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麼還沒滾蛋?我不是告訴過你,一早就得滾蛋嗎?」
說是說過,只是,放輕松點嘛,凡事何必想太多,有時說話是可以打些折扣的,有話好說不是?
「你是說過,而我也听到了。但,你可曾听見我答應過你要走?」
惡劣!她真是道地的惡女!竟將他說的話當耳邊風,還在一旁煽涼助長,她真夠惡劣——
趁他尚未發威,冬葦已將他引領入座,端了碗豆漿,放在他的面前。
「趁熱喝了,你沒多少時間磨蹭了。」
仿若中蠱似,他竟順從地依言喝豆漿吃早餐。
一邊吃,冠侯還不斷提醒她︰「我出門前,你得離開——」
冬葦敷衍道︰「好,好,我听見了,吃早餐時別說話,小心咬著了舌頭。」
好一會,他才恨恨說道︰「你真的是烏鴉嘴,壞事總讓你說中!」
她才說完,他還真的咬著了舌頭。痛呀……
冬葦微揚柳眉,就算接受了他的「恭維」。
不對,事情還沒完,早餐的錢她由哪來?
「你有錢?」
「我沒有錢,我身上一毛錢也沒有。」這她早表明過了不是?
一毛也沒有,那這些不就……
冬葦自招︰「你的長褲丟在那——」她指向一張兩人沙發。「錢自己掉在地上,我撿了起來,所以就有這些早點了。」
若她在他的長褲掏出,他或許可以扣個偷竊罪名給她,但從地上撿的?那就另當別論。
拾金是否不昧全看她個人良心的決定,何況,她又將拾來的錢拿去買早餐給他吃,她呀,真會鑽法律漏洞,總教他沒轍辦她,好擺月兌她……真是惡劣呀!
「算你好狗運!我要上班了,你是不是也該——」
「我去拿一下東西,你等我一下。」
炳,終于可以送走瘟神了。
站在大門處,等候她出來,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卻始終不見她出來。眼見已到再不上路便要遲到的危險界線上……
「拿個東西也拿這麼久,不會又想搞鬼吧?」他忍不住嘀咕起來,往回走。
折返的目的,是打算好好地白她幾眼、臭罵她幾句,再轟她出門!
***
其實她並非存心故意耽誤他的時間,只是方才在廚房,她才赫然發現,她的花精手下辦事能力實在是差勁!租借來的道具這麼破爛,這種衣服憑什麼請公款報帳?
原來自己昨天才穿的新衣服的拉鏈竟給她「開天窗」,情急之下,她才逼不得已撤個小謊,對他說想拿點東西。
人是避過了那尷尬,只是那裙子的拉鏈還是不給面子,任她怎麼補救仍是杵在原地,動都不動,該死!就在她臭罵小花精們辦事無力方畢之時,冠侯卻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。
「啊——」他也吃了一驚。現在的情況比什麼都糟了!
「你不懂進女仕的房間前得先敲門嗎?那是基本禮儀耶!」
酡紅猛然溢上他已呈發狂的怒顏,臉上的表情是盛氣余溫與尷尬羞赧雙重交疊下的產物。
「你是存心作弄我對不對?你擔心我會趕你走,所以才使出渾身解數企圖讓我動情,然後再挽留你對不對?你錯了!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女人!尤其像你這種愚蠢到只想利用美色來達到目的,卻不用智慧的女人!穿上你的裙子,滾出我的生活!」
口氣之粗鄙,神情之驚冷寡情,讓她不禁想問一問他︰「你還是不是人?你講的話可憑良心?我什麼時候利用美色搏取同情了?更何況,我不過是中等姿色的女人,哪來的美色可言,你說呀?」
咄咄逼人她也會,只是她不想,百般忍辱,為的是求成大局,而不是搞砸這一切。他干嘛做人做得如此不厚道!
「你不喜歡我,沒關系,只是,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、又該打哪去,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暫時收容我?只要我記憶一恢復,我一定馬上走——」
「那你說,你的記憶何時恢復?一年?兩年?還是一輩子?」他可不想有個禍水陪他過一生,他這一生受夠了女人的迫害,他不想再笨。
她來的目的是為了幫他改變受背棄叛離的命運,所以時間自然不能太長,現在他既問她時間的長短,她只能回道︰「你放心,稍有進展我便會走,我不會待太久的,叨擾別人不是我的個性。」
說的比唱的好听,屆時她若心一橫,鳩佔鵲巢,到時無家可回的人會是他!
「你現在和我說這麼多沒用的,我不相信你。」
他信不信都沒關系,有關系的是——
抬起腕表——糟了,他再不走.鐵定又要先報備,但她呢?
「你給乖乖待在這,中午我會買飯回來。」半跑半走便出門了。
終于又拗到半天了,不過他中午回來時……
避他的,反正現在是西線無戰事,她總算可暫時松一口氣。
***
「小花精,你們在哪?」趁四下無人之際,花神向空氣喊話。
「主子,我們在這。有事嗎?」空氣中立刻傳來回話。
「有,該辦正事了。」
「正事?什麼正事?」
「幫我查查,谷冠侯今生的姻緣定在何處。」他年紀也不小了,既已立業,就該成家了。
據了解,他命運乖舛全表現在他的婚姻上,波折不斷的感情路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敗筆,為扶他平步青雲,一定要先替他安定下感情生活才行。
不消一分鐘,空中回話了——
「主子,月老公公手上的姻緣簿沒他的名耶,會不會是他得終老一生孤寡一人呢?」
尾指沒紅線牽引?這難道……不,這樣不行!「小花精,想法子去月老那偷條紅線來,我有用處。」
要她們當偷兒?這是會遭天譴的!萬一消息走漏、東窗事發,她們幾位花精不但仙位沒法坐,說不定還會犯上上斬仙台的命運哩。
「咱說花神主子,哎喲,您就大慈大悲發發善心,別害咱幾位了吧。」
「我是經季節司神授權的花神,就算出事,也有我擔著,你們怕什麼來著?」
哎喲!祖女乃女乃呀,她花神有季節司神罩,可她們小花精沒有那,偷仙界的仙物,那罪狀列下來,不死也成廢人了,怨不得她們小心。
「花神主子,要不,您上去辦嘛,月老和您是拜把兼換貼,您親自出馬準成。」
現在是什麼情況?她是主子耶,凡事都得主子親力親為,那她還要她們這群小花精干什麼?不如遣走她們,她再另找忠心的小花精!
「這有我的手諭,快去快回!再羅嗦,小心我將你們全給請調,免得我常為你們的辦事不力大傷腦筋時時生氣。換人做做看,也許情況會好些。」
禁不住這句狠話,一群小花精才不大甘願地領著手諭前去拿取紅線。
第三章
為了證實自己的紅疹已對女性免疫,冠侯成了采花大盜,四處去拈花惹草。
「錦真,你的手借我模一下。」
錦真還納悶,冠候吃錯什麼藥了?膽敢對她請求借手模一下?難不成他今天是吃了強力藥發騷中,或是吞了一大瓶免疫酵素,對女性免疫啦?
以前,她或許會將他歸類于第三性,但自從與他共事後,她終也明白冠侯可憐的遭遇,為了發揮同胞愛,她極力避免與他接觸。
但這一次情況似乎不同了,是冠侯親口要求,而她又是同事口中有求必應的萬應婆,要她忍著不幫似乎不仁道,也不符合自己的個性。
「你確定要模?」好吧,反正求死的是他,又不是她逼他的。
「確定。」
「肯定要模?」
「沒錯。
好吧,一切後果自行負責。
伸出白女敕手臂,主動為他服務。沒半刻,只見——