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跟她不熟。」他那句大哥又傷了唐容脆弱的心靈。
他現在成天只惦記著楊思枋、開口閉口楊思枋,望著他那張比傻瓜還要傻的臉孔,她懷疑在他的心底可自有個她存在?
瑋爸要她把對他的感情跟他說清楚,他連誰對他才是真正好的人都分不清,怎麼清楚?
也許……一個主意忽而飄過她的腦海,她莞爾一笑。
「你真的很想追思枋?」
衣擎天只顧著猛點頭,忽略了唐容那抹鬼祟的笑容。
「好,我就破例教你幾招好了。」
「真的?太好了!」衣擎天抓著唐容的手,興奮地大叫。「我就知道容兒對我最好了。」
是嗎?唐容的笑直竄眉,還帶了那麼點詭譎跟森冷。
「女孩家喜歡的東西,最簡單的就是花了。」但楊思訪是大例外,她只愛錢,而且對花粉有嚴重的過敏癥,尤其是玫瑰花的香味。
「她喜歡什麼花?」
「玫瑰。」
「她喜歡玫瑰。」衣擎天贊同地點頭,楊思枋的熱情開朗就訪若玫瑰般瑰麗。
「記得要買一大束哦!」看著衣擎天迷戀似的眼神,唐容不由得怒火中燒,更加使了壞心眼。
「沒問題,我去買,我現在就去買。」
「現在?」外面三十六度的高溫,他卻說要出門!天真的反了,要下紅雨了。「你……等等……」
唐容提醒的話猶在嘴邊,迫不及待衣擎天卻早就推開大門,失去了蹤影,留下唐容又擔心又氣惱。
他……會不會……
唉!愛情總叫人做一些意想不到怪事來,不是嗎?
第五章
三個小時後,比唐容所預估的時間還要晚了些,等待已久的鈴聲終于響起。可,響的是電話而不是門鈴。
「喂,唐容?」唐容接起電話尚未來得及說聲喂,電話那端就听到楊思枋氣急敗壞的咆哮聲。
「是,我是。」沒有意外地,唐容完全接受楊思枋的怒意。
「你是怎麼搞的,找了那麼一個精神病來,然氣我嗎?」
「什麼精神病?你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?」
「就是替你送光碟來的那家伙。」
「你把他怎麼了?」阿天!唐容的眉色出現擔憂,著急地問。
「我……」電話那端傳來一陣冷颼颼的笑聲。「跟往常一樣。」
唐容倏地感到毛骨悚然。剛才實在不該有整衣擎天的念頭,她只是想讓他比較、分辨、知曉她的好而已。
「對一個愛慕你的人,請你手下留情。」想到楊思枋的那狼狽勁,唐容開始後悔自己的行為。
「門都沒有。」電話那頭的楊思枋再度驚聲尖叫。「你知道他怎麼對我的嗎?花……那麼一大束的玫瑰花塞到我的眼前,我差點沒昏了過去。」
「你不會……」唐容想到那些被她整得死去活來、卻仍愛她愛得要死的愛慕者下場,她急得跳了起來。「他……現在在哪里?你不要動他,我現在就來接他。」
楊思枋不語,隱約透著一絲來不及的意味。
唐容驚得哭了出來,放聲大叫︰「他人呢?」
听到一向冷然的唐容竟然激動得哭了,楊思枋放下驕矜的身段,緩緩地吐了句︰「在警察局,我想你再過半個鐘頭就會接到電話。」
「你……你會後悔的。」這話像是對著自己說似的,唐容一掛上電話便嚎啕大哭。
心疼自己怎麼也舍不得傷害的人,竟在自己惡意的捉弄下,成了別人傷害的對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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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不及警察局打電話來,唐容就跑到警局保釋衣擎天。當警察明白唐容的來意後,語重心長地對她說︰
「你確定他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嗎?」
「確定,確定,他真的沒有精神病。」
唐容苦苦哀求、再三保證,外加楊思枋一通澄清是場誤會的電話,警察才願意放人,她這才有機會看到衣擎天。
他好狼狽,看起來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頓;很明顯地,那是楊思枋惡整的結果!唐容的心緊緊一窒。
