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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宴門之青青子衿 第6頁

作者︰燕歸來

于是眾人也只好等著她止住嗝。

一碗湯下肚,青衣用衣袖擦了擦嘴,又連續打了兩個嗝,總算是止住了,王大夫此刻也不在狀態,所以才會被青衣輕而易舉地抽出腿。

滿屋子的人就看著青衣向二樓走去。

還是成炎多話︰「青衣,你要干什麼去?」

青衣說︰「我要小睡一會兒。」

大漢魯不管氣得渾身發抖,這女人竟絲毫沒將他放在眼里。

成炎指指那大漢,又指指地上的王大夫,然後雙手在身前劃了個大大的圈表示周圍一群「客官」,「你就這樣去睡覺?」

青衣說︰「阿來不是讓你照顧我嗎?有你在,我難道還不能睡覺?」

成炎抓了抓頭發,被一個女人這樣信任自然很讓他滿足虛榮心吶,只是好像問題不在這里吧!

現在,犯人已經上樓睡覺了,听,房門都關上了。

可是受害人王大夫還坐在地上,見義勇為的壯士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,群眾們滿臉不知所謂,故事到底還能怎樣繼續下去呢?

成炎尷尬地輕咳兩聲,「那個,大家散了吧!」

話還未落,攜著虎虎生威之勢的拳頭已欺近他面門,成炎向後仰著身,腳下輕轉,已到魯不管身後,他用手指輕輕踫了踫這位好漢,「大俠,冤有頭債有主,我是無辜的呀!」

魯不管已斷定他和青衣是一伙的,又氣急攻心,哪還會听他解釋什麼,又一個如鐵錘般的拳頭砸下。

成炎險險避過,「大俠饒命啊!」

魯不管冷哼一聲,繼續欺上,心中暗忖,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小子。

一個時辰後——

悅來客棧門口來了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,「老不死的,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,還不回來劈柴。」

群眾之一的李老頭听了,解月兌一般地向周圍一起看熱鬧的人群說︰「我家婆子來了,我就先走了,你們繼續看。」

「不客氣不客氣。」眾人連連說。

在第一個人離開後,又陸陸續續地有人離開了,一時散了大半,這實在不能說是觀眾的不敬業,而是這場架真的沒什麼看頭。

壯漢魯不管,攻方,使用武器鐵拳。

翩翩成炎郎,受方,哦,不,守方,使用一招蝶舞翩躚,閃。

總之,這場打斗就是一攻一躲,一個時辰未有變過,再怎樣厲害的拳頭,再怎樣飄逸的姿勢都看得審美疲勞了。

兩個時辰後,這場打斗以壯漢「撲通——」倒地而告終。

僅剩的三個群眾證人看得清清楚楚,那大漢是力竭而倒。

這一天,是青衣在小鎮人生的轉折點,此後十年,鎮上的人都還記得鎮上曾經有一個少女,喜青衣,擅藥理,心狠毒,而鎮上重男輕女的思想更為嚴重了,老一輩對生了女兒的媳婦越加看不過眼,生了女兒值個什麼呢?到最後連親爹都不認……

從這里可以看出,青衣絕對是個禍害!

總之,青衣出名了,很有名。

這使得在第二天尋到小鎮上來的齊勝很容易就知道青衣的所在。

至于程青衣如何變成了王青衣,王青衣又如何拋棄她的親爹王大夫的事情,齊勝只覺得匪夷所思。

緊閉的大門里傳來熟悉的讀書聲,齊勝有一種久違之感,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,听青衣讀道︰「物生而後有象,象而後有滋,滋後後有數。字書之作,包括象數。物物妙理,可得而推,況本乎地者味自具,本乎天者氣自彰。其谷、其果、其畜、其菜、其藥,動植之間,有萬不同,而氣味自然,率不過五,凡以象數寓焉。」

