緘默了許久,方蓮生終于開口了——
「莫愁,我一直把你當作妹妹看待,以前是如此,以後也不變。」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說道︰「你的一片深情,我無以為報,只求來世能有夫妻緣分。」
听到方蓮生的回答,她眼前一片黑暗,雙手緊抓著桌緣,苦澀地笑道︰「是麼?來世再結為夫妻,至少,你許了來世給我。」
臉上雖是不以為意的笑容,心中卻是萬分失望和酸楚。原來,他對她毫無愛意,連一點愛、一點情都沒有,絲毫沒有!
此刻她心中無比苦澀,卻仍想找些話來打破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,一眼瞥見桌上艷麗的花朵,鼻端聞到奇香,她本能地警覺,說道︰「這花香味濃得有些古怪。」
饒是她江湖閱歷不少,也絕想不到斷情老人這武林耆宿竟會對他們兩個小輩做手腳。
方蓮生鼻端聞得那花香濃郁,突覺丹田一股熱氣急竄升起,霎時血脈賁張,競是如潮!
他腦中猶如電閃,驚駭莫名,一掌欲推開莫愁,手臂卻是酸軟無力。
「這……這花有催情之用……」他喘著氣︰「快……快帶我下山去找人解毒。」
此刻他膚體燥熱不堪,內息紛亂,是修習內功以來前所未見的情形。
他見莫愁舉止如常,顯然此花只對男子催情,對女子無效,驚慌之心去了大半。以莫愁的功夫,足以在花毒完全生效之前︰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。
誰知她卻一動也不動,依舊站在原地。
方蓮生見狀,心下大驚︰「莫愁,難……難道你也中毒了嗎?」
她轉過頭來,靜靜地凝視著他,眼里閃著奇異的光彩,緩緩說道︰「我沒中毒。」
他勉力欲控制丹田中如月兌韁野馬般左沖右突的內息,咬著牙說道︰「你……你快帶我離……離開此地。」
但覺身上熱得難受,小骯之內如火般竄燒,仿佛一股熱氣不得宣泄,難受異常,臉頰、手心和全身肌膚沒一處不是熱得火燙。
莫愁走近他身邊,眼光瞄擬著他如火雙頰,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龐,柔聲說道︰「蓮哥,我等不到下輩子,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吧!」說完,竟伸手解開他外袍襟帶。
方蓮生聞言大驚,踉蹌地退了一步,俊容倏地蒼白,喘氣道︰「你……你……要做什麼?」
襟帶一解,白色外袍落地,她躇上前一步,左手探到他腰間,指尖微一使力,答地一聲,解開了玉帶環扣。
方蓮生身上中衣瞬間敞開,微露出胸膛肌膚。
他喘息道︰「莫愁,住……住……手。」勉力想抬手推開她逼近的嬌軀,卻是半分力氣也使不出。
她輕柔地為他褪去中衣,雪白的衣衫飄然落地,猶如離枝的花蕊,此時他身上只剩里衣單褲。
她靠在他溫熱如火的胸膛,指尖輕撫著單薄里衣下的結實肌肉,輕嘆道︰「蓮哥,你還不明白嗎?我不要你的下輩子,我要今生和你結為夫妻,即使只有一夜。」
說完,左臂勾著他的脖子,右手繞到他頸後,解下了束發白中。
隨著白中飄降落地,他一頭青絲滑落,披散在肩上——
俊雅容顏,清亮雙眸,光潔的額,烏黑發絲柔順中帶不羈地散在肩頭,于俊秀中添了魅力。
她著迷地嘆道︰「蓮哥,你真是個美男子。」
「……」此時他神智迷亂,已然說不出話來。
她伸手解下自己的發帶,長發飛瀑而下,垂在腰間,然後解下腰帶,除下淡紫衣裙、里衣,瞬間身上只剩下一件淡紫抹胸和褻褲。只見她胸丘隆起,抹胸下隱約可見春色無限,腰臀曲線美好,引人遐思,修長的雙腿婷立于前。
她軟軟地偎進他火熱的胸膛,輕巧地除去了他的里衣,指尖在他結實的胸肌上輕撫著,低叫道︰「蓮哥,蓮哥。」
語氣纏綿溫愛,讓人不能自己。
