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加了一點鹽和一些胡椒粉後,試了試味道,步驟雖簡單,但那手勢一看就不像生手。「你會作飯?」
「不難啊。」他把事先打散的蛋液淋上,拌了下便熄火。「可以吃了。」
他趕她到吧台坐,然後盛了一碗到她面前。「很燙,小心吃。」
他轉身拿了抹布擦著流理台和瓦斯爐,一面交代著︰「鍋里還有一些。這種天氣不放冰箱應該不會壞,我看你冰箱里有牛女乃,明天醒來,加一點牛女乃再微波,也很好吃。」
嘗著味道很足夠的粥,她低垂的眼眸微微地熱著,也不知道是否是碗里冒出的熱氣所致。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她正一點一點陷進他這樣的溫柔當中,要再不曉得抽身,結局能料想的是——飛蛾撲火。
低頭吃完那一碗粥、洗了碗後,回身見他站在客廳沙發邊,茶幾上一杯冒著熱氣的水還有藥包。「過來,我看一下疹退了沒。」他這樣說。
施施然走了過去,她推高衣袖,露出白皙縴臂。「比較好了。」
看著她的手臂,只余下一點細微的紅腫,他眉宇舒展。「看起來是好很多了,脖子和背呢?」他沒忘她頸項還有背部也紅腫得厲害。
他傾身,大手撩開她披垂的發絲,面龐湊進。
他撩她發的動作是這樣親昵,暖熱的鼻息輕輕噴在她敏感的耳後,她秀肩不受控地輕顫了下,菱唇嚅了嚅。「宋蔚南……我好多了……」他靠她這麼近,近到都能感受他體魄透出的熱度,她頸背和耳殼紅澤一片。
豈會不知她的反應?她有一對精靈般的耳朵,一旦生氣或是緊張害羞時,泛紅的耳朵總是第一個出賣她真實情緒的。
他松了手,兩手滑進褲袋。「臉也都好了?我看看。」方才見她,只見她臉頰猶紅,不知道是剛洗過澡的關系,還是過敏的癥狀。
她猶豫著。但想想,讓他看過後,他就會離開了吧?
片刻,她抬起下巴,視線卻是半垂,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與他對視,還是根本不願意看他。可不論是哪個答案,她這樣的面容其實更有一番風情,長長的睫在白皙皮膚上落了影,菱唇還微啟著,模樣幾分楚楚可憐,似在索吻,哪個男人受得了這樣的誘惑?
有時候,有些行為並不是理智能約束得住,身體的反應總是快過思維,尤其面對的是你深愛的女人時。
江幼心只覺眼前一暗,兩只手掌輕握她肩膀,溫熱的唇隨即覆上她的。
她愣住,卻讓他有機可乘,濕滑的舌便鑽入她齒內,探著她的芳腔,他纏著她的丁香,吻得深入,她濕軟的舌,還帶了點米湯的香氣,他嘗了又嘗。
他氣息短促,形容不出這刻的感受,一點失而復得的感動、一點甜蜜、一點酸苦,更多的是她已是別人女友的無奈。她明明是他的,為何要眼睜睜見她投入別的男人懷抱?
而這麼多的情緒,勾出了他身體更深層的,他像是想抓住什麼似的,吻得更重了。他的呼息鑽入她耳膜,從淺而深,性感惑人,像絲線般密密纏了她的心,他的氣息在她嘴中漫開,有他身上的煙草味,微微的苦,卻讓她心神俱醉。
這一刻,他們都感覺自己是條離水的魚終于回到溫暖的海灣里,狠狠地擁抱,緊密地吸吮,要把這些年的空白都填補回去似的。他熱唇游移到她精靈般可愛的耳,張嘴含住她的耳珠,她敏感地輕顫了子,低哼了聲,而這聲細幼的低哼,無疑是為兩人此刻的糾纏再添上對彼此更深層的渴望。
溫熱手掌覆上她柔軟胸脯,他情難自已地貼著她耳際,低柔喚著她的名,熱熱的呼息拂在耳畔,她敏感地縮了下脖頸,腿膝便是一軟。
他雙手游移到她腰間扣住,再度覆住她的嘴,一手甚至探到她臀後托住,然後微使力,她的身體便貼上他的,她感覺到他和她不一樣的肌理、感覺到他的蓄勢待發。她不是不明白他身體的反應意謂著什麼。
江幼心突然從這樣的親密當中清醒過來。與其說她害怕這樣的他,倒不如承認她更害怕這刻的自己。原來她還是如此喜歡他的吻、他的體溫、他的觸踫……怎麼就是這麼沒骨氣?她當然也氣憤他這刻的侵襲,他究竟當她是什麼?
