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青桓不禁失笑,捏捏她的鼻尖,「服給你了,對了,你和書兒處得好嗎?」他沒注意到阿郡的臉色變得,暗淡,仍自顧自的說,因為他以為善良如阿.郡,肯定能和書兒相愉快。「書兒雖是青樓女子,但出污泥而不染也挺善解人意,我相信你們一定處得很好。」
阿郡強壓下那不愉快地片段,硬是漾出一片笑容,「什麼是青樓女子啊?」這可不能怪她孤陋寡聞,想她年紀一把了,也從未離開過慈雲閹五百公尺,這次來到揚州還是師太踢她下山的,這青樓女子的詞兒可真鮮,不知道在做啥的,有機會再去當看看好了。
「你不知道?」
阿郡理所當然的搖頭,卻又對他的大吃一驚感到不解,「青樓女子是干什麼的啊?听這名字好像不挺不錯的,那我也去當看看好了。」
「不行。」霍青桓一口回絕她,深深的嘆口氣,不知該拿她的不解世事怎麼好,但又不知如何向她解釋。
阿郡張著大眼,疑惑的問︰「為什麼不行?」
「因為……青樓是個地方,而女子是那里面的姑娘,那個地方只有男人才可以去,而那里的姑娘都有不得已的苦衷,那個地方充滿誘惑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,對某些人來說是個苦海、是個泥掉,一旦深陷,就永無法自拔,好姑娘是不會想去的。」
他說得口沫橫飛,也不曉得阿郡沒有听進去,有沒有听懂,是不是會把分的話當耳邊風,當下又不放心地加一句︰「總之,你不準踏人那種風月場所,更不可能有想嘗試的念頭,否則我會讓你的開花,一個月都不能站、不能坐,知道嗎?」
阿郡受驚嚇的模著自己的小屁屁,看他的手那麼大,那以有力氣,也知道他絕不是隨口說說的,當下她不敢遲疑的直點頭,囁嚅的說︰「好好,我……知道,我不敢再有非份之想,我以人格保證,這總行吧。」
那如果偷偷地溜去,算不算違背誓言呀?
可阿郡那就算跟天借膽,也不敢當霍青桓的面問出這句,那後果可是會非常嚴重的。
藍天青山心收在他們眼底,忽有幾只蝶兒飛舞在那一片花海中,阿郡忍不住調皮,跟著追了出去,來來回回不停的追著蝶兒跑,忽東忽西,忽左忽右,突然綁發的緞帶松掉了,阿郡的長發飛瀑如下,跟著風飛揚,索興干脆赤足,心性的跳躍,腳上的鈴當和她輕盈的笑聲,變成最陪耳最動听的音樂。
霍青桓的一顆心也隨著她飛舞,無論她的一舉一動、一頻一笑,都深刻地烙印在心里,這樣的優游自在的她,早不知不覺中取代了霍青桓所有的心思……#################
丁書兒憤怒地砸爛桌上的杯子,連插著花的花瓶也不能幸免,她一腳將掉落在地上的花朵踩得粉碎,「阿郡,你……你不可原諒,上至霍仁,下至小圓,都對你心悅誠服,滿心喜愛,而如今青桓也對你呵護至極,你可知道?他眼底的光采,他對你的一言一行,都是我沒見過的柔情啊!」
她氣得喪失理智,憤得淚如雨下,悲得肝腸寸斷哭倒在床上,她的雙手不停要捶打著枕頭,仿佛那是阿郡的化身,更恨不得能拆散他們。
青桓,為什麼你就不能待我更好,甚至愛我?為什麼要︰和她私自出游,為什麼你從沒如此待過我,我好恨,好恨,好恨……如果阿郡從這世上消失的話……哼!這一切都還是屬于我的,主子所恨的三個月,已過了一個月,也許我該……
她露出個泠笑,令人忍不住打哆嗦的寒冷。
#################
孟梅烈優閑地啜著茶,坐在觀月樓上看著那一望無垠綿延到遙遠地平線的寬廣大草原,數在厲計的羊群為一片綠色的草原點綴柔和的白色,雲朵飄得很低,很藍很藍……仿佛伸手可及,這些顏色像是大地不可或缺的,形成一幅最美的圖畫。