衣擎天灰頭土臉、腳步蹣跚地走到她的面前,扯著破皮的嘴唇想給她一個微笑,卻笑得好勉強。
「你怎麼會變成這樣?」她好心疼,見到他臉上一道道清晰的血痕,觸目驚心。
「我買了一大束玫瑰送給她,她看到後不斷的驚聲尖叫,然後抓住花束就往我臉上砸……」
「你為什麼不躲開?」唐容輕觸那血痕,仍未干涸,可想而知受傷之後根本沒有人為他做任何的護理治療。她的心好酸,眼眶布上一層薄霧。都是她的壞心眼,讓他無端受折磨。
「我沒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彈,等我反應過來,已經滿臉的花瓣。」他無惱無怨,好脾氣地輕訴著︰「沒想到她對花粉過敏。」
他……他知道了!知道了她惡意的捉弄。唐容膛大美目,眼眶的淚水倏然而下,對不起三個字硬是梗在喉間。
他又勉強地動了動唇片,露出一抹苦笑,笑里沒有一絲怒意跟責怪。「回家吧!我的肚子好餓喔!」
衣擎天牽起唐容發顫的小手,漫步離開了警局。
走著走著,淚眼模糊的唐容發現他走起路來跛的厲害,抖著如落葉般的聲音,問︰「你的腳也受傷了。」
「喔,這個。」他指著右腳一處傷口,不在乎地說︰「她氣得找來警衛想趕我走,我想解釋、想道歉,不肯離去,于是就跟警衛起了沖突。他們人多,我一個閃神就變成這樣了。」
「很痛吧!」唐容蹲低去探看他的傷口,好大的傷口,一定很痛!想到這里,她的淚水又撲簌簌地掉落,道歉的話終于月兌口而出︰「對不起,對不起,阿天,都是我的錯,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楊思枋她……惡劣的一面,不是故意要你難堪的。」
「不關你的事,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。」
「她這麼惡劣,你不要喜歡她啦!」唐容撒嬌地央求。
「不」那張照片令他無法釋懷,他決意要弄清楚,才會跟楊思枋起了沖突。他對她的好奇心才正開始,怎能輕言放棄?「我的傷不是她的錯,只是我沒有投其所好。再說,我豈是那麼一點小挫折就輕言放棄的人。」
見到衣擎天的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,就好似她追隨他不放的愛戀是相同的。
唐容在此刻才真正的明白,衣擎天對楊思枋的感情是認真的。
這樣的認知,讓她夢碎、心碎。
「只是,我沒什麼把握就是了。」衣擎天沮喪的聲音喚回了唐容的迷思。
「不要妄自菲薄,其實你潛力無窮。」是拜金的楊思枋配不上她的阿天。
「是嗎?」衣擎天感到自己的精力已經像是五十歲的老頭,自嘲地又說︰「我又土又丑又老,你都不喜歡我了,更何況是楊思枋。」
不,她喜歡!從見到他的那刻起,她就無法自拔地喜歡著他,喜歡得連心都碎了,仍義無反顧。
「你不土不丑不老,讓我幫你。」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,她的心底好不舍他如此難過,她決心幫他。
是誰說愛是成全而非佔有?只擁有他短短的七年,雖有遺憾,卻也夠她回憶一輩子,夠了!
「好好,有容兒幫我,我事半功倍。」衣擎天拉著唐容手舞足蹈,開心極了。
唐容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千片萬片,怎麼也兜不起來。隨著衣擎天的擺動,她像個沒生命的木偶舞動肢體。
在唐容昏眩得幾乎要昏厥時,衣擎天停了下來,指著她小巧的鼻尖,說︰「可你這次別又惡整我。」
「不會了,幫你就幫你,不信,打勾勾。」唐容勾起小指。
「信信信,我的容兒對我最好了,這次就全靠你了。」他伸出手,將唐容的小手完全包容在他的掌心,緊緊握著;溫熱的體溫,說明了他的信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