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真的?你在台灣也有朋友?好啊!我可以去試試,不過……嘿!我看你這馬桶蓋也需要剪剪。」她拉起他前額的頭發輕笑著。有免費的好事,當然要試試嘍!
他一向討厭別人踫他的頭發,可是當她拉起他前額的發絲時,他一點厭惡感都沒有,反而有幾許歡喜。還有,她輕笑的同時,嘴角旁扯出兩個淺淺的梨渦,可說是可愛……勉為其難地,這兩個梨渦算是她的第一個優點吧。
第四章
阮西施打從心里由衷佩服阿保。
他們到證券市場已是第三天,他可以盯著一塊塊只有數字的板子看上一個早上,甚至于忘了吃飯,而她只能在一旁打瞌睡,無聊的干瞪眼閑發荒。
「阿保,我們到底還要看多久?我看算了,別買了。」西施已經失去耐性,雖然他書解釋那是什麼東西,可是她有听沒有懂,什麼漲停板、收盤價、K線圖……等等,全不知是啥。
「好了,我明白了!我要你帶的證件都帶齊了嗎?」他望著跳動的數字,以他的智商、他多年股市的經驗來看,台灣的股票市場包能從中賺取不平衡的而場利潤,當然風險也大,但只要跟對法人的走勢,自然人也能在證券市場成為贏家。
「都帶齊了。」她拿起包包在他面前晃動。
「你明白什麼啊?」她不懂他剛剛話里的意思。從他們到這里之後,她總覺得他不一樣了。雖然依舊是馬桶蓋,依舊是粗衣布鞋,可他認真的眼神卻大不相同。
他的眼楮看著K線圖時炯炯有神,是她從沒見過的那種充滿自信、侵略的神情。
「跟你這種數字白痴說也說不通,現在我帶你去找營業員登記買股票。」他買受不了她。這幾天總在他耳邊吵鬧,一點常識也沒有,真不知道她怎能稱作是現代人!
「營業員是什麼?」
又來了!她總是問些白目劫不能再白目的問題。現在股票投資已經很普遍了,在美國多是用網路下單,但台灣網路下單還不是那麼發達,股票買賣還是要靠營業買較方便。總而言之,營業員是幫你處理一些股票買賣細節的人,買進賣出,只要一通電話,營業員自會幫你處理。
「你不用管他是什麼,反正跟我走就是了。」他決定不解釋,因為只要一解釋,他還要用更多的說明來補充他的解釋,誰叫她實在太蠢了!
阮西施在一陣手忙腳亂填完一堆表格後,災難終于結束了!這個大陸仔也真神奇,好像什麼都懂,听他和「營業員」談話之後,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外國人!雖然他們說的是中文,可是……她一句也听不懂耶。
「這樣就完成了嗎?我們還要來這里嗎?」走出證券公司的大門,她關切詢問,因為她再也不想再踏入紛亂、吵嚷的股市中。
「你放心吧,我們不用再來。等一下我帶你去找找那個會理發的朋友。」司徒保看到她听到回答後,露出放心、安心的表情,一副月兌離苦海的模樣,覺得好氣又好笑。月兌離苦海的人該是他吧?在他專心投入股市之際,這個不安分的蠢蛋總是嘮嘮叨叨說個不停。他真難想像即將邁入二十一世紀了,竟還有人什麼都不懂!不懂也就算了,還自曝其短,問東問西讓他不能專心一致,害他花了三個早上才決定買哪股。等她成為二哥的新娘後,他可要向二哥多要一些補償金,補償他把時間浪費在這笨蛋身上。
阮西施跟著他穿越馬路。明明是她要帶他熟悉環境的,可他卻成為地頭蛇般,仿佛是在台北長大似的。
「阿保,你記憶力真好!我才帶你幾天而已,所有的路你竟然都記得!」她忍不住稱贊他。第一天時,他什麼路都不知道;三天後,一旦經過自己指示後,他絕不忘記。怎麼有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呢?如果他生長在台灣,依他的聰穎天資,一定會有一番作為。唉!真可惜他生于大陸,還成為偷渡客……西施不禁替他感到惋惜與不公平。
「這不需要什麼記憶力,每條路不都有標示嗎?你看,我朋友給我的住址就在那。」司徒保指著一棟大樓。
「我沒看見有什麼招牌呀?」西施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,並沒有任何寫著美發、美容的招牌。她內心有個疑問︰這棟大樓像是住家,真的有商家營業嗎?
「我也不知道,我們照著住址上去看看吧。」拜托!他朋友可是小有名氣的設計師耶!通常是別人千方百計求他為自己作造型,有實力的他跩得很,才不招攬客人呢,哪需要什麼招牌呀。
「阿保,這個地方有點怪,我們還是回去好了。」她跟隨他到九摟,出了電梯,只見一面幽暗的玻璃門,看不見里面是什麼,好像不良的場所……難道他的朋友是做美容的?想到此,她自然往他身上靠,拉著他的袖口希望他掉頭。
看到拉著自己、又有點擔憂的小臉,他覺得她真是蠢,現在才來擔心是不是人晚了?他敢以自己項上人頭打賭,把這笨蛋賣了,她還會幫他數鈔票呢。
「既來之,則安之。」他拉起她柔柔的小手……喔,他喜歡這種軟綿綿的觸感!這笨蛋平常不做家事,手才會那麼細。不管她的反對推門而入。
「兩位有事嗎?」一個不太客氣的聲音隨著他們的進門而響起。阮西施看到的是一位身著套裝、美麗高傲的小姐坐在一張桌子前,她這才放心;雖然她的態度不是很好,但可以確定的是,這里不是場所,倒像是美容棲身機構。
「我找仇先生。」司徒保的態度也和那位小姐一樣傲慢。
「你和仇先生有約嗎?」小姐睨視眼前的兩人。穿得一副鄉巴佬的模樣,連個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,怎麼請得起仇老師作造型?這里是明星和名流來的地方,該讓他們明白他們來錯地方了。
「沒有。你跟仇先生說阿保找他,他會出來的。」向來是他對別人傲慢,沒有人能對自己如此,等這女人明白他和老仇的交情……嘿嘿,包她嚇得屁滾尿流!
「哈!什麼阿保呀,我看你找錯地方了!我是仇老師的秘書,沒听過他有個叫阿保的朋友。既然你沒有預約,就請回吧,我們老師不會見你的。」言語之中充滿打心里的看不起。
听到小姐對司徒保的諷刺讓西施渾身不舒服,原本在他身後的她沖到她面前,指著她的鼻子--「你這女人很過分,我們好聲好氣請你傳個話,你--」她從來沒罵過人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。
「你什麼?!原本我還不想說得太絕,像你這種沒胸沒臀,又長得乏人問津,根本是朽木不可雕……」要傷害一個女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說她丑得一無是處,這位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姐正想說出更多難听的話……這時司徒保挺身而出,不發一言地走向小姐生的桌前,沒有征兆地忽然伸手往桌子一劈--「啊!」那位小姐尖叫,桌子在她面前裂開了!
「快去告訴仇先生。」他背對著西施,同小姐露出吃人、凶惡、無情的眼神。
「嗚,是……」在他的眼神注視下,小姐嚇哭了!她想站起來,可是兩腿發軟。
「阿保,你在做什麼!」他的行為讓西施吃驚,她走向前拉起他的手,仔細端視,在確定他沒受傷後,輕輕敲他的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