孟梅烈看得痴了,「想不到微不足道的雲,平淡無奇的羊群,千篇一律的草原,竟可交織成如此一幅化腐朽為神奇的畫,這次我真的是來對了。」
「那可不!」小佩一面忙著剝龍眼干,一面又要附和孟梅烈的話,算是忙得不可開交,「小姐,咱們也來這好些天了,每天就待在這山莊里吃吃喝喝,一天度過一天,那季公子也不曾帶咱們出外走走,我都快悶壞了,真不知道季公子都在忙些什麼。」
盂梅烈淡淡一笑,「咱們隨季厚回來關外,又承蒙他留咱們住在山莊,對咱們也算是幫很大的忙了,你還是真貪心,還敢怪他沒有盡到地主之誼。」
小佩可不贊同地扁著嘴,並喂她吃了顆龍楮干,「小姐,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,只是季公子不會好心到永久收留咱們的,便他又三申五令不準咱們私自出莊,那咱們肯定會變成路痴的,等到咱們得離開時,屆時咱們該如何?」
這件事也是孟梅烈心中的隱憂,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,況且他們非親非故,總不能叨擾太久,不是嗎?
孟梅烈雖感到惆悵,卻還不喪志,她幫作輕松的拍拍小佩「你中,別淨擔心,一切有我好不?不管是到哪里,我都會帶著你,天無絕人之路,樂觀一點,好嗎?」
小佩露出非常勉強的笑,「小姐,你還真不是普通的樂觀。」言下之意說孟梅烈把事情都簡單化了。
季行雲俏俏然的來到他們身後,「梅烈,小佩,你們在兒呀?」
孟梅烈驚弓之鳥,驚得突然站起身,眼光不安地梭巡他,深握他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裝,「季……伯伯……」
季行雲像是看穿她的心事般,拉了她坐下,「梅烈,我直接開門見山說好了,我知道你是女扮男裝——」他看見盂梅烈眼中的驚恐後,遂給她個要她安心的笑容,「別擔心——我不會故意在季厚面前拆穿你的,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,我也不會落井下石,我只想讓你知道,我不怪你欺瞞我們,我是真打從心底喜歡你,因為你和我死去的老婆長得非常相像,也許是這個原因,所以我對你倍感親切,總之,你可以安心的在這兒待下,直到你想離開。」
熱淚頓時沖上眼眶,孟梅烈既是感動又是感激,「季伯伯,謝謝你寬容我的欺騙,天大地大,因緣際會,我認識了季厚,因為逃婚,跟了他到關外。而在這山莊里,你又如此剖心挖肚的對我,我不知道再說什麼,才能向你表達我此刻的心情。」
逃婚一詞的確對季行雲造成莫大的震撼,但話語是贊賞的。「當初崗祥也是不願一切地逃婚,欲在外一層鴻圖,誓死不再踏入婚姻的墳墓,想不到卻逃到我懷里來,念在她孤苦無依,于是我就娶了她,你們不曉得當初的她多麼驚世駭俗呀!可卻教我更愛她得緊,再也舍不得放掉他。」
季行雲詼諧的語氣教孟梅烈忍不住噗哧一笑,卻也羨慕他們之間那歷久彌堅的真情。「季伯伯,我好羨慕你如此有情,也感謝你的金玉良言,讓我將不安的包袱都拋開了。」
季行雲含笑地看著她一眼,沒頭沒腦地進出一句︰「梅烈,我覺得季厚怎麼樣?」
孟梅烈啞然失笑,小佩倒挺雞婆的,「季公子人很好哇!小姐也這麼認為。」
季行雲心中有絲竊喜,他挑高眉又繼續追問︰「除此之外呢?譬如季厚的人品啦、相貌啦!個性啦……等等,應該還有其他的優點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