。
「當然是總部啊!不然,你還以為是哪里?」石川望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。
「哦!原來龍他們度蜜月回來了。」白皓然倒不驚訝,算算時間,他們玩了三個月也該玩夠了,「什麼時候的事了?」
「前天!」藍風回答他,「否則,你以為我們三個人為什麼能坐在這里?」想也知道當然是必須有人犧牲自由坐鎮指揮總部。
「龍有沒有說是什麼事?」不想看石川望月那張充滿曖昧的臉,白皓然的眼楮乾脆的掃向黑影深沉的容顏。
黑影聳聳肩,「我沒問,你只要回電給他,不就知道了。」他淡道,雕刻完美的俊美五官,宛如上帝的杰作,是讓人捉模不定的。
白皓然聞言,莫可奈何的翻了下白眼。
「早知道是白問的。」他受不了的搖搖頭,一副早料到的神情。說正格的!這家伙要是能改掉不多話、不多管閑事缺點,就真的可謂是完美無缺了。接著,白皓然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,轉頭看向藍風,眨一眨眼楮,好奇的問道︰「流星那家伙呢?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?」
奇怪了!這家伙通常是不會錯過這種可以奚落他的好機會,怎麼這次卻反常了?真是太奇怪了。
「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?」藍風原本還稱得上輕松的臉,突然間變得十分嚴肅沉重,就連黑影和石川望月也沉下臉,靜靜的不發一語,猛喝著手中的酒。
「什麼日子?」他困惑的皺眉。是中秋節、端午節還是雙十節?
「是他老婆江亭醉的忌日。」藍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,朝早已離開去招呼別的客人的石拓鷹招招手,又向他要了一杯酒。
「哦!又到了。」白皓然嘆息一聲,這一聲包含了許多感觸。
「嗯!每年到了這個時候,他總會失蹤個兩、三天,然後滿身酒氣、一臉狼狽的回來。」思及此,藍風就無力的搖搖頭,一雙眼楮變得黯淡。
「時間過得真快,那件事情發生至今都已經五年了吧?」白皓然喝下一大口酒,眉頭深鎖道︰「他還沒從痛苦中解放出來嗎?」
「唉,我想難喲!」藍風哀嘆,一臉有氣無力的說︰「他總是認為他是害死亭醉的罪魁禍首,要是他不硬逼她搭上那架飛往西藏的飛機,她不會這麼年紀輕輕就死了。」
「那是意外!誰也料不到那架飛機會突然失事,機上所有的人員和乘客無人幸免。」整整一百五十幾條人命哪!上天真是愛捉弄人。
「不管怎麼說,我們也只能安慰他,否則又能如何?」人死不能復生,就只能靠時間來沖淡流星的記憶了。
★★★
「該死的家伙、討厭的家伙,下地獄去吧!」倪女圭女圭從牙縫中迸出成串詛咒,她扭動著扯下衣服,換上睡衣,然後把自己整個人丟到特大號的床上。
三天了,自從那個狂妄自大的沙文主義豬!白皓然吻了她,不,是侵犯了她之後,已經足足過了三天,每當只要一想起他,自己的唇上就有一股刺痛感。更不幸的是,她居然常常想到他。
倪女圭女圭悶悶不樂的瞪著天花板。才十點,今天她的工作量比平常多出一倍,雖然她覺得很疲倦,可是就是睡不著覺。
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,她悶哼一聲,恐怕今夜又要失眠了,「愚蠢,真是愚蠢!」她哀號著,手指爬過頭發,落在眼楮上。
一闔上眼,她的腦子就不由自主地幻想著自己躺在一名笑容像天使、吻像惡魔的男子懷里。可惡!若是她能厭惡那一吻就好了。
可惜的是,她並不是真的氣他,而是氣自己居然會對他的吻留下深刻的記憶。刺痛的唇就是證明之一,她真是沒用!
電話鈴聲打斷她的不平,倪女圭女圭皺著眉,翻身爬了起來。
會是誰呢?在這個時間,除了她的合夥人兼好友昕會打來報平安之外,她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。
然而,在接起電話後,听到話筒里面傳來的熟悉聲音,她不由得拍著額頭大聲申吟,考慮要不要假裝一下自己是電話答錄機。
「怎麼了?听到我聲音有這麼痛苦嗎?」電話那端的人顯然有點不高興她的反應,聲音微微慍怒的道。
倪女圭女圭扮了下鬼臉,急忙安撫道︰「沒有啦!女乃女乃,人家只是關心你嘛!都已經這麼晚了,你還沒休息睡覺,小心身體會不好的。」她像個小女孩似的,討好的對著話筒撒嬌。
「哼!你還好意思說,自己一個人跑到台北去鬼混,把女乃女乃丟在道館里兩年不聞也不問,這也叫關心我?」老人家輕哼。
倪女圭女圭簡直像是被硬冠上一頂不孝的大帽子,只差沒跪地求饒。
「冤枉啊!女乃女乃,我可是每個月都打一通電話回去向你報備的,你老人家怎麼可以冤枉我不關心你呢!」她哇哇大叫,為自己大聲喊冤。
「哦?那照你這麼說的話,我應該要很滿足了才對,是不是啊?」話里的不滿已經相當明顯了,倪女圭女圭就算再笨也听得出來。
「女乃女乃……」她無奈的叫著,真不知道該拿這個一向最疼她、最寵她的老人家怎麼辦?
「好啦!好啦!別叫了。」倪老夫人的聲音忽變得十分嚴肅,「我今天只是打電話來告訴你一聲,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,以後就真的可能會無家可歸了。」她的話就像炸彈似的無情丟下,引起听的人莫大的震撼。
倪女圭女圭愣住了,久久無法言語。
「娃丫頭啊!你怎麼了?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听見?」老半天見不著回應,倪老夫人覺得奇怪,口氣有點擔心。
一經提醒後,倪女圭女圭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直接反應的問道︰「女乃女乃,該不會是有人找上門來踢館吧?」可能嗎?雖然她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回去了,但是變化也不至于那麼大吧?
「唉!要真是踢館那就好了。」老人家長嘆一聲,聲音竟有些孤寂、蕭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