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煩惱都可以消除?溫傾容的心動了一下。
這幾天,因為不想看見季天恩那副討厭的嘴臉,她已經有好幾天沒去逍宇哥哥那里了,心里總覺得像少了點什麼似的。
如果,她可以和逍宇哥哥一起——
「謝謝,我要兩張。」
「兩張?」孟津津和孟葶對視一眼。
「對呀,我要請逍宇哥哥一起去看。」她笑著搶過孟津津手里的票,一溜煙跑了出去。
正好,她要幫逍宇哥哥去拿干洗的衣服,門票就放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好了。
上帝保佑,今天,千萬千萬不要踫到那個煞星。
她一邊跑一邊祈禱。
「姐。她、沒、有、失、戀。」身後,是孟葶一字一句地申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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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無聊賴的一天,除了發呆,還可以做什麼?
季天恩躺在校園里的草地上,嘴里叼了根野草,眯著眼看著遠處的圍牆,神情有些無聊。
凌浩然要讀書,他也讀;秦逍宇要學攝影,他也學;就連卓不凡熱衷的比賽,他也參加過不少。可到頭來,日子還是過得那麼無聊。
現在想一想,其實從他一出生,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他發自內心願意去做的,也沒有任何東西是他真正喜歡、渴望去擁有的。
他只是希望,生活不要這麼無趣,太陽底下的新鮮事物不要那麼稀少,難道,這一點點要求也算過分?
「唉!沒勁。」他抽出嘴里的野草,嘆了一口氣。
尋樂十幾年,該嘗試的差不多都嘗試了,卻突然在這一個秋高氣爽的秋日午後,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起來。
懊干點什麼呢?應該找點事情做做吧?
他想著,忽然記起早晨在外套口袋里發現的那張音樂會門票。
當時,他看也沒看便胡亂塞回了口袋里。覺得玩這種小把戲的人,通常都是女生,而且還是比較羞澀的女生。偏偏,他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扭捏造作的女孩子。
再說,他的興趣愛好與高雅音樂偏差甚遠,要他耐著性子在那里坐上幾個小時,還不如一刀殺了他了事。
然而——然而——
世事無絕對。
現在的他倒認為這張門票出現得太及時了,簡直是救他于水火之中。
因為,即使是發呆,兩個人在一起也比一個人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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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點差十分,銀星劇院。
人潮擁擠,霓虹燈閃得人眼花。
還不到時間,季天恩煩躁地靠著劇院旁的欄桿。旁邊有情人在竊竊私語,也有年輕的女孩在熱烈地討論名人偶像。空氣很熱,也很吵!
破天荒頭一遭提前赴約,只是讓他感到更加無聊。
然而,像是上帝感應到他的心聲般,嘈雜的人群忽然起了一陣騷亂,紛紛向後退去。有熱鬧瞧?這是他的第一個直覺。
然後,腳步不由自主地逆著人流的方向往前跨了好幾步。
看清楚了,原來是在抓小偷。
前面那個人拼命地跑著,後面那個人一邊追,一邊嚷嚷。
旁邊的人仿佛都沒有看見,就算看見了,也都別過頭去。
又是為了錢!沒意思。
季天恩興趣缺缺地扭過頭去,尋找剛才靠住的那一片欄桿。
小偷與他擦身而過,他厭惡地拂了拂被他踫觸的地方。一抬眼,對上了後面那位英雄的視線。
是她?居然又是她?
他無聲地瞠大了眼楮。
這是怎麼回事?
賊喊捉賊?還是——黑吃黑?
他幸災樂禍地看著她,原以為她會流露出慌亂的眼神,但她並不慌亂,只是生氣,甚至是有些正義凜然的。
他不由得退了一步,對了,像其他人那樣,繼續往後退,退到人群之中,假裝什麼也沒有看見。
然而,他抬起的腳後跟卻怎麼也無法落地,在她炯炯黑瞳的注視之下,他避無可避。
她跑過去了,可他並沒有因此而松一口氣,她的背影無聲地傳達著失望的信息,他不喜歡看她那一副極端輕蔑的表情。
很不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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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他?
那個毫無社會公德心的男人居然又是他?
她瞪著他,原以為至少能從他眼里看到些羞愧的表情,可是,他並不羞愧,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。
她的腳步不由得緩了緩,很想揪住他的衣領大聲告訴他︰如果,如果他剛才肯伸一下手,只是一下,阻一阻那個小偷的步伐,後面那位老太太就不會哭得那麼傷心,壞人也就不會如此猖狂。
然而,來不及了,小偷就快跑沒影了,她得繼續追下去。」
跑遠了,又遠一些,她覺得精力有些不繼,如果,如果有人能幫幫忙就好了。
她嘆息。
然後,她听到有腳步聲跟了上來,很快越過她,向前跑去。
那人一邊跑一邊對她喊︰「笨蛋,不會跑就不要逞強。」
那個人回頭睨她的表情,輕蔑得有如老虎看病貓。
笑話笑話!她溫傾容何時被人如此小瞧過?
好勝心一起,腳步也變得輕快了,像哪吒踩了風火輪般,轉眼拉近距離。
「喂,你的錢包又被偷了?」肩並肩的時候,季天恩忽然扭頭問她,語氣是極端嘲弄的。
「小偷也會追小偷,真是開了眼界。」她也不甘示弱。
「對呀。」季天恩猛拍一下額頭,「一個騙子外加一個小偷,改過自新,聯手擒住另一個小偷。我們明天可以上頭條了。」
「誰要跟你上頭條?」她怒瞪他一眼。
她不說誰是騙子,卻說誰要跟你上頭條。呵呵,有趣。
「那麼,你承認你是騙子?」
溫傾容的臉上出現黑線條。她抿緊了唇,不答話,使勁往前沖,不一會兒,就將里巴嗦的季天恩甩到了腦後。
罷覺耳根清淨,可是,下一秒,他又跑到她的前面,甚至還不忘回頭做個鬼臉。
氣死我嘍!
溫傾容鉚足了勁,一副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的神情。
三個人,追追跑跑,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好幾條街,後面兩個人意猶未盡,最前面那個人卻似乎是厭倦了這樣的游戲。
小偷大人氣喘吁吁地停下來,連連擺手。
「你們是想追死我啊,錢包給你們,不玩了不玩了。」
沒見過這麼死心眼的人,他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。
季天恩單手接過他拋來的錢包,也停了下來,趁機喘口氣也好。
「不行。」溫傾容瞪了他們兩個一眼,還沒分出勝負來,怎麼可以作罷?
「喂,錢包已經給你們了,你們還追?」小偷驚魂未定,一邊喊一邊退。
「小心!」拐角處閃過一輛摩托車。
「不要再追——」話音還未落,尖銳的剎車聲便淹沒了一切。
第四章
只要一遇見她,他就會很倒霉。
就連追個小偷,都能一路追到醫院里去,他開始懷疑,她跟他是不是前世有仇,今生犯沖?
「不就是為了錢嗎?犯得著把人往死路上逼?」他就是搞不懂,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喜愛錢?錢有什麼好?冷冰冰的,一點樂趣都沒有。
「你在嘀咕些什麼?」從醫院一出來,他就一路嘮叨,像個老太婆似的,溫傾容嫌惡地看了他一眼。
他挑眉,對上她的眼,「難道,你一點也不覺得內疚?」
「我為什麼要內疚?」她微慍。該內疚的是那些袖手旁觀的人好不好?該內疚的是那個小偷自己好不好?
「如果不是你步步緊逼,他現在就不會躺在醫院里。」他詫異她處理問題的方式,一貫的自以為是,外加要命的固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