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因為他!
她悶悶不樂地睨他一眼,正好接收到他不懷好意的訕笑,想要辯駁一些什麼,張了張嘴,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更令她難堪的是,就連肚子也極不爭氣地出來攙和。
「咕嚕。」一下。
「咕嚕。」又一下。
她的臉不禁漲得緋紅。
為了早上能多睡一會兒,她沒有吃早餐的習慣,中午那一頓便是她的動力之源,卻不料被他一陣攪和,到現在還沒有半滴食物喂進五髒廟里,想它不造反也難。
「怎麼啦?肚子餓?」他投給她一記醉人的笑。
被他這麼一提,她羞愧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「肚子餓是不能忍的,走,我們吃飯去。」他的語氣輕松得仿佛在唱歌。
幸災樂禍!她瞪了他一眼,別過頭去,不再理他。
「老師,夏小汐同學胃痛,我帶她去醫務室。」凌浩然理所當然地打斷化學老師的講解,然後拖了她的手,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夏小汐張口結舌,如芒刺在背,以如此強硬的態度曠課,對于她來說還是破天荒頭一遭。
而且,這兩天以來,她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第一次了。
眼看著離教室遠了,她終于鼓足勇氣甩月兌他的手,瞪著眼楮,沖口道︰「以後,請你不要管我的事。」
「我是老大,沒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管的。」他好笑地彈一下她的鼻頭,一點也不介意她的無禮,因為她生氣的樣子真的好——有趣。
「我現在要去學生食堂了。」她悶悶地丟下話頭,向前走去,完全不指望他會自動離去。
「小姐,現在幾點了?還去食堂?這個時候要吃東西只能去超級市場,你懂嗎?」他擺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無奈。
「是這樣嗎?」她不信任地瞥他一眼。
這會不會又是他的陰謀?雖然,他不見得真對她做過什麼,但潛意識里她對他的防備從來沒有松懈過。
「你不要再拖延時間了,你能忍得住,你的五髒廟可是忍不住嘍,早點填飽了它,省得它一直在我耳邊打雷。」
他不由分說地腳跟一旋,拉著她轉了個方向。
這……這……天下絕對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自作主張的人了。
夏小汐簡直傻掉,等她再回過神來時,她的面前已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零食。
「女孩子都喜歡吃這些的。」他興趣盎然地看著她。
巧克力、達力蛋黃派、薯片、山楂卷、鳳梨酥、果汁、旺仔牛女乃、蝦片、糖果……凡是女孩子可能喜歡吃的東西,應有盡有。
「你——」她瞠目結舌,沉凝的面色慢慢溫和下來。他——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可怕嘛!
「好感動是嗎?千萬不要。」他大咧咧地翹起二郎腿,「我這個人,向來恩是恩,怨是怨,一筆歸一筆。既然是我害你中午沒飯吃,現在當然要陪給你嘍。不過——」他壞壞地扯了扯嘴角,「你要把它們全部吃完。」
「什麼?」她被一口可樂嗆到了,連連咳了好幾聲,她就知道嘛,他才沒那麼好心。幽怨的眼神外加了一抹恨怒,挑戰著他那副邪笑挑眉的跋扈樣。
第三章
今日值日生︰夏小汐,凌浩然。
黑板的左下方端端正正地寫著兩行粉筆字。
夏小汐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,她為什麼這麼倒霉?做什麼事情都被分到和那個無禮又蠻橫的家伙一組。
她飛快地用目力偵測了—遍教室,如果沒有人幫忙的話,她最快也得用半個小時才能清潔完畢。而媽媽規定的,算上路上塞車的時間,也只允許她晚回家分鐘。
怎麼辦?今天鐵定要挨媽媽的訓了。
挨訓是小,就怕解釋不清楚.惹母親胡亂猜疑下她以後都別想能—個人上街。
天哪!誰來救救她?坐立不安地挨到了放學時間,她偷瞄一眼凌浩然,後者正像沒事人一般收拾了書包,施施然地隨著人流走出了教室。
怎麼可以這樣嘛?就算要她幫幫忙,也要交代一聲呀。他真是——太——太——太囂張了。
夏小汐捏一捏粉女敕的拳頭,拉長了俏臉,追著凌浩然的背影大聲喊道︰「凌浩然!」可是,話才一出口,她便開始後悔起來。
實在不應該來招惹他的,因為害怕母親的責備而興起興師問罪的念頭,可是,她忘了衡量一下,究竟是害怕母親多一些,還是怕他多一些。
理智一點一點戰勝了沖動,她慌忙轉身,想要退回安全地帶,卻已不能夠了。
听到她的聲音,凌浩然著實愣了一下。
那個看見她只會跑,跑不掉就哭喪著一張臉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小女孩竟然會主動叫他?
會不會是他听錯了?
短暫的一失神之後,他的臉上露出了興味盎然的微笑,沒有回頭,卻準確地將傲慢的話語丟向身後的她,「我從來不習慣用後腦勺跟人說話。」
無可奈何,她只得先穩住不規則的心跳,然後慢慢地踱到他的面前,盡量用平淡的語氣陳述道︰「你是今天的值日生。」
「值日生?’’凌浩然好笑地聳了聳肩。從上小學開始,他就不知道值日生是用來做什麼的,黑板上那每天變換著的兩個名字究竟有何意義。如今,這個女孩竟然義正嚴詞地來告訴他,他是今天的值門生?
「那又怎麼樣?」他懶懶地勾起一抹笑,等待著她的反應。
「你必須負責打掃一半的教室。」既然已經說了,那就豁出去吧,反正被他罵是罵,被母親罵也是
倔強的紅唇緊抿著,白淨的面龐緩緩爬上一抹清淡的紅暈,細致的眉頭因氣急而緊擰,小巧的鼻翼卻緊張地翕動著。她看起來有一種赴死就義的英勇。
他揉著鼻頭,忍不住嘀嘀咕咕地低笑起來。
「你笑什麼?」她懊惱地瞪他。
「如果我不做呢?」
他不做怎麼辦?她似乎還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。
因為,下一步,他的人已逼近她的安全範圍之內。
陡然放大的一張臉玩味地瞅著她,淡淡的屬于男性的氣味挑戰著她的呼吸。「我——算了,我一個人掃。」她囁嚅著退縮一步。
如果可以,她情願再多掃一遍教室也不要再面對他探究的眼神。
「就是掃地這麼簡單?」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。
她鼓起這麼大的勇氣叫住他,原來僅僅就是為了掃地?似乎不可能吧?
「當然,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?」她漲紅了臉,急忙辯解。
「嗤,」他忽然輕笑,「看你緊張的樣子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暗戀我呢。」
「你——你說什麼?」她又氣又急。
他微微—笑,滿不在乎地聳聳肩,「開玩笑的,走吧,值日生」
夏小汐嘆一口氣.跟著他,一前一後地走進了教室——也許,求他幫忙還不如求老天爺讓母親今天晚點回家還來得比較實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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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喂,你到底是在掃地還是在繡花啊?」高坐在講台上翹著二郎腿的凌浩然不耐煩地問道。真是的,這丫頭的手腳怎麼這麼慢啊,是不是還要他等到她全部做完之後才能離開呢?
「如果你能下來幫幫忙.我想我們就可以早點回家了。」夏小汐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碎念道。
「幫忙?我不是在擦黑板嗎?」嘿!她還真得寸進尺了;他凌浩然可是八輩子沒有留下來做過清潔的,今天肯陪她,也是念在她勇氣可嘉的分上,她還想怎麼樣啊?
苞這種人,多說無益。夏小汐翻了翻白眼,嘴抿得蚌殼—般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