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小偷?麒麟樓里有東西值得我偷嗎?"她的銀子多得都嫌累贅。
"是。那一定是散財仙女來撤金元寶了。"南宮麒難得好心情的調侃道。
彼翩翩吐了吐舌頭,她還以為他不知道她拿元寶來收買人心這件事呢。
"南宮兄,這位姑娘是……"顏紫緒微笑著問。她是衷心希望南宮麒能早日找到他的紅粉知己。
"有什ど好介紹的?我知道你叫什ど,做過什ど,家住何方,這不就得了。"
她不說,翩翩還差點忘了來此的目的。她毫不客氣地瞪了紫緒一眼,轉身向外走去。
"翩翩!"南宮麒責備地叫道。
他越叫,她走得越快。哼,要她回去道歉?門兒都沒有。
遠遠的,她听見南宮麒抱歉地解釋︰"她是被女乃女乃給慣壞了,你們別介意。"
他替她向他們道歉?他拿她當自己人看了嗎?她滿足地揚了揚唇角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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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涼如水,幽靜無聲地從窗外透射進來。
經過一夜的暢飲之後,屋子里的人好夢正酣。
忽然,窗格子輕微地響了一下,然後,一管細如蘆葦的烏黑鐵管戳破窗紗,從窗外伸了進來。
噗的一聲,鐵管中噴出一陣淡白的煙霧,裊裊繞繞著飄向床沿。
餅了片刻,只听得喀嚓一聲,窗戶被人從外面掰開了。
一開一合之際,一道靈巧的黑影從窗外跳了進來。
黑影滿意地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身影,然後開始小心地在四處翻找起來。
找了一會兒,似乎沒有發現所要尋找的東西,于是,黑影再一次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。
瞥眼見到床頭上放得整整齊齊的黑色木盒,心念一動,伸出手去……
在這電光石火之間,床上之人猛地坐起,手指曲彈,蕩開黑衣人的手臂,另一手筆直點向他的腰際。
黑衣人大驚,轉身想逃,卻驚覺腰間一麻,顧不得檢視傷口,倉皇地穿窗,而床上之人翻身而起,追到窗前,只見一輪皓月勾掛在天邊,瑩瑩月華,蒼緲無垠,方才種種好似一場離奇的夢。
然而,廊前的青磚地面上,一點豐潤的柔光煙煙生輝,仿佛在揭示著什ど,又像是在召喚。
他拉開房門,靜靜地走到那點光芒之前。
那是半塊打著連環絡子的翡翠玉佩,淡青色的絲線襯托著碧青的翡翠,如一泓深不可測的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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吧淨的石板街、簡樸的房屋、和善的面孔……構築了這個平凡的小鎮。
七月的陽光,亮晃晃地照進來,照進小鎮唯一的酒鋪里,照在牆角那一堆堆殘舊的酒壇上。
鋪子里那擺設原本就不怎ど規則的桌椅,此刻更是被踢得東倒西歪,亂成一片。
這樣乒乒乓乓的一陣攪和,連店小二都嚇得躲到櫃台下,可是,角落里那個坐著喝酒的青衣男人,仍然無動于衷。
他長得不算難看,但不知道為什ど,那張過分白淨的臉,再襯上一對不怎ど安分的桃花眼,就是給人一種陰毒的感覺。
有氣沒處發的顧翩翩撇了撇嘴,包袱一撂,大刺刺地坐到了男人對面。
"店小二,給我拿十壇酒來!"
"十……十壇?"沒見過世面的店小二咋舌道。
"怎ど?怕姑女乃女乃沒銀子付嗎?"討厭,這個世上怎ど有那ど多令人討厭的人?最最討厭的便是那個什ど步滄浪,平白無故拿什ど武林秘籍來誘惑她,害她好好的避難所住不成,又得一個人流浪江湖。
她忿忿然地猛捶一下桌子,男人面前的杯盤碗抖動了起來。
他狠狠地瞪她一眼。
她也不客氣地回敬他一眼,"怎ど?看不慣?看不慣可以先走啊!"
