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第二天青青就給馬加了好多草料,還不忘在一旁自言自語︰「馬兒啊馬兒,你要省著點吃啊!吃胖了可不好,你不知道你的主人嘴巴多壞,他會嫌棄你的。」
一旁的齊勝抗議︰「我沒有嫌它。」
我嫌的是你。
利箭……
好吧!他誰也沒嫌棄……
店小二引著齊勝和青衣上樓,「客官,樓上雅座請。」
兩人坐在窗邊,青衣往樓下看,只見人流如潮,一個個黑色的頭頂,看起來很怪異。
齊勝囑咐她︰「小心點,不要掉下去了。」
青衣「哦」了聲,然後對著店小二說︰「我要吃螃蟹。」
齊勝道︰「小二,你不要听她的,她身上沒銀子的,給我來個草魚豆腐湯,再來個滋補水鴨,一盤青菜就可以了。」
「好 ——」小二應著,「二位客官請稍等,稍候就上菜。」
青衣拿筷子敲著桌子,「我要吃螃蟹。」
齊勝安撫地模模她的頭,「乖,螃蟹性涼,不宜吃多了。」哪有人天天鬧著吃螃蟹的?要是她肚子里有他的小孩子怎麼辦?
後面這句話齊勝他沒敢說。
樓下的大街上忽然喧囂起來,兩人往下看去,只見一隊長長的軍隊穿過街道。
青衣問︰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齊勝說︰「你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?」
他們後座上有人揚聲說︰「這是南夷要打來了,正是調集兵將呢!」
齊勝一怔,「南夷?」
「是啊!上次齊勝齊大將軍將他們打回去了,後來齊勝將軍奉旨回朝,然後就因為什麼窩藏欽犯的事情給辦了。」說的人搖搖頭,「好好一個將軍,怎麼說辦就辦了?現在也不知道齊將軍到哪里去了,更不知道是生是死,唉——」
「這次听說是讓齊將軍以前的副將徐鳴徐將軍帶兵呢!也不知道會怎樣。」
「是啊,真令人擔心吶!」
……
吃完飯後,兩人繼續上路,齊勝在前面牽著僵繩走著,坐在馬背上的青衣看不到他的表情,可是她忽然有些落寞起來,南夷的事,他一定很擔心吧!
「齊勝——」她叫他,他卻沒有反應,也不知神游到第幾層天了。
「齊勝——」青衣加大音量。
齊勝這才回過頭來,「怎麼啦?不舒服嗎?」
青衣微微一笑,「齊勝,我們去邊疆吧!去助你的副將一臂之力。」
齊勝動容,眼中卻露出壓抑,「可是我們不是說好去無宴莊隱居的嗎?」
「那是你說的,不是我說的,我啊,到哪里都可以的。」
齊勝胸口激蕩,「青衣——」
青衣微笑道︰「無宴莊也好,江湖也好,邊境也好,我在哪里都無所謂的哦!」她低了低聲音,「我們兩個只要在一起,不是哪里都好的嗎?」
齊勝握住她的手,「青衣,那八月十五之約?」
「八月十五不是還很早的嗎?反正到哪里都是玩,那麼你帶我去邊境看看那里的男兒本色吧!」
「還有,雖然皇上沒有下旨公布,但我們現在應該算是欽犯吧!」
青衣皺了皺眉,「那我們最好去打兩個面具,小一點,你遮左邊,我遮右邊,我們兩個可以號稱無敵假面。」
齊勝就忍不住彎起唇角,誰說這樣不可行呢?