這是一段出自《聖濟經•藥理篇》,討論象數與藥理的關系的論述。

齊勝上一次听青衣讀書,也是關于數和氣的論述,她似乎對數理十分有興趣。

齊勝輕輕敲了敲門,「程姑娘。」

房門「吱呀」一聲打開了,露出嫵媚青山一樣的女人。

齊勝一直也沒有想出來,這樣一個青衣素釵,不施薄粉的女子,為何每次見她他都會想到嫵媚這樣一個毫不著邊際的詞。

青衣似乎有些詫異,「齊將軍?」

齊勝輕咳一聲,「你近來好嗎?」

青衣點頭,「我吃飽了,睡足了,很舒服。」

她的「好」,似乎從來都是定義在吃和睡這樣基本的民生需求之上。

第五章中毒

「你走後半個月,大家便出現慢性中毒癥狀,直到現在軍中已有大半將士臥病在床。」齊勝皺著眉頭說。

青衣「哦」了一聲表示知道了,然後便不再開口說話。

齊勝心里漸漸升起一股怒氣,這女人怎能如此事不關己,那些,是千百條性命吶!

一旁的成炎似乎對齊勝很是同情,他提醒青衣︰「齊將軍的意思是,那慢性毒藥可能是你下的,你需要負責,否則怎麼就剛剛好,你一離開大家都慢性中毒了?」

齊勝心里是否是這樣想的?

他十分肯定地否定了,但是心里更加肯定的是他想要青衣「負責」,即使明知中毒事件與她毫無關系,他也想她能當成是自己的事情一樣去面對去解決,去,幫他……

青衣這才問了句︰「除了一日三餐,大家還吃了什麼?」

齊勝道︰「肖軍醫有按你的藥方煮了強身健體的藥,大家每天都喝的。」除了他,齊勝皺了皺眉,他所懷疑的正是這藥湯。

青衣道︰「我並沒有留什麼藥方,大概是肖軍醫看我平日放的藥草與分量自己配的藥,我那藥湯之于強身健體倒是真有好處,只是其要求也苛刻,每味藥的斤兩需要拿捏準確,否則不僅無益,很容易就變成什麼莫名其妙的毒藥,我從未配錯過,所以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癥狀。」

她就這樣解釋了,然後依舊沒有任何表示。

在齊勝眼里就是——「那與我無關!」

齊勝「嘩」地站起身來,目光冷凌,「我那幾百兄弟的性命豈是你說無關就可以推托的?」

她若是不能主動救治,那麼他不介意用強硬的手段。

青衣滿臉迷茫,看看齊勝又看看一邊的成炎,最後視線落在躲在角落里的王大夫身上。王大夫那麼大的一個人,居然躲在一把掃帚之後,青衣雖然一早就看到了,但只在此時,她「撲哧」笑出聲來,如玉落珠盤,清脆輕響,說不出的誘惑。

嫵媚……

為什麼他又會想到這個詞呢?

青衣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,齊勝說︰「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去。」

青衣眨了眨眼,就說︰「好。」

這不正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嗎?可是為什麼心里有一處那麼的不甘願?她會去,只是因為他開口要求了,若他不明說呢?她大約會一直疑惑迷茫下去。

從她對重病的婦人視而不見,即使明知是會吃死人的藥方,她卻不主動開口提點,明明從那時他就知道她冷心冷情,不會將旁人的性命放在眼中,可是現在關乎他自己,齊勝忽然覺得憤怒起來。

她不喜歡別人喚她「大夫」,她從不認為自己是「大夫」。

只因為她根本就沒有一顆做大夫應有的憐憫之心。

救人如救火,當然還是騎馬最快。

可是這就有個問題,青衣不會騎馬,在她印象中也從未騎過那高大的牲畜,齊勝說︰「得罪了。」正欲將她抱上馬背,成炎牽著他用驢子換還的白馬走過來,「男女授受不清,還是不勞煩齊將軍了。」

齊勝皺眉,「難道成公子不是男人?」

成炎呵呵一笑,「在下當然是男人,只是在下和青衣情深義重,且都是江湖兒女,自然不避忌諱,齊將軍身份高貴,自然應當避嫌。」

齊勝冷著臉翻身上馬,將手遞給青衣,「把手給我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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