她氣息紊促,膚下血流加快,身子卻一點一點,僵硬。
她沒反抗,可他也感受到了她細微的情緒變化,驟然回神,離開她甜蜜的唇,還不及開口,就見她美眸一片水花。
江幼心退了一步,勾著唇角笑。「宋蔚南,你都這樣吻同事的?」
聞言,他黑眸一縮,抿著薄唇,也不解釋。
他的沉默等同默認,成了利刃刮過她的心,她難堪,手背用力抹著被他吻過的嘴,一面口不擇言道︰「你……真髒。」是不是只要是女人,他就能吻?她怎能忘記他當年早有女朋友,卻還與她交往的事!
再愛她,他也是還有男人的面子和自尊。「髒?你可別跟我說,你剛才一點都不享受。」
她目光驚痛地看著他,張嘴欲反擊,卻是滿心滿身的疲累。他說得對,她是享受。轉過身,她努力調整呼息,兩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後又松了開。
宋蔚南不是不後悔,凝睇她背影的目光縫蜷又懊惱,只是當她再度轉身面對他時,他眸底已是靜寂一片。
江幼心慢慢開口︰「宋蔚南,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,但好聚好散不是嗎?我承認我沒辦法將你當成一個同事這麼簡單,我努力過,可卻做不到……」她已不想再去猜測他的心思和他這些舉止背後的用意,這樣很累。
輕眨微熱的眼,她又說︰「謝謝你帶我去醫院,也謝謝你煮了粥給我吃,我們就到這里就好,往後還是少接觸;而我想,我們在柏木的工作內容本來就不同,是可以避免遇見的,就算遇見了,也請你無視我的存在。時間很晚了,請早回,再見。」她走到門前,拉開大門。
宋蔚南聞言,感覺心髒像被她掐在手里,慢慢揉著,他疼,卻也只能沉默地看著她;無聲的對視,是她先別開目光;他注視她冷凜的側顏好久,才邁開步伐。
走出大門時,想起藥師的叮囑,他又停下腳步。「藥記得三餐飯後吃,要是覺得癢,藥袋里還有噴劑,噴在發癢的皮膚上就可以。不過那是類固醇,真癢到沒辦法忍受了再用它。你……早點休息。」兩腳才移動,身後大門便被用力關上。
砰地一聲響,他頓了下,這次,震痛的是誰的心?
踏入電梯時,他忍不住又回首看了眼那已緊閉的大門後,才進入電梯。模出手機,他找出同事群組,點了程明夏的名字,在踏出電梯時,按了撥號鍵。
響了許久,那端才接起,背景有些吵雜。
宋蔚南低沉著眉眼。「我是宋蔚南,你在哪里?」這麼晚了,他人還在外頭?他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女友?
程明夏像是訝異在深夜時候接到他的電話。「我和朋友聚餐。有什麼事嗎?」
「聚餐?」不送女友回家,也不打通電話關心,他還能和朋友聚餐?
「是。一個在國外念書的朋友回來,陪他吃點東西。」
「所以你現在很忙了?」宋蔚南帶著嘲諷的語氣。
程明夏似乎愣了一下,才問︰「這麼晚了,你是不是有什麼事?」
宋蔚南想了想,語聲剛硬︰「現在沒事了。」掛電話。
程明夏對她的毫不關心讓他很是惱火,可他又能拿他如何?總不能把他架過來。他握著手機,指節隱隱泛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