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到了他手中的這個小女人那里都能輕易地解決呢!」
只要有她在身邊,他就擁有了整個世界。
迸道,西風,瘦馬。
一騎紅塵江湖笑。
塵埃散盡處,是他們緊握的雙手共譜的佳唱——
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
番外她為什麼叫青衣
其實剛開始的時候,她只一個「青」字,于是大家喊她「青青」,可是這名字太不符合她那慢一拍的氣質了,話說「青青」,此乃多麼有生氣的一個名字啊。後來听說山下有一部經久不息的戲曲,名叫《青青河邊草》,其中的女主角就叫「青青」,話說那女主角啊,大大而明亮的眼楮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,一度成為達官貴人爭相拜訪的名伶,後來碧落山上的青青嘟囔著︰「我干嗎要和一個戲子同名?」
她抱怨這句話的時候阿來和小希都在她身邊,阿來點頭說︰「我也覺得有個和戲子同名的師姐很丟人。」
小希說︰「不會啊,我特地去看了那場戲,那個青青確實很漂亮,只恨我不是男人,不能將她壓在身下好好寵愛一翻。」她露出一副生不逢時的飲恨表情,然後又幽怨地瞟了眼一旁的她,那眼神意思是,「為什麼你不是她?你個冒牌青青。」
她大怒,「小希,我要踢飛你。」
阿來懶洋洋地問︰「青青,你要改名嗎?」
她怒視阿來一臉無辜的臉,這人平時都懶得出奇,向來只肯一個字地叫她「青」,如今居然勤快地叫她「青青」,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。
她冷哼一聲,拂袖而去。
阿來喝了口茶,滿臉無奈,「我也不想叫她青青吶!」她終于開始說實話,「山下的青青生得那般花容月貌,咱們的青青如何能和她比得?他日我說起我的師姐叫青青,大家想起的一定是傾國容顏的青青,說不準會滿心歡喜地和我結交,然後發現我身邊的青青長得這副德性,還不說我坑蒙拐騙?」
小希捧著圓圓的小臉點頭,也是滿臉無奈,「我也不想要這個青青。」她還是覺得山下的青青比較好,那臉色兒多美啊,那腰肢兒多細啊,那胸脯多柔軟啊……
「口水——」阿來遞過一塊手帕。
小希坐起身,「哦,謝謝。」然後擦了擦嘴角。
二人就此散去。
後來有一次青青衣櫃里爬出了一只蟑螂,三個女人嚇得亂叫,而且有越叫越瘋狂之勢,一直閉門修仙的無宴莊主無宴終于忍不下去了,一腳踩死那只蟑螂,然後冷冷地看著這三個叫得不亦樂乎的女人,沒好氣地說︰「再叫我明天就做蟑螂炒雞蛋給你們吃。」
瞬間,無宴莊里安靜了,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見。
無宴莊主十分滿意地背手大步離開。
第二天師姐妹三人要一起出門洗衣服,阿來說︰「青青,你不覺得你衣櫃里所有的衣服都應該洗一下嗎?」
她一臉茫然,「為什麼?」
小希也問︰「為什麼?」
阿來說︰「因為昨晚爬過蟑螂啊!」
她臉上頓時像吃了黃連一般苦,恨恨地說︰「看我今天不毒死那群不要命的!」
阿來繼續說︰「毒是一定要毒的,但是衣服也是要洗的。」
她撇撇嘴瞪了眼阿來,她當然知道她的衣服被蟑螂爬了,可是真的有那麼大的關系嗎?如果沒人提起的話,她真的有必要將衣櫃里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洗一次嗎?顯然是沒有必要的。
可是現在阿來這樣擺開來說了,如果她不洗的話,以後說不準會成為這兩個家伙的笑柄,例如看到她就叫︰「啊,穿著蟑螂衫的出來了。」
兩相權衡之後,她終于認命地將她衣櫃里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來,阿來和小希才驚覺,「原來你每天穿的衣服都是青色的啊!」
她懶得理這兩個白痴,她只有青色的衣服,連肚兜都是青色的,每天穿的當然是青色的衣服。
她認命地將自己衣櫃里所有的衣服都放進盆子里洗,一件,兩件,三件,天吶,為什麼連身上穿的這件她一共有四件衣服?不是兩件衣服替換就可以了嗎?好吧,即使遇上下雨有一件干不了,那麼也只需要三件就夠了啊!為什麼她會多出一件?
恨——
「青衣——」小希指著青青正在洗的衣服犯起傻,手指又指向穿著青衣的青青,「青衣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