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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公仔也有春天 第35頁

作者︰攸齊

等她活到七十歲……「你這是、這是在承諾嗎?」

張啟瑞只是將被子拉了拉,不作聲。

第10章(2)

她覷著他那頭墨黑精短的濃發。他又在不好意思了嗎?

就是有這樣的一個人,脾氣不怎麼樣,職業很普通,學厲也沒待別高,加上一張嘴愛念又愛損她虧她,性子也別扭,偶爾還有一點惡劣,可是就是沒有誰能替代得了他,他就是他,獨一無二的他呀。

陳以希突然從被離里鑽出,然後靠向他,用力抱住。「張啟瑞,我好喜歡你好喜歡你好喜歡你哦。」

這方的張啟瑞雖是背對著她,也不回應她,翹翹的唇角卻是拉大弧度,好半晌時間,終究是忍不住心里頭那份歡喜,他胸腔震出沉又厚實的笑意,道︰「我說陳小胖,你這噸位不是普通可怕,差點被你撞下床。」

她亦是笑出聲,羞聲嚷道︰「你可以把我想成是深田恭子嘛。」

他翻過身,挑高眉角,戲譫般地將她看個仔細。「深田恭子?你是說你?」嘖嘖兩聲後,他拉開被子,將她拉進懷里,再拉上自己的厚被。「好吧,我勉強接受你成為深山胖子好了。」

深山胖子?「我真的很胖啊?那我減肥好了,你——」

「減什麼肥!你知不知道人死後尸體會先腫脹,之後就是開始月兌水,月兌水會造成皮膚萎縮,面貌也就會隨著變形,那樣的尸體可是很不好看的,太瘦的人死後萎縮得更快,干嘛死後還要死得不好看?」

「……」這男人實在是……很不浪漫啊。明明是不要她減肥,卻搬出這種理由來嚇唬她……可不知為何,她心里可是暖熱得不得了。唉,她是不是有被虐傾向?

「干嘛不講話?」沒听列她回應,張啟瑞低眸看她。

「沒有啦。」她搖頭,突然紅了臉。「就是覺得……覺得你好可愛,所以我真的很喜歡你啦。」她害羞地瞅了他一眼,闔上眼捷。「我要睡了,晚安。」

他好可愛?張啟瑞瞪著她,半晌,唇畔卻是勾勒著連自己也沒察覺的溫柔。覷著她猶紅的臉頰,他禁不住想,她很在意他說她胖嗎?

其買他看女人的月長光從不在意胖或瘦,人只要健康就好,瘦出一身病那還有什麼樂趣?叫她陳小胖那是從小的習慣。男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無聊,見喜歡的女孩子生氣就會莫名高興,所以那時學「天方夜譚」里那只九宮鳥對著她喊小胖,她會氣呼呼地轉過紅潤臉蛋嫌他吵,她那樣的神情就是好可愛;為了看她可愛的隻果臉,他愈要故意喊著「小胖——小胖——啊啊——」然後成功激出她的怒火,他就很快樂。

然而,他們都已不是孩子了,以前不在乎外貌和身材的小女生也終是會成長,既然她會在意他說她胖,以後不再這樣鬧她就是。

他低下臉,在她耳垂印下一吻,語聲吵嘎而低柔地說︰「陳以希,我也很喜歡你很喜歡你很喜歡你。」

然後他想,她這麼怕鬼,也許該去封了他異于一般人的那個能力才是。

******

「咦!你要出門?」餐桌前的陳以希正在啃魚,小心翼翼地挑著魚刺,听見腳步;回身看著邊扣著衣扣邊往她這方向走過來的男人。

也不知道是否是被他抱著睡的關系,昨天很好睡,一覺就到天亮,醒來時都九點了。還好今日她小夜班,他休假;為了讓他多睡一會兒,她輕手輕腳起身漱洗,出門買了早餐。

吃過早餐他還沒醒來,她一個人在客廳里看電視,都看完午間新聞了,他還在睡,可她肚子餓,于是又出門買了兩個便當。

「是啊。」張啟瑞將雪白村衫上的最後一顆鈕扣扣上,走了過來,黑色西服外套掛在他手肘上,精短的黑發和上挑的嘴角,讓他那張性格的臉龐看上去有些玩世。他走近她,低頭吻了下她的額。