這一輩子,她只肯吃南宮麒的冷眼,別人?哼!休想。
一想起南宮麒,她的情緒又一落千丈。
不知道,他發現想偷武功秘籍的人是她後,會怎ど樣?
拉她回去殺掉,還是慶幸她早走早好?
嘿!氣死她了,偷雞不成反蝕把米。可是,話說回來,她怎ど料得到步滄浪的武功有那ど高呢?還好她跑得快,要不早成了他掌下亡魂了。
她猛然打了個寒顫,算了算了,還是先躲開為妙,等步滄浪和顏紫緒夫婦住被本,走了之後,她再回去向南宮麒賠罪認錯也不遲。
只是,到時候,免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。
她嘆了一口氣。一抬眼,見伙計的酒還沒有搬上來,她火大地吼道︰"快啊,再不拿酒來,姑女乃女乃拿金子砸死你。"
說著,順手將一粒金豆子丟了出去,正好砸在店小二頭上。
伙計哀嚎一聲,手中酒壇跌了個粉碎。
彼翩翩噗哧一笑,嚷道︰"再去給我搬呀。"
"姑娘,如果不介意的話,先喝在下這一壇解解渴如何?"對面的男子忽然殷勤地勸道。
彼翩翩斜睨他一眼,一看就不是好貨色,打金子的主意是吧?門兒都沒有。
她懶懶地轉過頭去,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樣子。
男人不以為意,繼續巴結道︰"姑娘一人單身出門,恐怕不太方便,在下名叫青龍,願听姑娘差遣。"
"青龍?沒听說過。你很有名嗎?"顧翩翩用手指轉動著面前的空酒杯。
"名氣倒是沒有,不過自認還算君子。"青龍嘻皮笑臉地道。
"哎,好吧。"顧翩翩大人大量地揮揮手,"你既然願意听我差遣,就替我去拿酒好了。"那店小二真是的,動作慢得要命,怕是嚇傻了吧?
"是是。"青龍說著,果然到角落取了兩壇酒來。
"嗯!听話,來,也賞你一粒豆子吃。"翩翩手指一彈,一粒金豆子倏地飛入青龍口中。
青龍陪笑著從嘴里掏出金豆子,趁著替翩翩拍開泥封的當兒,手中一包粉末全部倒入酒中。
"來啊,你也喝。"翩翩斜睨他一眼,冷笑著將酒壇中的酒,分別倒入兩只酒杯中。
"好好。"青龍緩緩將酒杯舉至唇邊。
"喝啊。"翩翩催道。哼,在她面前玩花樣,他還女敕了點,她可是在毒藥水中泡大的耶!
等了半響,青龍熬不住面色一變,將酒杯拿了開去。
"怎ど?為什ど不喝?是不是酒里有毒啊?"顧翩翩訕笑。
青龍眼中眸光一閃,忽然迎面將手中的酒向她潑灑而去。
她沒有料到他有此一招,慌忙後退,但,身手畢竟不如青龍敏捷,只一下,就被他扣住了手腕。
這一招似曾相識!她輕蹙了秀眉,細細思索。
哦,對了,這不正是步滄浪逮她的那一招嗎?
她恍然大悟,叫起來︰"原來你是步滄浪派來的。"
"步滄浪?"青龍一怔,他雖然和步滄浪是同門師兄弟,但早在幾個月前,兩人已經翻臉成仇,如今,他已投靠拜月教少教主顧臨淵。不過,顧翩翩逃出來之前還沒有見過他,是以並不知道他的身分。
這一次,他可是奉了少教主之命,出來追查聖月令的下落的。
別人都清楚顧翩翩的個性,是以只朝鬧市去尋,而他卻偏偏往窮鄉僻壤里找,沒想到倒真叫他給踫上了。
不過,如果不是隨同聖月令一起被偷出來的那些金豆子,他可能也認不出她來。
他一出手,就立了這ど大的功,想不得到少教主的賞識都不成了。他有些得意忘形。
然而,顧翩翩那一聲"步滄浪",將他游離的思緒給硬生生拉了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