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又是什麼身份?哪輪得到你在這邊發浪,要知道誰才是威府真正的少夫人!」小蠻不客氣的反唇相譏。
「爺……您看嘛!那個賤婢居然敢出言不遜的罵您!」見自己說不過人,綠兒眼兒一轉,隨即轉向戚仁杰發起嘮功。
戚仁杰對眼前的爭吵完全不予理會,僅冷著一雙眼睇視著祈憐泛著哀傷的容顏。
「這真的是你嗎?那個憐我、愛我的夫君?」她不相信!她無法相信眼前所听到、看到的事實。
縱使是心碎了,她仍要問出個實情!自尊不容許她再度逃避,她只想知道他心底究竟有沒有她?
「愛你?」戚仁杰低笑。「我親愛的娘子,打從你一進門我就不想要你了,又怎麼可能會愛你!」言語淡如輕風,口氣卻冷冽似冰。
「不!」祈憐身子不由得一晃。「你怎能這樣說?」她咬著下唇問,無法控制那急急涌上的酸楚直往心窩泛濫。
「難不成你要我謊稱我愛你?」他嗤之以鼻道︰「你也未免太天真了!居然相信那可笑的話。」
「那不是笑話!那對憐兒而言,是精神支柱、是心靈的依賴,你的心里不也這麼渴望、在乎著……」
「那只是你自作多情,我並不需要什麼。」他沉下聲,硬是滅絕祈憐心中的冀望。
「說謊!如果你真的不需要,你根本就不會娶我!」祈憐大喊道。
戚仁杰瞅著她的眸光瞬間流轉著復雜難測的陰暗,冷硬的心悄然滑過一絲不為人知的波動。
「因為你一直不肯承認內心那種需要被愛、被需要、被在乎的渴望,因為你排斥別人、拋棄自己甚至所有人的關愛,因為你認為全天下都對不起你,你刻意封閉了自己的心,不讓自己明著眼去看所有真正的親情,你根本把自己完全鎖在自我設定的封印里,始終不願開啟心靈讓大家去關心你,硬是把大家的愛全拋至一旁。」祈憐激動的說著,沒注意到戚仁杰已變陰郁的臉。
戚仁杰眯起眼。「你知道了些什麼?」
「不要管我知道了什麼,重要的是我想了解你,我不要你一次又一次把我摒棄在心房之外,你為什麼不能敞開心扉真正面對自己所要的,你明明是在乎……」
「夠了!別以為你這麼說就能改變我對你的想法,你是怎樣的一個女人,難道我會不知道?」他淡然輕語,一步步走向她。「你以為這麼說就能夠將一切撇得干干淨淨,認為我什麼都能夠不管,甚至視而不見嗎?」
「你……」面對他忽變冷驚的臉孔,祈憐的心霎時亂了緒,不自覺的往後退。
「背著我與別的男人幽會的夫人啊!如此一個不守節操、行為放浪的女人又有何資格跟我談什麼大道理,你連貞潔都不懂,還有臉跟我說這些自以為是的話。」他站定在她面前,伸手捉住她微顫的下巴,晦暗不明的眼陰陰的盯住她。「你以為我是傅昱,想用迷惑他的那一招耍我?」
祈憐睜大眼。「你知道!?」
「是啊!我不但知道,還看了一場好戲,我親愛又天真的夫人啊!我沒去找你,你倒是懂得怎麼讓自己不寂寞嘛!我早該清楚……你這曼妙火熱的身軀是如此饑渴難耐,無法容忍一日沒有男人的空虛,又如何能忍受那狂猛的欲浪,當然也想找個男人來消去你心底的渴望,所以不管是誰,你都不願放過是嗎?」他冷笑依然,不重不輕的語調似乎帶著弦外之音。
祈憐頓時心口一涼,那日的情景她不是不記得,只是全然無法預料,那不該讓人看到的一幕居然落入他的眼中,而最不該的是,他不該沒听完結論就將她判刑。
「你認為我背著你……」幽會二字敲在她的心坎上,竟覺無比的難堪與殘忍。