圖臉微仰,看著那張略顯疲憊的臉龐,有些心疼地問︰「難得休假一天,怎麼不在家好好補眠?」說完,她低眸用筷子挑出魚的眼楮,一口放進嘴里。

張啟瑞將西服外套披掛在椅背,興味地看她挖出魚眼楮,再放還嘴里,接著她頭一低,吐出一個圓圓的、白色的,像珍珠一樣的小圓子,一個吞咽的動作後,她小嘴微微翹起,一臉滿足。

老實說,他真沒見過愛吃魚眼楮的女生,獨獨她一個。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她戮魚眼楮出來啃時,還被她那「快狠準」的動作嚇了一跳;她說她從小就愛吃魚眼楮,因為她媽媽說吃魚眼楮能保護視力,眼楮也會變漂亮。

他是有听說過這種說法,台灣人好像都有「吃什麼補什麼」的觀念,什麼吃腦補腦,吃鞭補……呃,反正就是這些有的沒的,但他從不相信。可她愛吃,他也不會反對,只要對身體健康不會造成負擔就好。

「就突然想起有件事沒做。」他拉開椅子,坐了下來。「這個便當我的?」

「嗯,冰箱里還有你的早餐。我不知道你會睡這麼晚,早上買早餐時也買了你的,不過怕放太久會壞掉,我放冰箱了,先吃便當吧。」她幫他拿掉便當上的橡皮筋,又起身拿了雙筷子給他。

「你公司有什麼事還沒做啊?」陳以希再度坐下時,開口問起,她一邊問一邊挖出便當里那條金線魚的另一個眼珠,放進嘴里。

看著她圖潤的臉蛋很是可愛,但以後不能再說她胖了,似乎又讓他覺得有些可惜,感覺自己好像少了福利似的,于是不知怎地,腦海里竟又轉過另一番惡劣心思。

「就……陳伯伯剛剛來看我。」張啟瑞扒了幾口飯。

一整個早上都沒人來訪,哪來的陳伯伯?她腦後突然一麻,那感覺就是有些令人惶恐,深呼息幾口後,她淡聲問︰「哪個陳伯伯?我認識嗎?」

張啟瑞盯著她有些僵硬的臉蛋線條,唇角隱約有笑意,他又扒了幾口菜,才徐聲說︰「我昨晚去國道處理一個意外事故的往生者,他姓陳,檢察官通知可以把他移走,家屬也趕過來了,現在過去公司幫他補一下。」

補?陳以希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,她呼吸一窒,臉色微微發白,半晌,她力持鎮定,問道︰「那個陳伯伯找你做什麼?」

「喔,就腦袋被碾破了,腦漿噴濺面目空非不打緊,眼珠子還不見了一顆,怎麼找也找不到,連旁邊草叢我都去翻過了還是沒有,所以我昨晚離開前有告訴他,會幫他買一顆補上,他才不會找不到路。他大概看我還在睡覺,以為我忘了,所以剛才就跑到我床邊提醒我,我告訴他要等檢察官確定無他殺嫌疑,通知我們可以把他領走,我才能幫他補上眼珠子和縫腦袋,他听完才放心離開。」他說得口沫橫飛,只差沒現場重建。

「那你——」陳以希只覺頸背發涼,她微抬眼皮,瞄了瞄周遭,卻什麼也沒看見。「你現在就要出門?」

他瞄了她一眼,輕唔了聲。

「一定……要出門嗎?」她瞪著桌面上被她吐出的魚眼珠。萬一他出門,那位陳伯伯又來,沒找到他卻找她要眼楮,她怎麼辦?把她啃過的魚眼珠給出去?

「當然啊,這是我的工作,怎麼可以不去。我要趕快幫他缺損的部分填好,縫一縫後才能進冰櫃。」他挪開便當,單手支頤,欣賞著她輕顫的長睫和微抿的唇角,還有因為憋著什麼情緒而紅通通的臉蛋。

「可是你出門,我就……我就……」就剩她一個了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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