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!搬出來也沒什麼好!」
「違心之論。」陳威如看出她的異樣。
「反正,我想搬回家了,還是家里比較有安全感。」陳柔郁說。
「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?」
「沒有呀!誰敢欺負我!」陳柔郁又顯出一副霸氣十足的模樣。
「真的嗎?」
「你別再問了!」陳柔郁的眼眶已經泛紅了。
「告訴我吧!」陳威如始終都是如此保護這個寶貝妹妹的。
陳柔郁按捺不住壓抑在內心已久的悲傷,像山洪爆發般的全部都宣泄出來。
「或許他有什麼苦衷吧!你時常听話听一半就鑽牛角尖,惹得自己不高興。」陳威如說。
「沒有!」
「還說沒有!」
「反正,我要搬走就是了!我不要再看見他,也不要再住在他隔壁。」陳柔郁這次似乎已經是鐵了心的想與他斷絕一切關系。
「可是我和房東是簽一年約,而且房租我全都付了。」陳威如說。
「不管,我還是要搬就對了,不管你是去當二房東也好,或是怎麼都好啦!我就是要搬出去。」陳柔郁堅持著。
「真拿你沒辦法。」
「明天我就要搬。」
「小姐,你真的比天氣還多變化耶!明天就搬?」陳威如真是快受不了柔郁這沖動的個性。
「對!明天就搬,你要來幫我。」
「真是傷腦筋。」陳威如也只好認命了。
陳柔郁結束了自己獨居在外的自由生活,而陳威如把房子仍空在那里,里面的家俱能轉賣贈送的,也都處理掉了,現在陳柔郁又恢復原來的生活,成為小鮑主一個。
她的回家,沒人敢問原因,不過大家也都知道個大概,為了避免觸及她的傷口,大家都絕口不提。
方書軒出院回家之後,才赫然發現柔郁已經搬走了,他比什麼都緊張。
「她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
方書軒著急的打電話去柔郁家,電話是陳母接的。
「伯母,柔郁呢?」
陳母听得出方書軒十分的緊張。
「你出院了?」
「對!下午就出院了,伯母,請告訴我柔郁去了哪里?」方書軒問。
「她搬走了。」
「我知道,她有回家嗎?」
「有,不過……」
陳母話還沒說完,方書軒便接著說︰「伯母,您請她和我說話,她誤會我了!」
「這……」
「伯母。」方書軒懇求著。
「不是我不幫你,而是柔郁現在人不在台灣。」
「不在台灣?她去散心了是嗎?」方書軒問。
「不是,她去美國念書了。」
「怎麼會呢?」方書軒的心情彷佛跌到了谷底。
「我看你放棄吧!既然你不想給我們家柔郁一個交代,又纏著她做什麼呢?女人的青春是很寶貴的。」陳母說。
「我知道了!」方書軒無力的掛上電話,一個人縮坐在角落。
「柔郁,我是真的愛你的。」他一個人在黑夜中啜泣著。
為什麼不听我說,我一直認為只有你可以和我一同分享我生命中的甘與苦。方書軒低著頭,滿腦子都是柔郁的影子。
我從不吝與你分享,只不過我自己也沒有心理準備,爸爸他……我該怎麼做?我生命中最愛的兩個人。方書軒放棄了男性的堅強,一個人放聲痛哭,彷佛心中有偌大的壓力與沈痛,令他喘不過氣來。
他承認他是愛柔郁的,而且今生也只願與她結為夫妻。
***
一個月後
方毅興所發出的喜帖通知,方書軒並沒有取消,他正積極的想連絡柔郁。
他輾轉得到消息,原來柔郁並沒有出國念書,她只是辭了工作,在家陪著父母親,基於此,方書軒也開始展開了行動。
他在各大報紙頭版刊登喜訊。
「柔郁,你看他又登出來了,親戚朋友都在問了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!」陳母著急的問道。
「你自己去問他呀!我哪知道?」陳柔郁一副不在乎的樣子。
「再給他一次機會吧!我看他是誠心的,否則早就把酒席給退掉了,現在還在各大媒體上公布這個喜訊,我看絕不是開玩笑的。」陳母拿著報紙,塞給了柔郁。
「搞不好那個人跟我同名同姓。」陳柔郁仍不予理會。
「對呀!連父母的名字都一樣。」陳母也調侃的說。
「媽!」陳柔郁抗議了。
「反正我希望你不要因為一時的賭氣而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,這種事也只有你自己能做決定,我們管不著的。」陳母放下報紙,走到鋼琴邊彈起琴來了。
「他傷我太深了。」陳柔郁感傷地說。
「換個角度想,你現在這麼做,是不是也傷他太深了呢?而且,很多時候,你真的是沒理出頭緒,就亂給人定罪。」陳母轉過頭,對著她說。
「我……」陳柔郁接不下去了,因為她自己也曾思考過,她有時的確是太無理︰取鬧了些。
「好好想一想,為了你自己。」陳母說。
***
「我要出門了!」
每天晚上這個時候,陳柔郁一定會出門,大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?
