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保!」她不可置信地叫出聲。
「跌倒那麼疼嗎?看你哭成一張花臉。」他不管路人詫異的目光,一把抱起她。
「你不是說要等我嗎?你跑哪去了?」她開始質問。
「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耶。我說的明明是那里的轉角,是你自己記錯地方。
你為什麼跑出來?」他在車上黯然神傷,想像她戴上二哥的婚戒的情況,一陣陣心痛涌上心頭。正當他沉浸在心痛時,由後照鏡中看到她狂奔而出,還笨拙地絆倒。
「哼,你管我為什麼跑出來!」他的口氣一點也不溫柔,要她如何說出原因?
或許這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惰而已。
「快坐好。」他將她抱上車。
「要去哪?」
「不知道,看開到哪就到哪。」他發動車子。
一路上她苦于想如何打破沉默。她該如何開口呢?萬一只是自己一廂情願,豈不糗大了?看他只顧著看路,和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。到底該怎麼辦呢?還有,三天後,她拿什麼臉去公司呢?西施開始想到現實的問題,心漸漸冷了起來。
不知道來到什麼地方,只知是遠離了城市。
「現在,你可以說出為什麼了吧?」他停下車,將身子向她挪近。
「我……」這種事,女孩子怎麼好意思開口呢?
看她臉上一抹嬌羞,司徒保覺得高興。她第一次為自己露出嬌羞的神情,靦腆的她更加迷人了!他毫無預兆的吻上那欲言又止的唇。
他吻她?這代表什麼?他也喜歡自己吧?西施情不自禁地雙手圈著他的頸項,迎接他的吻……他的物和小睿完全不同!若說小睿的物能引起她心里的陣陣漣漪,那它的吻所帶來的便是波濤洶涌;小睿的物是浪漫的輕吻,但阿保的吻……既挑逗又狂野……粗暴的物訴說多日來的渴望,充滿侵略性的吻暗示她是他獨享的。
「說,為什麼你會跑出來?」他用著低沉的聲音向她蠱惑。
「我……」她倒吸了一口氣,心還在為那個吻狂跳不已。
「我……愛上你了。在他拿出戒拍的那一刻,我發現我無法答應他,腦海里全是你,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他,就是無去將我的手伸出去……一想到你明天就要離開,于是我想到灰姑娘的魔法,還沒到十二點,魔法不會消失的!」在激情荷爾蒙的催化下,她一鼓作氣說出心事。
「你知道我家無恆產嗎?你知道我沒法子像他那樣給你錦衣玉食的生活嗎?甚至你還要跟著我吃苦,你真的願意跟我嗎?」他試探著問。
「不,我不在乎吃苦。我媽媽跟著我爸爸吃了許多苦,但相愛的兩人卻甘之如飴。更何況,只要你肯努力,是餓不死的,我們可以一起奮斗呀。」他的話是在暗示什麼嗎?他在意自己的出身?她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不在乎錦衣玉食的生活。
「你真是個小笨蛋。」他的口氣非常愛憐。她真是個傻瓜,放著少女乃女乃不當,竟然肯跟她「認為」是偷渡客的自己在一起。
「你看到那彎月嗎?」他指著天上的月亮。她抬頭看他指的方向,現在正是新月,細細彎彎的,像它的肩。
「現在,我不能給你什麼。我以彎月為戒指,群星作證人,希望你能嫁給我。
你願意接受彎月嗎?」他怕有意外,先將她定下來。
「我願意!」西施好生感動,緩緩伸出左手。原來自己不是一廂情願,他還向自己求婚呢。
「假以時日,我會買顆鑽戒幫你戴上。」他位起她的手親吻。回美國後,他可要好好補償這匆促的求婚--連戒指也沒有的求婚。
「沒關系,我不在乎有沒有鑽戒。」她怕給他太大的壓力,畢竟他是個大陸仔,不能對他要求太多。
「你願意陪未來的丈夫舞一曲嗎?」他向她邀舞。
「我願意!」
兩人遠離塵囂來到此,在車旁相擁共舞,以蟲鳴鳥叫為伴奏,以月光及路燈為伴,兩人的影見糾纏在一起。
※※※
西施滿臉尷尬地來到公司。她不知道該上十樓還是八摟,畢竟地做了「驚天動地」的事。她連辭呈都準備好了,那天的事讓他有什麼臉在公司立足?只好自己先走路,新工作就麻煩陳爸爸幫忙了。但無論如何,她還是要到公司一趟,秋子也不知到哪去了,沒回她們的小窩,舞會後就沒見到她。打手機給她也沒開,想向她打听那晚自己走後的情形,也因找不到她的人而作罷。今天她會來上班吧?
「西施!」司徒昭站在公司樓下向她招手。
「小昭,你大包、小包的,要去哪?」雖然他們是無緣的人,但看到他就像看到老朋友,西施也覺得開心。只是今天的他背著行囊又提著東西,像是要遠行。
「等一下我就要搭機回美國了,臨走而想到要送你的畫像沒給你,因此我將畫像拿來給你。」他將手上扁扁的大紙盒遞給她,另外還給她一個卷軸。
「謝謝你,不知我們何時才能再見?」她輕輕感嘆。他回美國之後大概不會再見到他了。
「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。」他留下這句西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後便走了。看著他背著行囊的背影,真像流浪天涯恣意而為的藝術家。
「唉!在我的生命里,會永遠記得有你這樣特別的人。」她為永遠不會再相見的人感慨。
西施手上抱著紙盒走進電梯內,猶豫著要按下十樓呢還是八摟?掙扎一會兒,她伸手按八。先看看秋子來了沒,和她討論後再視情況而定。
不會吧?怎麼大家那麼早來上班?每個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,西施低下頭快步走,因為這種感覺讓人渾身不舒服。
「小施。」
西施抬頭看著向自己打招呼的人。完了!正是她最感愧疚、沒臉見的人--司徒睿。此刻他正坐在自己八樓的位子上。既然他開口了,她又不能假裝沒看到,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。
「小睿,我恨抱歉……」她臉紅地低下頭,不敢看他的表情。
「不,別說抱歉,感情本來就沒對錯,也不能有一絲絲的勉強。我還要謝謝你給我一段美麗的回憶。今天我就要回美國了,想先向你道別。」他可是有紳士風度的人,既然得不到它的心,只好祝福她了。
「你要回美國了?下次見面就不知何時了。」他也要回美國?怎麼這麼巧?小昭也要回美國耶。
「我們很快會再見。咦?這是‘他’給你的嗎?可以讓我瞧瞧?」他注意到她手上的東西。西施不知道他指的「他」是誰,順口說︰「這是他早上給我的。」她將紙盒里的畫拿出來。那是一張畫她的油畫,畫里的人抿嘴微笑,充滿戀愛的喜悅。
「畫得真好!另一張呢?」不愧是大哥,將她的迷人之處展露無遺。西施依他言,將卷軸打開。
不同的另一張畫,是張道道地地的國畫。他真是有才華,既會西洋的畫法,又會用毛筆畫國畫。畫里是個穿宮裝的古典美人,蝶首蛾眉,伸出縴縴細手在溪邊浣沙……咦?她的五官和自己相似耶!西施仔細看著,原來他是照著自己的神韻畫出這古典美人,還在右方空白之處寫上「西子浣沙」……真不敢相信這麼飄逸的毛筆字出自一個老外之手!
「真是絕畫!你可要好好珍藏。」司徒睿在欣賞完後,依依不舍地向她道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