「難道你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我所看到的事實?」戚仁杰盯住她茫然的眼,一字一句清晰冷靜地出口。
「不!不是這樣的!」天啊!她好想解釋,只是……「你並不知道實情,不能就這樣誤會我。」
「不該嗎?」他湊近她。「那什麼時候才應該,等我親眼目睹你和我的表弟上了床,給我個綠帽戴,才應該嗎?」他突地撤手,不在乎是否弄痛她。「像你這樣的女子,我根本就可以休了你!」
祈憐一個踉蹌,險些跌倒,小蠻趕緊過來接住她。「姑爺,您誤會小姐了,小姐跟那個傅公子之間根本不是您所想的那樣,小姐是……」
「小蠻,別說了!」祈憐木然的扯著小蠻的袖子。
「小姐,你不能再忍氣吞聲,您根本沒做錯任何事啊!」小蠻氣惱的說著。「該是真的就是真的,半點也不能任人誤會著,姑爺他這樣對您,太不公平了。」
「小蠻……」祈憐又喊,無力的搖了搖頭。
「是啊!就是有人這麼下賤,人家爺都已經不想計較了,還自己來自取其辱,以為自己是什麼金身玉軀,搞不好連肚里的孩子也是個雜種。」綠兒哼笑一聲,語氣極度惡毒。
此語一出,不僅祈憐與小蠻深吸口氣,戚仁杰的眼神也瞬間變化成一道陰冷沉光。
綠兒更加煽風點火。「爺!你想想,我們這個‘夫人’在來戚府的途中不是由傅公子一路護送著嗎?人家都說她和那傅公子有一腿呢……」
戚仁杰的目光隨即瞪向綠兒,綠兒才驀然停口,他的視線再度落在祈憐身上。
「所有的事我概不追究,你自行求去吧!」他淡然開口。
「我不會答應的!」戚義砷的話瞬間插了進來,原本正興風作浪的綠兒忙拉緊衣物縮在戚仁杰身後。
久等不到祈憐的到來,戚義砷便決定前往尋找,卻不料讓他听聞這件荒唐事。
他瞪著綠兒。「是誰讓你這個女人在此吆喝的?」
「爺……」綠兒一慌,立即抬頭向戚仁杰求救。
「你下去!」他冷淡地道。
見情勢對自己不利,綠兒只得忿忿的退了下去。
「爹……」祈憐輕叫,擔憂的來回望著戚仁杰與戚義砷。
「剛剛我都已經听到了,不用怕!爹會替你作主,就算他要把你休了,我也不會同意的!」說這話時,戚老的眼神責怪的瞪向戚仁杰。「仁杰,你不覺得這樣對憐兒太不公平嗎?」
他冷嗤一聲。「何來公不公平?這不就是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。」
「你……」
戚仁杰睥睨著戚老,不馴的臉孔是冰冷且陰沉的。「這是爹教孩兒的啊!爹怎麼忘了?」他譏諷出口。
「我什麼時候教你用這種態度對待憐兒?當初這門婚事也是你自己同意的,爹並沒有逼你啊!」戚老憤然地道。
「是我同意的沒錯,有誰規定我一定要怎麼對她?」他撇起唇,冷笑。
「是男人的話就該勇于對自己負責,而不是講出這麼幼稚又不負責任的話!」
「敢問爹親您是憑什麼來指責孩兒不負責任?」
空氣頓時僵凝,戚老的氣惱、戚仁杰的桀驁不馴緊緊繃在弦上,不得松緩。
許久,戚仁杰扯出一抹鄙笑。「我說爹!若您老人家硬要管這件事,只會惹來更多不利于您的過去,這樣,您還能管定這事嗎?」
「你……你這個孽子,你是想氣死我嗎?」戚老捂著胸口憤然道。
「氣死你?不!孩兒並沒有那個能耐,孩兒只是實話實說。」
「你……」戚老一氣,揚起手便要揮向戚仁杰的臉。
「不!」祈憐忙奔上前,掩去戚義砷的動作。「爹,夫君是無心的,別動怒,小心傷了身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