「早點回來哦!」
「我知道啦!」
陳柔郁開著車又回到了原來住的地方。
她輕輕的開啟門,屋里的家俱雖然已經不在了,但是在陳柔郁的腦海里仍舊記得那些日子。
方書軒和她一起在這十多坪的房子里生活著,彷如神仙眷侶般的快樂和自由。
以前認為他不務正業時,她擔心;現在知道他的真實身分之後,反而有更多的阻礙與擔心。陳柔郁實在納悶為何那天在醫院時,方書軒要說出那些話,並和他父親起這麼大的爭執。
難道他真的不想和她結婚嗎?
她捫心自問,她是愛書軒的,也想和他共組一個美滿的家庭,他也應該看得見她的改變,而今他卻給她莫名的恐懼與失望,難道這就是書軒想要的?陳柔郁整顆心糾結在一起。
每天晚上,她都會偷偷的回到原本住的地方,從陽台上探視著方書軒。
她並不擔心方書軒會發現,因為自從她搬走了之後,方書軒就再也沒有步出過陽台一步。
陽台對他來說是殘酷的,會令他想起柔郁,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她的人。
所以,他告訴自己,也強迫自己遠離陽台,因為它會令他想起太多往事。
陳柔郁走出陽台,靜靜地看著屋內的方書軒。
他正忙碌的寫著喜帖,準備寄出去,告訴眾親友他們的喜訊。
原本有喜事理應是快樂喜氣的,但是在方書軒臉上卻看不見一絲的喜悅,反而這些天的忙碌令他有些精神不濟。一方面也是因為婚禮的女主角還未出現。
你這麼做,究竟是為了誰?你父親?還是你自己?陳柔郁看著忙碌的書軒,心中不禁的打了個問號,看見他日漸削瘦的臉龐,她感到十分的心疼。
柔郁站在陽台上想起了他們往日相處的情形。
是不是我不夠好?陳柔郁轉過身,看著台北市的夜景。
以前她也常常站在這里,手里拿著一杯書軒煮的咖啡,看著夜景,即使是斗嘴,也令她十分的懷念。
「柔郁?」方書軒感覺到陽台有人,於是打開落地窗瞧瞧,沒想到真的讓他看見她了。
陳柔郁想事想得入神了,被方書軒這麼一叫,反而嚇了一跳,等她回過神來,便連忙想逃走。
「原來你在這,我找你找得好苦。」方書軒緊抱著她不放。
「放開我!」陳柔郁用力的想掙月兌他。
「我不放,說什麼我都不放。」方書軒只是緊緊地抱著她。
「你再不放開我,我就大叫。」陳柔郁不敢看他的眼,她怕自己會心軟而倒在他懷中。
「你叫的再大聲我也不放。」方書軒很篤定,彷佛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