方蓮生听此輕喚,再也把持不住,喉間一聲低吼,伸臂將她的身軀箍在懷中。
與她清涼的肌膚相觸,頓覺舒爽不少,他當下一收手臂,將她清涼溫潤的身軀緊緊貼著自己如火欲焚的男子軀體。
他溫熱的唇落在她的頸間,如驟雨般親吻著,那熾熱激情,仿佛此刻在他懷中的已不是親如兄妹的小泵娘,而是熱情滿懷的愛侶。
她低嗯了一聲,攬著他帶到床榻上,順勢倒下。
他的唇尋著了她的,深深地吻了下去,她登時覺得全身攤軟,任由他的唇舌在口中肆虐,只覺他灼熱的舌不斷地深入,引發她心中。
他的唇時而溫柔摩索,時而霸道強索,令她不由得神迷心失,細細喘息。
方蓮生的喉間發出一聲嘆息,似乎從擁吻中得到極大的滿足。灼熱的唇沿著她的頸項而下,她不禁全身顫抖,口中逸出輕吟︰「蓮……」
這聲嬌喚,挑起了他更深的,唇齒輕嚙著她胸前的雪白,手沿著她的背脊上下撫模,同時長腿伸人她雙股之間,兩具赤果的身軀交纏密合……
紗帳中狂蜂浪蝶,雲雨巫山,帳外隱約見得兩具交纏蜜愛的身軀,听得男女歡合喘息之聲,喜樂無限,狂放不禁。
催情花的藥性奇強,方蓮生和莫愁兩人數次歡合後,終于帶著倦意沉沉入睡。
她睜開眼時,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方蓮生沉睡的俊容。
她繼而發現自己的頭枕著他的肩頭,他的手仍親密地攬著她的腰,鼻息溫熱地噴在她臉上。
她傾起上半身,欲起身著衣,卻被他的手臂攬回懷中,雙臂交握圈住她的嬌軀,抱得更緊更親密。
她額頭抵著他的胸膛,只有苦笑的分。原來她的蓮哥也有霸道的時候。
听著他沉穩的心跳,嗅著他身上清新干淨的男子氣息,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詳。
從未夢想過能這樣從他懷中醒來,她一點都不後悔所做的,也許他醒來後會恨她;也許他們之間在這7夜之後,連兄妹之情也蕩然無存,她也甘願——只因為,此時此刻,他是她的蓮,只屬于她一人。
望著他沉睡的俊容,她愛憐地伸手輕輕撫模他的劍眉、挺直的鼻梁和形狀優美的薄唇;從未見過他的睡顏,競是如此清俊,如此讓人不忍移開目光。
莫愁深深地凝視他沉睡的容顏,將之烙在心中,藏在心底,因為,她今生恐怕再也見不到如此面貌的方蓮生,因為明日是他和紀蘭成親的日子。
她輕柔地在他額上印下一吻,隨即輕巧地將手腳從他的懷抱中抽出,悄悄地起身。
望著散落一地的衣衫,她不禁苦笑。
小時候曾不小心瞧見爹和二娘在後園親熱,衣衫散落草地,當時心中斥為不堪入目,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「不堪入目」的一天。
她穿好衣裙,俯身撿起地上的白袍、男子中衣和玉飾腰帶,整整齊齊地摺好。
方蓮生睜開眼,發覺自己躺在床榻上,被褥下的身體一絲不掛,心下大驚!
想要起身尋找衣物,猛然望見坐在床沿那淡紫衣衫的婀娜背影,昨夜的一切在他腦中閃過——
他清楚記得自己中催情花毒後,懇求她帶他下山解毒,而她卻無視于他的意願……
俊容倏地慘白,胸中一股怒氣陡生,他以寒冰般冷酷的語氣說道︰
「你走吧,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」
背對他的婀娜身影顫抖了一下,隨即回復。她緩緩起身,平靜地拿起放在桌上的長劍,不發一語,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。
在她跨出房門的一剎那,望著那孤獨挺立的背影,他幾欲出聲挽留,但是轉念想到——她明知他即將成親,卻仍自私地犯下這一切……梗在喉頭的呼喚,硬生生地吞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